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煜不讚同地看著黃薇，“女孩子怎麼了？隻要好生將她們培養起來，我相信她們將來的成就並不亞於男子。”
    “女孩子能有什麼成就？不就是嫁人生子嗎？”黃薇才是被他這話震驚到了，“煜哥，你從哪裏聽了謬論，為何會這麼想？”
    她說這話時恍惚地想起了雲墨蘭這兩天的上跳下竄，老臉立刻垮了下去，“是不是雲娘那個丫頭說了什麼壞話讓你誤會了？”
    “我是真的這麼認為。”農煜嗓音沉了不少，“娘生我養我照顧我，我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自此也就明白了如娘一樣的女子是這世上最偉大的存在。”
    抿了一下唇，他又說：“茵娘、夢娘都是您的孩子，她們繼承了您的秉性，將來定會以您為榮，成就也不輸於你。”
    黃薇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她忽然覺得布滿苦水的人生被注入了一股糖水，甜滋滋的讓她眼眶很快就紅了。
    “你這孩子怎麼突然就說這樣的話？要是讓別人聽到，還不得說你膽大妄為，罔顧人倫。”
    黃薇連忙擦幹眼淚，橫了一眼農煜，不許他把這樣的話再往外說。
    農煜在兩個侄子讀書的時候，跟在他們的身邊學了幾天，知道這個小世界認為女子是男子的附屬，一點自主權都沒有，他這樣直白的話若傳了出去，一定會讓一些迂腐的書生逮住鼻子罵。
    但短短十幾年的相處，黃薇對他的好真的讓他在心情寧靜的時候，很想為她多做一些事，讓她往後餘生都能夠平安喜樂。
    “聽見我說的話了嗎？”黃薇嘴角翹了翹，又壓下去，“我啊其它的都不求，就求你平平安安的。”
    “您在我心裏不一樣，這樣的話，我隻對您說。”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張美豔大氣，嫵媚動人的臉，農煜怔了怔，忽覺胸口處曾經被狠狠挖去心羽的傷疤又在隱隱作痛。
    可他心裏很清楚他現在已經投胎轉世換了一副身軀，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傷疤，所謂的疼痛不過是刻入靈魂的絕望與不甘再叫囂。
    不想要我？為什麼要生下我！生了我，又為什麼讓我身處那麼尷尬的境地，背負那麼重的血海深仇！
    極致的怨恨與瘋狂嗜骨入髓，農煜眼尾泛起一絲腥紅，片刻他緊緊地抱住顏照，腦袋抵在他的額頭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竹香。
    等寧靜致遠的氣息鑽進鼻子，覆蓋了他想要將整個天地化為熔爐的瘋狂，他才輕吐一口氣將詭異的凶冽壓了下去。
    “娘，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垂著眼簾，農煜不讓黃薇瞧見自己眼底的血色，聲音溫和地道。
    黃薇原本想說農煜身子骨差，紅燒肉不能多吃，但見農煜似乎很想吃她做的紅燒肉，她立刻樂嗬嗬地去廚房忙。
    她走了，顏照聲音急切地問：“你剛才是想到你母神了嗎？”
    農煜用手擋住了他的眼睛，須臾壓不下去的血色遍布他的眼睛，之後覆蓋住了眼尾。
    “沒有的事，你別胡想。”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顏照聽後連忙推開他的手。
    農煜迅速閉上眼睛，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等翻湧的恨意壓了下去，他一臉溫柔地看著顏照。
    “忘了跟娘說要一畝田中藥材了，等午飯的時候再和她說一聲。到時，我可要拜托你幫我滋養土地的地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