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入目的是一片白，許書祁轉了轉眼睛看到了趴在他身旁的賀辭，他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鎖抓著許書祁的手，他試著抽出手賀辭便醒了。看見許書祁醒來他有些驚喜微微笑了一下便壓下了嘴角，沉下臉衝他說“你不僅遲到了還把自己搞成這樣？許書祁，你可真是個有本事的。”許書祁轉過臉沒看他張了張口“賀辭，你要怎樣才……”
    “才什麼？放下？”賀辭有些不屑。
    “求你了，賀辭。”許書祁閉了閉眼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賀辭有些不可置信。許書祁是什麼人，許家的小少爺，沒吃過苦沒吃過虧，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他嬌縱卻又有分寸，時刻都充滿著正義感，像一隻高貴的金孔雀驕傲的不得了。“我媽她……”許書祁話還沒說完賀辭就明白了。是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許書祁也不是那個天真嬌縱的小少爺了。不知為何賀辭有些顫抖忙說了句“我知道了”就離開了病房。許書祁靜靜地坐在病床上掩麵歎息，他想：怎麼會這樣呢？……
    等賀辭再次來到病房時，發現病房已空無一人，連床單被子都整整齊齊地疊好了。拉住護士小姐的手就問“病房裏的人呢？”“上午就辦理了出院。”賀辭撒開護士小姐的手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一路上賀辭狂飆車電話響個不停，在前方遇到紅燈車子被迫停下來，賀辭氣的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什麼事”接到電話的手下聽到賀辭的語氣就知道大事不妙，趕忙彙報完事情。
    掛了電話後賀辭目視前方的擋風玻璃照映出他眼底的一片赤紅，用舌尖掃了口腔道“這是你逼我的，許書祁！”
    而另一邊許書祁回到出租房屋發現家裏又是一片狼藉，趕忙衝到臥室發現母親不在，著急忙慌的拿起自己的二手手機給母親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之後才被接通。“喂，媽，你在哪？沒事吧？我去接你。”許書祁很急切地問。
    “少爺，夫人在銀啟醫院，你別著急。”
    “陳叔？我媽怎麼樣了。”
    “少爺，你來就知道了。”……
    許書祁一路踉蹌地樓下，耳邊一直回響著陳叔說的話。“那些人來討債，夫人在阻攔途時候撞到了腦袋，現在還昏迷不醒，醫生說這要是兩天熬不過去可能就醒不過來了。”拿出身上為數不多的錢搭了出租車，等到了醫院裏就看見陳叔在病房外不斷徘徊，許書祁立馬衝上前“陳叔，我媽呢？怎麼樣了？”
    陳叔握住他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哽咽道“少爺，你快去看看夫人吧！”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進的病房，去看見了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機的母親。他聽著醫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病人傷在腦部，有嚴重的顱腦外傷，再加上病人的年齡問題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要是今天晚上還昏迷的話。你們付的費用隻到今晚，之後的住院費和手術費大概可能要三百萬……”
    他聽見陳叔在病床前那哀嘁的神情，看見母親在病床上看似了無生氣的臉。他顫抖著打了電話“喂……”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賀辭帶著人來到醫院用最好的醫療設備迅速地將許母轉移到a市最好的三甲醫院，看見了跟在後麵魂不守舍的許書祁拉過人就要帶走，許書祁沉默地被他拉走沒有說話。陳叔在旁邊看著這一切伸手攔了攔又無力地放下。他知道少爺跟賀少爺之間一定發生了點啥，但這些都不是他一個老傭人能管的了的，隻希望他們能好好的就可以了。
    許書祁被賀辭有些粗暴地甩到車內，有些狼狽的坐好眼神有些閃爍，他在害怕，害怕現在的賀辭。賀辭眼神淩厲地捏住他的下巴“能耐啊！許書祁。”說罷便放開了。而許書祁在一邊低垂著頭雙手不停的攪動似乎是在掩飾不安。車內鴉雀無聲，不知為什麼賀辭看到許書祁這個樣子內心卻感到一陣煩躁，明明人都已經在身邊卻依舊高興不起來。到了賀辭的住所賀辭拿出一遝合同出來給許書祁。
    “簽字吧！”
    “這是……什麼？”許書祁沙啞著聲音開了口。
    “合同。對於支付你母親醫藥費以及還債的回饋。”許書祁沒有動。
    “不簽？我可不能保證你母親的……”
    “明明不是這樣的，賀辭”
    “是你自己求我的幫你的。”
    “但是，我沒有想過。”
