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AB向量拆解成MB向量-MA向量，然後DB也是那樣……”陸卓鑫吞吞吐吐說著，她盯著自己的試卷，又看會草稿本，似乎在邊想邊說。
    “你都拆出來了然後呢？”覃偕生跟著她的回答在黑板上已經列了三個式子。
    周璟微微歪頭看了看她的試卷，上麵的圖形已經是被畫得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的箭頭，空白地方寫了很多等式。
    明顯，陸卓鑫是想把所有條件排列出來，然後觀察是否能夠有聯係，從而碰個運氣尋到答案。
    覃偕生問道：“陸卓鑫，你選的是什麼答案？”
    “A”陸卓鑫道，她難為情的拳頭捏著桌沿，和嚴肅地覃偕生對視時整個人都是不自在的。
    “不對。”覃偕生直接否定了，他掃了眼她們那一組，“第二組誰能幫她。”
    低頭的低頭，念叨的念叨，求助的求助。這讓人屏氣斂息，毛發倒豎。
    “胖姐，不是我不幫你啊，我選擇題就錯了一半！”黃家帥掩著嘴巴，偷偷轉過頭說。
    就算有人會，也不會有人要幫她陸卓鑫。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試卷，感受著這令人窒息的處境。
    “選C。”
    這時，卻有一明亮的聲音傳開。
    所有人都看向了陸卓鑫旁邊的周璟。
    陸卓鑫感覺不可思議，一時不知他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
    覃偕生眉微微皺著，看了眼手中的試卷，定了定語氣：“嗯，那高成錦你來幫她。”
    全班議論紛紛。
    覃偕生揚聲道：“安靜！”
    周璟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陸卓鑫桌上的試卷，開口道：“先針對最外層的三角形用雞爪定理。”
    黃家帥一臉問號，怕是自己聽錯了，抓著旁邊的人就問，：“什麼定理？”
    一人說：“什麼……爪定理。”
    另一人又說：“你聽錯了，是雞八定理。”
    “……”
    肖承：“雞爪定理，老班沒講過。”
    徐寧波：“這玩意講啥的？”
    肖承：“包括你從一到四的解題步驟，他是直接用定理跳過了。”
    “我去。”
    周璟這時聽同學的反應才發現說過頭了，並按著題把雞爪定理的證明過程說了一遍。
    “嗯，思路是對的。這個定理很實用，待會我再講一遍。然後呢。”覃偕生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陸卓鑫很是別扭地將試卷拉到了中間。
    周璟繼續說。
    同學們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眼中攔不住驚訝與疑惑。
    這人還是原來的人，甚至比之前還要瘦削了點，他和壯碩的陸卓鑫站在一起，就是陸卓鑫都能蓋住他，比人瘦就算了，還比人矮，顯得營養不良，弱不禁風。
    但就是今天的他，一臉無所畏懼，泰然處之，甚至還懟了人。
    周璟發現其實他原先的記憶並不是被埋在深處，隻要他稍微接觸一下，就能夠想起。
    等到回答完畢，覃偕生抬眼看了看，道：“思路很清晰，兩個都坐下吧。”
    陸卓鑫窩著身子，悻悻瞄著他，老半響才吐一句：“謝了。
    “小事。”他歪了歪頭，輕勾唇角。
    他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帥呆了。
    或許能通過一些事，慢慢刷新同學們對高成錦的看法。
    ——
    下課鈴一響，就有學生蜂擁到講台，拿著試卷問問題。
    這麼一抬頭看去，覃偕生被五六個人圍在講台上，根本看不見人影。
    陸卓鑫拿回試卷，收了起來。
    黃家帥耐不住性子，回頭去看周璟：“高成錦，你這一個星期是不是去修煉了啊？整個人散發著自信的光輝。”
    “我練了青春修煉手冊，脫胎換骨了。”周璟道。
    黃家帥：“我靠，真變個樣了。”
    陳克朋就坐在周璟前麵，平時有點悶，話不說一個字。這時回頭打量了一眼周璟，把黃家帥身子轉了回去：“人家變什麼樣關你什麼事。”
    “嘿嘿嘿，這不是剛剛幫了我胖姐嘛。”黃家帥傻笑道，又回頭敲著陸卓鑫的桌子，“是吧，胖姐。你之後就不用老吐槽你同桌沒用了。”
    陸卓鑫：“……”
    陸卓鑫：“轉回去！”
    黃家帥：“哦。”
    周璟點了點左手腕，視線看過去，噢……什麼都沒有。
    “點什麼呢？”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周璟仰著頭去看，便看到肖承帥氣的下巴。
    “噢……嗯……”周璟敷衍著。
    他方才是想看時間然後習慣性的去點，想必之前左手應該是帶著表的。
    周璟：“什麼事？”
    肖承將一張嶄新的試卷放在他桌上：“我從老班辦公室拿了張新試卷給你，他下節課還要講的。”
    “謝謝。”周璟微微笑道。
    肖承離開後，周璟抬頭去看教室的鍾表，離上課也就還有6分鍾。
    “高成錦！”這時，後門口又傳來一聲呼喚。
    轉頭去看，是黃俊已經在盯著他了。
    黃俊：“不想挨揍就過來。”
    他聲音不大不小，掩蓋在嘈雜聲中。
    周璟無動於衷，黃俊惱羞成怒，直接大邁步走了進來，一手搭在周璟椅子上，陰沉沉道：“給你膽了？敢這麼反抗我。”
    周璟：“……”
    不得不吐槽，這話是挺中二的。
    周璟皺眉道：“有事說事，別靠我那麼近。”
    黃俊橫眉怒目，暗暗掐著周璟手臂上的肉，似乎在用眼神警告。
    “嘖……”周璟吃痛，一甩手將他的手打掉了，一站起來，椅子直接往後一倒，就砸在了地上。
    “碰！”一聲，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黃俊，你來3班幹嘛？”台上覃偕生嗬斥道。
    這後麵，黃俊和周璟圍著這倒下的椅子站著，氣氛焦灼。
    覃偕生：“你和高成錦來我辦公室。”
    覃偕生剛走到門口，一回頭往第四組的位置看去，正看到杜勇舟趴著桌子睡覺，隨意一句：“叫杜勇舟起來，也來我辦公室。”
    ——
    這辦公室下課時間也熱鬧，交作業的交作業，問問題的問問題，打小報告的打小報告。
    覃偕生把課本放回辦公桌後，領著三個學生到走廊邊。
    杜勇舟睡眼惺忪，頭發亂七八糟，各有各的想法。
    “阿覃，沒必要吧，我就串個班都不行啊？”黃俊委屈道。
    “行是行，但是你串班的目的不行。”覃偕生道，“你、李興耀、盧靖……”
    他數著人名，瞪了眼杜勇舟，把他名字捎上了，繼續道：“各一份檢討書，再加一份給高成錦的道歉信。”
    “憑什麼！”杜勇舟和黃俊異口同聲。
    “你們平常幹的那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為什麼帶頭欺負、霸淩同學，在檢討書上好好寫著。”
    黃俊：“誰跟你說我們欺負他了！”
    周璟是沒想到覃偕生是這個解決方式。不過事已至此，他能做就做了，也不給黃俊麵子：“覃老師，他剛剛捏我。”
    周璟掀開袖子，露出了白皙瘦削的胳膊，上麵有個刺眼的紅痕。
    “我TM……”
    覃偕生怒目瞪道：“兩天之內交給我，不然我就隻能通知家長了。”
    這時候，鈴聲剛剛響起。
    走廊的腳步聲又開始奔騰起來。
    覃偕生：“好了，回去上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