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更事 青春正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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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牽連著命運,一變一換,皆是漣漪。
齊今坐上動車,第一次一個人脫離家庭而奔向未知的遠方,他守著哥哥的秘密,直至秘密被世人參破,從此血肉淋漓。齊林打過來電話說,我要結婚了。
那一刻,齊今分外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勸說會有效果嗎?在齊林對家人失望乃至絕望之後,他這個來自舊日家庭中的一員是否還能作為他的弟弟出現在他以後的生活中?
列車到站,齊今下了動車,在陌生的地方尋求安慰。齊林在外麵等候已久,看見齊今時開心極了,正要往前衝刺來個愛的抱抱,被身後的餘遲拉住不得動彈。
“你小心些,我們一起過去。”
齊今站至哥哥的身旁,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你好,我是齊林的弟弟,齊今。”
“你好,餘遲。”
兩人交換了姓名後,餘遲說道還有兩人在那邊的飲品店裏等著,餘遲拉著行李箱後麵走著,齊林和齊今在前麵說著話。
“哥哥,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餘遲大哥於我有恩,其實這也不是主要原因,就是一切發生得措不及防,太過於奇幻了。”
“哥哥,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再因為爸媽做出些什麼……”
“我知道了,齊今,你說得對,我為了逃離他們,卻選擇另外一條裹著蜜糖的荊棘之路,本質上還是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現如今我想明白了,人既然為自己而活,首先就得快樂不是嗎,和餘遲大哥待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曾彷徨。”
“我是餘樂水,餘遲的堂弟,這是張童,要喝些什麼嗎?去了餘遲他們家可就沒有飲料了啊。”
一車五個人,就兩個人在那裏叭叭叭叭地說話。
“你喜歡打籃球?”
“對啊。你呢?”
“我以前喜歡收藏手辦之類的,現在一心隻讀聖賢書,爭取考上夢中情校。”
“我成績還好,打算報個本地的大學就行。”
“齊今,你謙虛了。”
“到了。”張童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齊今對眼前的建築頗為讚賞,對餘遲的身份越發疑惑起來,更加擔心起餘遲他們是不是對齊林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當他們要進去之時,聽見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這就是小侄子嗎?”齊今的心都快要被萌化了。
剛想上去摸下小孩子稚嫩的臉蛋,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橫加打斷,“你就是齊林的弟弟齊今?長得一表人才,是個帥小夥,不過嘛,小夥子剛下動車,車站人來人往的細菌多,你先去洗漱下,再過來逗小孩子,畢竟小娃娃不經折騰。”
齊今滿臉疑惑地望著那人。
“我是餘遲的父親。”餘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那是一時情急,不是針對你,他們我也不讓亂碰小孩子的,一個兩個都不懂怎麼照顧小孩子。”
“走吧,兄弟,我帶你去。”餘樂水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拍著齊今的背,“理解一下老父親的心唄,我第一次來他家時,可是連門都不讓進的,生怕我是個妖魔鬼怪。”
張童倒也沒有那麼不自在,就是看著眼前的小與清怪神奇的,小娃娃烏黑的眼睛隨著他的手指滴溜溜地轉,好可愛呀!可惜了,兒子,說不定與清就不是你未來老公了。
餘遲拉著齊林去一邊說悄悄話,剩下滿眼都是娃的老父親餘炘和泰然自若的張童在客廳。
“叔叔,要是想看小寶寶,去就行了,不用管我,我可以一個人待著的,過一會兒餘樂水應該就來了。”
“真的?那我就去了啊。”
“嗯。”
張童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也許時間就是如此巧妙,既不是物是,也不是人非,他和餘樂水像是落入了另外一個奇幻之境,他們來到這裏,若說是為了彌補往日遺憾也不盡然,倒不如說是一切都是命運的饋贈。
有人過來捂住他的眼睛,親昵地蹭著他的脖頸。
“童童,在想什麼?”
“在想,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無論在哪個夢裏,我都要與你同行。”
不知何時,餘樂水放開了手,站到張童的對麵,注視他的眼睛:“眼前所見,即為真實。”
“老師布置的試卷你寫完了沒?”
“忘了,童童,我一個當過霸總賢內助的人,怎麼就又開始寫作業了呢?讓我們回到上一個話題。”
張童借用餘樂水的話回道:“眼前所見,即為真實,說的挺對,霸總賢內助也得向作業低頭。”
齊今住了三四天就該回去了,每天都是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總是傳出來些怒罵聲,到最後齊今也不接了,就想著回去之後估計非常難捱,好在他住校,也不怎麼回家。
齊林給他轉了不少錢,生怕他回去後會被斷了生活費,“哥,不用了,已經夠多了。”
“那你不夠了一定找我要,或者我按月給。”
“可別,你現在也沒工作。”
“總會有的,生活總會好起來的。”齊林笑著說。
“哥哥現在越來越開心了,真好。”齊今道。
“是因為遇見了對的人,做了正確的選擇。”
“那就好,哥,我走了,下次再看你。”
“我也可以去看你的,齊今。”齊林說得輕,但齊今聽到了,一轉身眼淚便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他的哥哥終於擺脫了重重陰霾,迎來了陽光明媚。
齊今一回去,便如同那三堂會省一般嚴肅至極,客廳裏坐滿了人,數過去還有那麼幾個不甚眼熟的。
“我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齊今母親道。
“這不是回來了。”
“你可別跟著齊林那個白眼狼學壞了,他就是不聽我的話才導致他現在那麼不堪!”
“媽,你錯了,哥哥正是因為太聽話才錯付了年華。”
“你還敢頂嘴,今天親戚朋友們都在,你讓他們評評理,這都是些什麼事,齊林做出的那些不丟人嗎,還不能讓人說了,我是他媽媽,憑什麼不能管他,他不聽話還有理了!”
齊今沒有再回答,拖著行李箱進了臥室門便反鎖,門外是哭喊聲、怒罵聲,門內是一望無際的寂靜。
他本以為齊林遇人不淑該會得到父母的心疼,他本以為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他本以為他們會願意聽一聽他帶回來的好消息,然而無人在意罷了。
張童拿起書正巧看到一張紙片,上麵寫著:
無人在意罷了,
如同世界之外定格的冰冷河水,
如同孩童初生之時的呢喃哭笑。
無人在意罷了,
無論我是站在那邊,
還是這邊的彼岸,
世人從此沒了音信,
他們在我的世界裏一文不值,
同我在他們的世界一般。
若說窒息迎來死亡,
可沒人願意尋死的奧秘,
隻羨生的芳華。
張知言記。
鈴聲響起,打破一室寂靜。
“喂。”
“童童,你咋了,哭了?我這就過去找你。”餘樂水聽見張童聲音不對就要出去被一旁的餘燼攔住。
“太晚了,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沒事。”張童連忙道。
“我已經坐上車了,馬上就到。”
張童開了門後,餘樂水就進來了,“還說沒事,眼角都紅了。我今天就陪著你了,我可以睡沙發的。”
張童抱著餘樂水不肯撒手:“餘樂水,我終於知道我當年的決定對於小爸來說是多麼的痛苦。錯誤的開始不應該因為得出了正確的結果而顯得其正義。”
餘樂水回抱住張童,輕輕拍著他的背。
人生能得重來,是一件幸事。
可若拘於過去之未來,便是不幸,殊不知重生之時即為世上最大變數。
若因知曉“未來”之苦痛,便極力避免;若因知曉“未來”之喜悅,便極力迎合,當真如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