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旻睨劉知行，見對方不敢與自己對視，便問一旁下人：“先前死了幾人？”
    下人忙答：“三人。”
    “可都是府中丫鬟？”池旻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猜測，再看劉知行，麵色愈發難看。
    下人不明其中就理，如實道：“正是。”
    池旻玩味一笑：“長的都很漂亮吧？”
    下人沒料到池旻會問如此問題，一時噎住：“這，這怎麼說呢……”
    “張嘴說啊！”
    池旻話音剛落，厲無涯就扔了個白眼過去：“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人家丫鬟漂不漂亮，真是朽木可雕也！”
    容衍知曉池旻之意，便對著劉知行厲聲道：“劉老爺，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
    蘇清河也當即反應過來：“太師尊和池師弟的意思是死去的那三名丫鬟也跟劉老爺……”
    剩下的話蘇清河沒再明說，不過在場眾人皆已心知肚明，一時間，數道目光齊齊聚集到劉知行身上。
    劉知行終是支撐不住，跌坐在地，滿臉悲愴：“是嫣然，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眾人忙問：“嫣然是誰？”
    突然想起什麼，人群中的管家站了出來：“嫣然？莫非是白石村的嫣然，十四年前老爺差點娶進門的四夫人？”
    劉知行抬手拭去額角的汗，微微頷首。
    容衍反問：“你如何確認是她？”
    “我每次入夢，夢裏都是她，方才，方才我又夢到她了……”月光透過樹枝灑下斑駁樹影，落在劉知行臉上，無端駭人。
    嫣然是白石村人，自小生的漂亮，十四年前與劉知行偶然結識。
    兩人一見鍾情，當時劉知行已有三房夫人，劉知行便打算將嫣然娶進門收做四房。
    此事敲定不過數日，白石村就突遭馬匪屠村，村民們無一幸免，嫣然也死在了大火裏。
    “所以這是情殺。”蘇清淺在一旁大膽推測：“嫣然殺了所有跟劉老爺有關的女子，可她死後應化為鬼，為何又會成為夢魔？”
    這一點不僅蘇清淺想不通，其餘眾人也是一頭霧水。
    “仙尊，求仙尊救我！我與她是有一段情，可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她死於非命，也並非我所害，為何要苦苦糾纏我不放，害我劉家上下不得安寧！”劉知行此刻心力交瘁，對嫣然的憎惡，已然到達極點。
    “追本溯源，看來得到白石村走一趟。”
    容衍說完，便讓蘇清河安排，留下一部分弟子守在劉府護劉府眾人安全，容衍則帶了餘下弟子前往白石村。
    池旻和蘇清河關係最好，蘇清河安排，池旻自然追著眾人去了。
    許多弟子無法禦劍，容衍隻好跟來時一樣，帶著眾人騎馬前往。
    容衍走在最前麵，其餘眾人緊隨其後。
    池旻和蘇清河並排而行，蘇清河率先開口：“我有一事不明，劉老爺是當地富紳，想要再娶一房夫人並非難事，為何會選擇和自家丫鬟勾搭在一起，這傳揚出去豈非有損名聲，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勾搭二字從蘇清河嘴裏說出來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池旻在馬背上笑得前俯後仰，過了好久才止住笑，朝最前麵的容衍看了一眼，便說：“方才我同劉府下人打聽，劉知行這些年陸陸續續也動過娶四房的念頭，隻是無論找了哪家姑娘，在出嫁前幾日姑娘們總會反悔，一直如此，未有例外。”
    “反悔？”蘇清河不解：“這劉老爺可是白水鎮大戶，即使做偏房，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為何要反悔？莫非是那夢魔從中作梗！”
    “劉知行的夫人一直無所出，想必也絕非巧合這麼簡單。”池旻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前方的容衍。
    容衍聽力極佳，池旻和蘇清河的對話一字不差落入耳中。
    池旻雖無靈力在身，但心思卻極巧，不知為何，容衍總能在他身上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這種感覺令容衍很不舒服。
    容衍不經意向後一瞥，池旻立刻衝著容衍爽朗一笑。
    容衍急忙回頭，心裏沒譜，那一張笑臉下，到底是一副怎樣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