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夢光敲打著肩膀“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安知易騎著老虎轉頭看著，嚴夢光被強風吹的亂發飛舞的腦袋。
    “不記得了。你問問它。”
    嚴夢光倒想問。
    這匹自願當坐騎的老虎，雙目已經失去了光芒像是個玩偶，叫他死物也不為過，從清晨開始就沒有開口咆哮，聽不到喘息聲音。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對哦，我有了新的向導可以直接回家的。”
    嚴夢光看著前方的懸崖，腦子三分之一的想法是在解析安知易的這句話，有多少演戲的成分。
    那些怪物幾乎每個都有日行千裏的功能，他們昨晚就應該可以直接傳送到她家裏。
    她有什麼必須要腳踏實地穿過森林的理由呢。
    他腦子三分之一的想法是指揮雙手勒緊什麼東西，阻止虎狂奔的速度。
    最後三分之一，是忽然頓悟這頭老虎非同凡響，要麼會飛，要麼他的目的地就是懸崖邊緣。
    老虎帶著他們墜落懸崖的時候，他的思想停頓在：也許安老板的打算是去看看懸崖下的風景。
    老虎沒有在天空中有絲毫停頓，墜落的時候，三個重物朝不同方向分散，但都咚的一聲直入水中。
    嚴夢光最後的記憶是水麵倒影著的，有個七八歲的娃娃手腳包著自己的腦袋，就好像是個寄生靈，傳聞中墮胎的嬰兒會纏著遺棄他的父母，直到再度投胎陳成他們的孩子。
    必須要生個孩子。
    “我要生個孩子……”
    他叫著這句話從黑暗中醒來。
    身邊的人發出清脆的笑聲，就好像是紅色的瓜，有一種潤耳的甜蜜。
    “你怎麼掉水裏了？你是從上麵下來的嗎？這地方多年都沒見過生人了。你為什麼路過這裏。”
    女孩有一張泛黃的臉，吃不飽的單薄身子，打滿補丁的衣裳。
    他看了室內黝黑陳舊的木頭牆壁，幾乎算得上空無一物的地板，就知道這家人很窮。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你有看到他們嗎？”
    “我抓魚的時候看到你飄下來，近些天也沒聽說別人救了什麼人。”
    “也許……他們走了。”
    他想魔不會那麼容易死，他們特意跳水也許是為了在水底找什麼東西。
    “他們不等你不找你嗎？這下麵就我們這一個村子，若是擔心你也該來問問。”
    嚴夢光見少女有一副姣好的容貌，心生幾分歡愉：“他有重要的事情，不會為我停留。”
    “什麼樣的事情比人命重要。他們是你的朋友？”
    “合作的人。算不的朋友。”
    “那你也有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嘍。”
    “如今受了重傷，沒有養傷重要。”
    怎料女孩卻變了一副麵孔：“但我這裏可不養閑人，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了，你醒了就得走。”
    嚴夢光心知自己身上有多少銀兩“我身上有錢的，落水後都不見了嗎？”
    “你以為是我偷了你的錢！你要是有錢，我就拿去給你買藥吃，給您找大夫。就不會賣了我爹娘的遺物，買一副不知道能不能救醒你的藥。每天擔驚受怕，怕你死了，變成鬼來怪我。”
    聽到鬼字，嚴夢光想起來水麵的倒影，那古怪的孩子，似乎還抱著他的腦袋。
    他年紀雖然小卻也茶毒不少女人了，興許有那麼幾個為他墮了胎。
    隻是沒想到孩子不去糾纏母親卻來找他。
    “你給我走！”女人因為一句口角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惱羞成怒的從床上拖下來嚴夢光。
    這瘦弱的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丟出了屋外。
    “砰”的一聲，他站在門外喘息著，很奇怪他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異常，沒有痛覺。
    他想：從懸崖掉下來必定受了嚴重的傷，我不痛是因為身體裏的蟲子快死了，五感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