周四晚上，周璟無不意外收到了杜勇舟的電話，至於為什麼不是黃俊的，因為黃俊已經被他拉入了黑名單中。
    “高成錦，你是不長記性嗎？嫌上次踹你不夠狠？”對麵惡人說惡語，可聽得出十分的暴躁。
    此時周璟正趴在床上看高成錦以前的作業，他便索性將手機免提打開扔到旁邊，邊看著邊說，像是好朋友之間的聊天模式，毫不客氣：“你也知道狠了，對待同學你也下得去手。”
    “你欠揍，有什麼下不去手的！你TM的再用這個語氣和我說話，你信不信我明天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
    “別這樣，我的字體終究不能分成四份來寫，覃老師會發現的。”周璟示弱道，翻了一頁紙繼續看。
    “覃偕生看個屁！你當他想管你？哪個狗幾把告狀的，老子還沒揪出來找他算賬。”
    “……”
    “高成錦，你別忘了，你那趴在廁所地上痛苦流淚叫爸爸的視頻還在我們這呢，你要再想造反，你就等著瞧！”
    周璟聽到這，手上動作一頓，麵色轉眼沉了下來。
    那是高成錦印象最深、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記憶。杜勇舟、黃俊、盧靖、李興耀四人第一次圍毆他，也就是他媽闖進覃偕生辦公室的第二天，對於這段回憶，除了劈頭蓋臉的汙言穢語，就是印入到腦子裏的疼痛。光是想想，就產生了生理上的不適感。
    周璟忍著反嘔的感覺，方才裝出的柔軟轉瞬沒了，話不多說，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並拉入了黑名單。
    那四個人用高成錦屈辱的過去來威脅他，想把他變回高成錦。可惜，他根本就不在乎。
    ——
    第二天上午，覃偕生挑了大課間的時間將周璟叫到辦公室，此時，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周璟麵上沒有太多表情，甚至是看到桌上擺著的四張A5大小的紙後，他差點想轉身就走。
    托肖承的福，他臉上的巴掌印早就已經消下去了，若是還待在臉上，他想他一定把這傷賴給杜勇舟他們。
    “這是杜勇舟他們的道歉信，算是老師給你的一個交代了。”覃偕生笑了笑，將四張紙折好遞給了周璟，可周璟一動不動，麵若寒蟬。
    覃偕生不悅的皺了皺眉：“高成錦，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周璟回看覃偕生，毫不避諱地直盯著兩雙眼睛，將方才的冷漠盡數掩蓋下來，淡淡一笑：“我隻是沒想到他們用一張A5大小的方格紙寫的，看下去還沒有200字。”
    “真誠勝過字數，他們已經和我口頭保證過，不會再欺負你了。”
    “是嗎？”周璟接過，看都沒看就塞進了口袋裏，“老師，你覺得他們會信守承諾嗎？”
    “嗯。”覃偕生回答說，“以後你們友好相處，隻要你不去惹他們，他們是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這場景，周璟很想拉著肖承過來聽聽。他所認為能依靠的老師就是如此的道貌岸然，若是他將視頻交了出去，怕是又被勸導一遍，最後落得個私下解決，息事寧人。
    ——
    表明上過得風平浪靜，可能經寫檢討道歉之事後，杜勇舟他們忌於在同學麵前與他發生衝突，但是逮到獨處時候依舊會重拳出擊。
    可惜，周璟不再孤僻的選擇遠離班集體，根本沒有獨自一人的時候。
    這天下午是高一（3）班的體育課，體育老師要求所有學生換上運動服到操場集合。
    運動服是清一色的白T加短褲，這往身上穿，有人歡喜有人悲。因為上衣偏向於貼身款，而下身至膝蓋以上長短，會多少能勾畫出身材的曲線。特別是女生，15歲的他們正在發育過程，心思多又敏感，說不在乎身材是假的，除了胸部，腰臀比，最多在乎胳膊與腿是否細長。
    “我的媽呀，我怎麼覺得他的腿這麼好看。”
    “我也是，我之前隻覺得是兩根白杆子，現在，現在，現在！”
    “其實不光腿，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看他怎麼看怎麼順眼。”
    “對對對，以前不覺得他帥，現在看久了越覺得養眼。”
    不過，女生們不止觀察女生們的腿……
    周璟剛跟著熱身跑完400米，拿過自己的水仰頭喝起來。到現在，每天鍛煉的成效出來了，好歹他跑一圈不會再累得半死不活。
    “死娘炮！”
    他剛擰好瓶蓋，杜勇舟就故意路過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特意留下一句謾罵。
    “神經病……”他翻了個白眼，背過身子選擇無視。
    杜勇舟似乎是咽不下這口氣，捏緊了拳頭，上前幾步。
    這時，剛跑完一圈的陸卓鑫氣喘籲籲地跑完了，她仰著頭張著嘴，大汗淋漓，從頭到腳都泛著紅。因她體型的原因，跑步的時候身上的肉是一震一震的，又加上邁著小步四肢不協調就顯得很滑稽。
    黃家帥在遠處坐著，朝他們這邊的女生們招手：“快給胖姐拿水，她看著要倒下了。”
    “啊？”
    “我們不知道哪個是她的呀。”
    “陸卓鑫，你的水呢？”
    女生們站在蔭蔽處，捧著自己的水瓶麵麵相覷，幾個著急的就低頭左右看著排列在地上五花八門的水瓶挨個問著。
    “陸卓鑫，我們不知道你的水瓶是哪個，你自己過來拿吧！”有人大喊道。
    陸卓鑫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她的背上下起伏著，喘著大氣，五官被汗水浸濕，緊皺在一起像是擰幹的毛巾。
    “我去哦！你們借她喝一下就好了啊！”黃家帥坐在原處一拍腦門，整一個大無語。
    同樣覺得無語的還有周璟，他手上的瓶子還有半瓶水，就上前遞給了陸卓鑫。
    陸卓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隻在喘氣說不出話，一抬頭看到的是周璟時整個人都是愣愣的。
    “我沒碰瓶口。”周璟說道，“你要是不嫌棄就喝吧。”
    陸卓鑫吞咽唾沫，因為幹涸十分困難，引得喉嚨管火辣火辣的。她猶豫地接過周璟的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便仰頭灌了起來。
    “哇哦~周璟好貼心噢！”杜勇舟在一旁大聲起哄，用陰陽怪氣的聲音鬧著，“郎才女貌，在一起在一起！”
    周璟像看猴發瘋一樣，臉上表情無法形容皆是嫌棄地看著杜勇舟。
    周圍同學反應各不相同，但都無一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