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侍衛
    我知道國王已經背叛
    橢圓石盤緩慢的轉動，血紅色的液體灌溉大地，褐色的泥土冒出來白色絨毛，隨著轉動的腳，轉來轉去，像嗷嗷待哺的幼蟲。
    “萬事佳，這塊肉沒有磨碎。”
    沾了鹽水的鞭子落在彎曲的脊背上，破碎的白色衣衫有一半落在地上，裸露的肌膚泛紅發黃，血紅色的傷口卻隻有一道，一道深邃見骨，血肉脂肪層層疊加間隔著好看的紋理。
    那佝僂脊背卷縮起來像一條煮熟了的紅蝦米。
    那鞭子第二下落在石盤上把一塊移位的胳膊拍進中央。
    萬事佳深吸一口氣，繼續轉動身體，赤裸的腳底被沙碩磨破了水泡，每走一步就感染一點。
    疼是一部分，絕望是大部分。
    他看著石墨中央的人類胳膊慢慢變成碎末，血水灌溉泥土裏的蟲卵。
    歇一歇吧。
    歇一歇，睡一覺。
    他想：也許明天就就死了呢？
    “為什麼要一個廢品幹活，我們比他快多了。”
    萬事佳低垂的腦袋，那雙凹陷的眼斜斜的看向持鞭人身後的怪物。
    他胸口敞開一條肉。。。。洞，一條白色的蟲躺在洞穴裏，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蠕動著肥胖的身軀。
    “他是師傅最新收的徒弟冷豔兒做人時候的相熟人。”
    “如是親人怎麼舍得他吃苦受累？”
    “冷豔兒做人是奴隸，而他就是冷豔兒為人時候的主人。”
    “難怪要他不吃不喝的幹活。”
    “這是一回事，哪個人在我們這邊不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犯了錯。”
    “什麼錯？”
    “他前日拖著個俠客說什麼這地方不是真實世界，是個遊戲，玩家都拿了卡牌，自己是侍衛，先知知道有一正一邪兩個國主，先知死了，死前他說你就是好人的主君。
    侍衛可以分辨正常玩家和NPC的區別。
    當時就被人打傷了，成了瘸子。”
    “這犯了什麼錯？”
    “那俠客是師傅的貴客，貴客不開心了，就是錯了。”
    “再說了，那貴客本來要殺了他的，是師傅垂憐，要他做鼎爐，他不肯。這就得罪了師傅了。”
    誰都知道鼎爐是什麼意思，割開人的腸胃，空出來的位置放置蟲卵，十五天一個輪回，孵化出來的蟲子會在身體裏生產酷似人類孩童拳頭大小的黑色圓丹。
    黑色圓丹在山下供不應求，一顆價值萬兩，人稱為仙丹，人傳食之長生不死，立地成仙。
    實際上呢。
    萬事佳苦笑起來，口喉一緊又想吐。
    那是蟲卵進入人腸胃就破殼而出，寢食人肉，霸占人腦控製行為舉止。
    這些人形怪物已經不是人類，而是蟲。
    日出西斜，夜間蟲子也要休息，蟲進了人軀體也學了人犯懶的習慣，黃色的光還未落下，身後的聲音漸漸遠去。
    萬事佳知道自己又撿回一條命。
    他蹲坐在石磨盤下。
    忽然生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