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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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執郢就這麼看著宮橙腦補了幾出狗血劇情睡過去了,他是被人踹醒的,踹他的人他認識,是昨天坐在宮橙邊上那個二溜子,形容他隻能想到這個詞了,他在這個地方接觸到的隻有三個人,卻是三種截然不同的人。沈執郢睜開眼環視四周,一個穿著風衣的胖子癱在沙發上腿上還坐著個大胸姑娘,美還真不覺得,網紅臉感覺整容八百遍那種。他們身邊還站著個穿黑西服的,嗯這還有點黑道那味兒。等等,這穿黑西服的還有點眼熟…。
沈執郢快速搜索記憶想起來一周之前,律所門口鬧事兒的就是這人帶頭,當時他在律所外麵嚷嚷要讓沈執郢給他們做一場辯護。每天擠破腦袋讓沈執郢幫忙打官司的不計其數,24歲能有自己的律所,可以算得上A城律界多少年以來的傳奇了,上一個如此優秀的律師叫魏宇崐,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老人家退隱江湖都好多年了,傳言說他這輩子就收了一個學生,有人猜測這學生就是沈執郢,當然這也隻是傳言。總之,高深莫測加種種猜測把沈執郢推上了律屆神壇,導致想找沈執郢打官司確實不簡單,去年鄭氏集團能請到他當法律顧問,還是因為鄭家小少爺鄭棋和沈執郢這層死黨關係才成。行業內都知道,沈執郢接案子,首先金額有一個底線,其次助紂為虐的事兒他不幹,除了這些他還會幫一些困難家庭免費打官司為他們贏取一些利益。沈執郢之所以對這個黑西裝有印象是因為那天他們帶人來鬧的太難看,保安傾巢出動助理還報警趕人了。
感情這綁架還真是早有預謀,胖子見沈執郢醒了起身走過來臉上堆著油膩的笑。
“我讓你們請沈律師來,你們就給我這麼請?不像話,給人家鬆綁,宮橙那小兔崽子呢,讓他給我滾過來。”
此時的宮橙站在門口叼著棒棒糖,頂部的硬糖已經完全融化掉了,隻剩硬紙棒和殘餘的甜味,他聽見穆強的聲音,把光禿禿的紙棒吐出來轉身進屋。走到沈執郢麵前的時候,他的小腹直接被穆強踹了一腳,由於牽扯了傷口,宮橙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老子讓你請人,你看看你幹的什麼事?”
如果他沒失憶,三天之前,穆強給他的任務是,把沈執郢綁過來,算了,這種事兒也習慣了。他捂著肚子站起來,沈執郢對上宮橙眼睛,他的眼角是紅的,大概是是疼痛激的,那一腳不輕,他坐在這裏也能完全感受到那股力量。
“先生別為難個孩子,他沒傷我,很懂禮貌。先生找我是有什麼事?”
“禦下無方,還請沈律師見諒。我叫穆強,半個生意人,生意不大,但是最近遇上了些麻煩,惹上了官司,想請您幫幫忙。”
嗬,生意人,這生意大概是拿命做的吧。沈執郢這樣想著,正常情況下他不會接這樣的案子,不用想大概率是坑人的事兒,但他此刻動搖了。原因就是宮橙,他不知道如果現在態度強硬,那個剛剛被用來演戲給自己看的少年又要挨上什麼。他並不怕死,撕票他巴不得,昨天蹲在樓下的時候,他真有那麼幾個瞬間想直接找條河跳下去就這麼結束他破碎的一生。但是他現在沒有辦法拒絕,一是他的小命在人手裏,如果他不答應大概率不會被直接弄死,可能還得受受折磨,他沒那麼英勇不卑不亢;另外就是他有點擔心宮橙,雖然不知道能幫到這小孩兒什麼,但冥冥之中就感覺可以做些什麼。
“穆先生可以具體講講您所涉及的糾紛嗎。我需要充分了解委托人的具體情況,如果因為隱瞞導致最終結果不如意,我們不負責任的。”
“好說好說,我肯定知無不盡。”
“我的意思的,如果您在那過程中有過任何違法犯罪或者不合規矩的商業手段,也必須告訴我。”
穆強臉色有點難看,他的微表情被沈執郢完全捕捉,沈執郢也很快看透其中端倪,
“穆先生不必擔心,我有基本的職業素養。”
幾個小時的交談中,沈執郢大致了解了具體情況。穆強前段時間發起了一個項目,擦邊球項目,是一種保健品的進口銷售,這保健品副作用沒有,當然好作用也沒有。一年前假藥產業盛行,國家為此嚴厲打擊,但是這場風波隻有國家係統內和當時假藥市場了解,沈執郢也是之前跟檢察官朋友聊天時候了解的。想必穆強是在不知情情況下打算賺點黑心錢,還拉了幾個合夥人可是沒想到項目剛剛起步就被國家查了,當時他與幾個合夥人更準確說是同夥的合作協議並不正規,現在有人企圖利用這個漏洞把責任推到穆強一個人頭上,這個做法挺高明的,出主意的人對經濟法應該有比較深厚的了解。怎麼說呢,比想象中的好點,這官司打完到不會害了無辜的人,無非是幫著狗咬狗,多咬掉對麵幾根毛而已。沈執郢就在這倉庫裏完成了一份委托書的起草,這感覺還挺奇特…。這段經曆也實屬傳奇了,穆強讓人打印了委托書雙方簽了字,然後就如之前一樣虛假恭維了沈執郢。
穆強欲轉身離開,吩咐了宮橙送沈執郢回去,而此時沈執郢叫住了穆強,
“穆先生,委托書按你的要求,我不會收取案子結束後的涉案資產占比。但我還有一個要求,如果穆先生可以答應,基礎律師費我也可以不收取。”
“沈律師盡管提,隻要不太為難的事兒都能答應。”
“我要這個小孩兒跟我去醫院,”沈執郢看了眼旁邊滿頭細汗的宮橙開口。
穆強挺奇怪的,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懶得問,隻是說了一句手下這幾個人隨便沈執郢吩咐。
穆強離開了,剩下的幾個人對沈執郢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昨天那個在車上欲對他拳打腳踢的人,最先開口說話,
“沈律師,走吧,我送您回去,是去您律所還是回家?”
沈執郢走到宮橙身邊側頭看了看他,“我說了要他跟我去醫院。”
“去醫院也成,我們橙哥身上有傷,開車還沒我穩當呢,沈律師使喚我就行。”
“我是要帶他去縫針,他的傷不治的話,很危險。”
宮橙有點意外,他馬上十七歲,從少管所出來快兩年了,在這片兒混的兩年大大小小的傷都是這麼挨的,比這次嚴重的也有過,他很怕疼,傷口愈合能力差,天生血小板濃度就低。但是造化弄人,就這樣的人,要忍受這種生活。
“沈律師好意心領了,醫院就不必麻煩了。”宮橙拆了顆糖放嘴裏。
他的棒棒糖似乎都是這種橙子味,糖果的香氣很快灑在了空氣裏,隻有距離近的人才能聞到。
“你跟我去醫院,是我幫穆強打官司的條件之一。小孩兒,乖一點。”
小孩兒,乖一點。這是那個老家夥常說的話,宮橙的思緒又飄遠了,直到沈執郢再叫他,他才回神。
“這麼怕?眼睛都紅了。”
“沒,有沙子,走吧。”宮橙還是跟沈執郢走了,他別無選擇,因為提到了穆強,他不知道沈執郢的用意是什麼,但是經驗告訴他,很多事情不需要弄清楚,照做就好,這樣才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