    “沒有想過？許書祁你不會那麼天真吧！你打電話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會發生現在的情況嗎？”他的呼吸開始急促，有點無措，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但是，這？其他的我都可以，賀辭……”
    “你能幫我做什麼？你還欠我錢，大學都還沒畢業，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其他的。”許書祁嘴唇顫抖張了張口卻沒吐出一個字。那一遝合同又被丟到他麵前“簽了吧！做我地下情人負責解決我的生理需求。”說完賀辭有些惡劣的笑了笑。
    最終許書祁還是簽下了合同，賀辭讓管家劉叔安頓許書祁後就離開去了公司。“許少爺請跟我來。”管家劉叔微微俯身並一路走到了二樓。許書祁默默地跟著他。
    “許少爺，二樓這間是您和賀總的房間。”
    “不用對我用敬稱的，叫我名字就好。”
    “這不合規矩，許少爺。”他沒在爭辯聽著管家劉叔的安排。
    “賀總已經安排人去拿您的行李了，一會兒會有人來整理的。”不一會兒就有傭人帶著行李過來整理房間，他和賀辭的衣服被放在了一起就好像他們是這樣親密般。管家劉叔一直在旁邊說著“許少爺是賀總第一個帶回來的人呢？賀總很重視您呢？賀總最近從公司回來後心情不太好……”
    晚飯時分外麵傳來了汽笛聲，是賀辭回來了。賀辭進門一眼就看見在沙發上等待他的許書祁。看見他許書祁走了過來幫他脫衣服，但是顯然他的動作不太熟練不過賀辭並不在意，反而開心的笑了笑。許書祁的這番舉動顯然取悅了賀辭，這整個晚餐過程中賀辭就顯得較為喜悅。許書祁明顯看出了賀辭還算開心，晚飯過後故意這樣做的許書祁顯露了他的目的。
    “賀辭，我想去看看我母親和我大哥。”一聽這賀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是一想到開門看見許書祁乖乖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又幫他整理衣服的樣子，強忍下心頭的煩躁。“你乖一點，我過幾天帶你去看。”說完賀辭就要上樓。許書祁在後麵緊跟。“過幾天是什麼時候？”賀辭踏上樓梯的腳收了回來轉過身看著許書祁臉色有些陰鬱“我現在不想從你嘴裏聽到其他人的名字。”許書祁有些不死心，他知道自己這次機會錯過了就可能沒有了，下次賀辭可能就不吃他這一套了。“可是，賀辭……”話還未說完，賀詞就猛的一個轉身，冷冷的望著許書祁，粗暴地將他拉下了樓。
    所有的傭人都躲的遠遠的，偌大的別墅裏寂靜無聲，隻有管家劉叔對上我求助的眼神後搖了搖頭。許書祁感到陌生害怕這樣的賀辭，拚命掙紮甚至用上了嘴，但還是別被賀辭粗暴地丟到車裏。賀辭開著車神情冷峻一言不發，許書祁不知道怎麼回事，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紅痕，很疼但他沒有說話。當他看到熟悉的路時突然感到慌亂，他掙紮著坐起來。“賀辭……”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說話。”說罷一個急轉彎許書祁身子不穩倒在一旁，許書祁沒再說話，雙手緊緊抓著座椅。猛的一個急刹車賀辭從車裏出來，強硬地抓著許書祁的衣領把他從車裏拖出來，許書祁踉蹌著跟著他，兩人以怪異的姿勢進入了墓園。正值晚上墓園沒有人往來，不然就會發現二人的奇怪之處。
    不一會兒許書祁就被迫停下，入眼之處是一塊墓碑。上麵有一張稍微泛黃的照片，照片中一個中年男人麵帶微笑，墓碑上寫著賀先洲之墓，賀先洲是賀辭的父親。許書祁被賀辭用力推到在地膝蓋磕到了青本石板上。賀辭整個人呈現一種暴戾的姿態，賀辭摁著他的頭強製性讓他給自己父親磕頭。
    “咚，咚……”一下倆下……在空曠的墓園裏隱隱透著回聲。額頭中央隱隱滲出血跡，許書祁蜷縮在石板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不是沒有反抗過，他被賀辭拖了一路拚命反抗結果還是被帶到墓園。有血跡滲出之後，賀辭好像變得更加暴戾，許書祁開始感到恐懼，他擔心自己今天可能會死在這裏。賀辭一直在他耳邊呢喃“如果當年你們，我父親根本不會死。”
    賀辭抓起他的頭發使他看向自己，“你好意思提你家人，有沒有想過我家人。”賀辭猛的鬆開手將他甩向一邊“都是你們家欠我，欠我。”許書祁眼神迷離的看著賀辭向他走來，好似終於等到了死神的宣判，他也終於要放下了這麼多年的愧疚，他閉上了眼神輕輕地說“對不起。”
    這輕輕的一句話，賀辭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突然跪在地上害怕傷害到他，不敢伸手碰他，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書祁。對不起，對不起……”許書祁努力睜著眼睛想要看清賀辭。他最後的意識是周圍燈光四起車鳴聲傳來，他看見管家劉叔慌慌張張地跑來，終於失去了意識。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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