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是攔不住了，林清芮自知再說下去恐怕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隻得默默祈禱，但願毒素並不深，查不出來，畢竟下的就是慢性毒藥。
    大夫來了，書晚伸出手，把脈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靜靜的等著，畢竟林清芮的反應肯定有鬼。
    “怎麼樣？”王夫人看到大夫把完脈立刻問道。
    “回夫人，小姐的身子虧損嚴重，長期應該存在吃不飽的狀況，而且，這位小姐身體還像有毒素。”大夫說道，
    “毒素？什麼毒素？”王夫人臉色沉了下來。
    同時林清芮心中一驚，糟了，還是驗出來了，青蘭在一旁給了林清芮一個眼神，看了看書晚，示意林清芮起來。本意是想讓林清芮趕緊站起來，去問大夫怎麼會有毒素，就是是裝，也要裝的震驚，在乎的樣子。
    可惜的是，林清芮並沒有想到那一層，也怪她心虛，她以為青蘭是在示意她，這件事是書晚自己吃壞了東西，跟自己沒有關係，跟明府沒有關係。
    “是不是你偷吃了什麼東西？還不快說！”林清芮話音一處，青蘭心裏一沉，暗道，這算是完了，明府的名聲怕是又臭了，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真的是恨不得她是個啞巴。
    林清芮的話，也讓書晚震驚了，她上一世真的是豬油蒙了心了，這樣的人，自己居然還會貪圖她的母愛，自己當初但凡有一點心思，林清芮的名聲早就臭了，有些人你不給她使絆子，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害死，至於為什麼能活得久，隻能說護著的人太多了，或者大部分人都把她當小醜看，沒有觸犯到任何人的利益，大家也樂意看個樂。
    顯然，王夫人也沒有料想到林清芮會這樣說，都是大家族裏出來的人，喜怒不形於色，所有人都是表演藝術大家，這樣直白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明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自己的女兒長期營養不良，還中了毒，你的第一反應不是心疼關心，反而是厲言質問，這樣的嚴母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王夫人嘴角帶著笑，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嘲諷。
    書晚也適時的掉了兩滴眼淚，惹得眾夫人更加心疼。
    “是呀，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嚴母，不知道還以為是繼母呢。”
    “你可別這樣說，就是繼母也會裝一裝的，可不像明夫人這樣真性情。”
    林清芮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耳根卻已經紅透了。
    “不……不是……是我偷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跟母親沒有關係，母親很愛我。”書晚聲音極細，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是像極了委屈的小貓，讓人憐惜。
    “你不用為她解釋，大夫，可知道這是什麼毒素？”王夫人繼續問大夫。
    “這是一種草，名為見仙草，這種草食用之後，會讓人心情愉悅，食之多了還會讓人產生幻覺，且幻覺大多都是美好的，讓食用者慢慢沉浸，分不清現實和虛幻，表現多為失心瘋症狀，侵蝕五髒六腑，等藥性累積到了一定數量，患者就會死在幻境中，可這個時候，大部分都會認為患者是因為失心瘋死亡。”大夫說道。
    王夫人看了一眼林清芮，林清芮感覺後背發涼。
    “這種藥哪裏可以找到？”王夫人繼續問道。
    “這種藥很常見，一些商販手裏都可以買到。”
    “可有解毒之法？”
    “自然，我這就去配藥，小姐身體孱弱，我也會配上些強身健體的藥。”大夫說道。
    王夫人點了點頭，看著林清芮，目光陰沉一言不發。
    林清芮感受到了四方壓力，但也是強撐著身體，一言不發，畢竟誰也不敢說就是她下的毒，更何況，也確不是自己下的毒。
    “明夫人，這女兒中了毒，你當真是一點不知？”一位夫人率先說了話。
    林清芮聽到聲音，身體一僵，該來的還是來了：“她身體確實孱弱了些，一直都覺得是這十二年的虧空，沒想到居然是中了毒，看來她院子裏的那些丫鬟也該換一換了，主子都伺候不好，這件事一定要嚴查，看看是有人故意害她，還是自己誤食了什麼？”
    “誤食？難道明府還給明小姐單獨開了廚房，這才導致貪了嘴？”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誰都願意看個笑話。
    “自從她回明府，小蓮時常出門，買些糕點兩人回來吃，可能是買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林清芮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在怎麼找補也回不來了，反正誰也不能給她扣帽子，裝傻就行了，書晚不得不佩服，這點倒是高明。
    陳夫人在一旁看著，不說話，但是很明顯她有些緊張，因為她被人接回府，找人調查明書晚才發現，這人居然要過繼給裕康王府，而且，背後還是蘭貴人在推進，自己當初的行為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為了掩蓋真相，她已經找人去尋謝林南了，要殺人滅口，隻要沒有證人，以後明書晚相威脅她都不行。
    隻是人去了好幾日，卻遲遲沒有回信，她心裏越發的忐忑了。生怕出現了什麼意外，雖說主母打死庶女沒什麼，但是，終歸是名聲不好，也會影響自家的兒子女兒婚事，誰還不重視臉麵。
    “我記得剛剛明夫人好像說，昨日剛剛請過大夫，怎麼，大夫是沒有診出來嗎？看來明府的大夫醫術有待提高啊，我們陳府倒是有幾個還算得力的，若是明夫人需要，我可以讓大夫過去一個。”陳夫人似笑非笑的林清芮。
    林清芮手緊緊地攥著衣服，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這陳大人是自己夫君的上司，自己若是得罪了陳夫人，恐怕會影響自己夫君的仕途。
    “陳夫人說的是，我回去就把他趕出去，各位夫人，我家晚兒出了這樣的事，我就先告退了，晚兒現在的身體最重要。”說著林清芮看了一眼書晚，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還沒等書晚動，王夫人就開了口：“這幾日就讓書晚在我這裏吧，我也想跟她親近親近，而且大夫那裏剛開了藥，到時候，我讓她帶著藥一起回去。”
    林清芮還想要說什麼，就聽見王夫人說：“徐媽媽送送明夫人。”
    林清芮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
    書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條命暫時保住了。屋裏的那些丫鬟，大部分都是林清芮的人，她自然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