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心頭腹誹。
    可到底是當著人麵兒，便沒有將最後一次看見顧無樂的場景全盤托出，而是將事實真相掩去一半後，才淚眼汪汪的說道:“若知道楚家是個狼窩，我便是死，也不會讓她去的。”
    “凡事皆是注定，夫人節哀。”蕭燃的眉宇間也透露出一絲關切，說話的口氣也軟了幾分:“今日前來本是為了道謝。可沒想這謝沒道成，卻戳中了夫人的傷心事。”
    “是啊。”陸離湊到了蕭燃的身邊，不動聲色的接下了話茬:“打擾這麼久，我們兄弟二人實在愧疚，就先告辭了。”
    說著，又從懷裏拿出一包碎銀。
    正當顧夫人疑惑陸離這是在鬧哪樣時，忽聽一句:“偶然聽聞無樂姑娘說家中窮，弟弟妹妹們總是缺衣少食的，便想著拿些銀子來接濟她。可如今無樂姑娘的家中境況有所改善，夫人與長樂小姐也穿上了好看的衣服，按理說我們在拿銀子來接濟，便是讓外人說閑話。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我這想來想去，就隻能將這些銀子交給夫人，還望夫人拿他們買些紙錢，瓜果，去無樂姑娘的墳前記得說我們兄弟兩個前來報恩了。”
    陸離嘴皮子功夫好，說起謊來更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顧夫人本就覺得聽陸離說話就好像有幾千隻蟲子在耳旁翁嗡嗡的，煩人的厲害。
    見他不知收斂，還擺出副想繼續再說的模樣，顧夫人隻覺頭暈的愈發厲害。
    可為了將這小祖宗送走，還是強撐著笑容說道:“二位公子來都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長安。”
    顧夫人頓了頓，又開口道:“去帶他們去你姐姐的地上上柱香。”
    顧長安心有不願。
    可為了在蕭燃跟前博個好印象，還是克製住心頭的不滿，規規矩矩的應了聲:“是。”
    “真要去顧無樂的墳？”
    畢竟是在說謊，陸離心裏終歸是有些發怵。權衡之下，隻能湊到蕭燃的旁邊，壓低聲音說著。
    “去。”
    蕭燃的雙眸劃過一絲精光，再回神時臉上卻依舊是風輕雲淡的:“那就勞煩姑娘了。”
    “這是長安分內之事，一點也不麻煩。”聽著蕭燃溫柔的話語，顧長安的臉色緩和了很多，臉上也重新掛上笑容，“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
    陸離嘟囔著嘴，心裏竟也有些委屈。
    蕭燃生的好看，故哪怕性子冷淡，不苟言笑，圍繞在他身邊的姑娘總是格外的多。
    這些，他知道。
    可像今個兒一般，聽到蕭燃道謝就歡天喜地的，卻也是少見。
    “我也長得不差啊，怎麼人姑娘就不正眼看我呢？”
    陸離小聲抱怨著。
    “二弟，你在嘀咕什麼呢？”
    陸離的抱怨都被蕭燃聽了個正著。
    蕭燃嘴角微抽，卻也沒當麵戳穿，隻是輕輕的拍了拍陸離的肩膀:“長安姑娘要帶我們去上香呢，你怎麼走神了？”
    “抱歉。”陸離回過神，說話間也多了一絲愧疚:“不是說要去上香麼？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