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案底，更不是因為怕被牽連其中。
    她隻是在想，如何才能把程淮秀從這件事上摘出來，如何才能知道對方的現狀，如何幫到對方......
    警車一路緩緩行駛，彼此沉默無言。
    天氣還是一如即往的桃紅柳綠，江河清卻在這暖意下生生打了個寒噤。
    她必須要知道程淮秀現在在哪。
    所於，對於女警官所提出的所有問題，她都一概回答為解釋不清。
    果然，警方沉不住氣了，一連問了很多尖銳的問題。
    江河清隻是保持沉默。
    終於，張斌啪的一下！拍著桌子：“江河清你要知道，拒不配合警方工作的關係人我們是有權力對你進行拘留的，嚴重的話你還要留置盤問！你最好想清楚該怎麼回答！”
    江河清終於直直地看著他：“我隻有一個問題，程淮秀現在在哪？”
    張斌牙齒在咯咯作響，眼神血紅地看著她：“你知道那場爆炸傷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了嗎？啊？”
    “啊？？！！......”張斌徹底爆發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民警匆匆推開接待室的門，低聲勸了張斌幾句，把他拉走了。
    剩下的那名女警態度放鬆，麵目看著和藹不少。
    她笑著對江河清說：“別擔心，程淮秀現在在她媽媽家，你不用太過緊張，可以慢慢說。”
    江河清緊繃的身子總算鬆懈了一點，起碼她現在知道，程淮秀現在也在警局，而且也在接受審問。
    程淮秀從住院到現在，她媽媽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次，唯一來的也隻有她奶奶，她怎麼可能在她媽媽家？
    所以，唯一合適的解釋就是，程淮秀在通過警方的口在告訴她，她現在也在警局，同樣在接受審問。
    想到這，江河清就放鬆了不少。
    程淮秀，已經逃出循環了。
    那麼，現在，她就隻要把程淮秀撇清這場爆炸的關係，她就會沒事。至於她自己，大不了明天一覺醒來，她就又進入循環了......
    徐麗看她放鬆了不少，知道自己的方式對了。
    於是，她接著和善地問：“”那麼，現在，你能談談18年4月18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江河清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有鬱燥症。””
    “？......”
    徐麗驚詫了一瞬：“你，不是社恐嗎？”
    江河清低下頭：””我在一年前確實是社恐，但我在心理測驗答題上撒謊了，我經常會暴燥發作，摔東西，無緣無故大發脾氣。””
    旁邊的民警不動聲色地記下筆錄。
    ””嗯，那，是因為你鬱燥發作，然後跟程淮秀有關係對嗎？””
    江河清摩挲著手指：””對，我小姑姑是市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她以前曾經給程淮秀做過護療，她跟我聊過程淮秀。””
    ””哦，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徐麗點點頭。
    江河清突然用一種看不懂的情緒看著徐麗。
    ””你相信一見如故嗎？””
    ？......徐麗有點懵。
    ””我和她第一次在醫院見麵，她在跳樓。””
    記筆錄的民警筆頓住了。
    ””怎麼說？””
    ”直覺告訴徐麗，這裏的部分很關鍵。
    ””她跳樓，我社恐卻犯了。很嚴重。我不想找谘詢師輔導，就私下去找小姑姑拿藥，結果卻碰見了去做護療的程淮秀。””
    徐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江河清緩緩抬頭：””她隻跟我說了一句話。””
    ””你有鬱躁症？好巧，我是精神衰弱。””
    旁邊的實習民警忍不住擦著冒汗的額頭，心理防線明顯支撐不住了。
    徐麗使了個眼色，讓人把他帶走了。
    ””從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再好的谘詢師，再高明的醫師，也沒有她的藥來的一針見血。””
    ””什麼藥？””徐麗敏銳地嗅見了不同。
    ””來自垢病，垢病的藥。””江河清慢慢地看著她。
    .......
    ””那，這跟你的病有什麼關係？””她能幫到你什麼？徐麗皺眉。
    ””像我們這種有鬱躁症，且社恐的人，其實，內心是極缺乏安全感和信任度的。要莫，她是極度純真和自信，要莫，她就必須純粹和無俱。很不巧，程淮秀就是後者，她讓我有了安定感。””
    ””和她在一起，我睡覺很安穩，不需要藥量控製。說話也很放鬆自然，不會有尖銳感。””
    ””所以？......””徐麗試探著問。
    ””所以，我需要她。她不能瘋，也不能死。””江河清平靜地撒了一個又一個謊。
    ””所以你就替她設計出逃？””徐麗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驚。
    她麵前的人，是真的心理有垢病，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對，我前後策劃了兩次，都失敗了。全是因為沒有人能真正帶我們出去。於是，我突發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持刀殺她，或者她持刀殺我，這樣，警方就會引起重視，她隻要出了醫院，我就有把握把她帶出警局。””
    徐麗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這個隻有19歲的女孩，心思居然能重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