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九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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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洛炎聞言轉身,逃?他何時逃過?不論麵對何事,他的反應都是迎上,而非退後。
他看著門前站著的龍梵,衣襟仍未扣上,束起的黑發在風中終於不再是他平日所見的一絲不苟的順直,微微拂亂的發絲和稍稍鬆開的衣襟,還有那一抹太過溫柔卻顯得危險的笑意,如此站在他麵前的龍梵,還有不久前的吻,這些都讓他心神再度紛亂起來。
在心底暗罵一句,他觸著林曄的臉龐,漫不經心的對門前站立之人說道:“方才之事祭司大人不必太過在意,那句話本宗主收回,而後的,你有你的解決之法,我也有我的……”
他所言,是床上之事,是那句帶著邀請之意的“難忘之夜”,正如先前所想,他不會成為龍梵的侍寢,至於被挑起的情念,他們各自都有人可以解決。
龍梵在他語聲落下之後緩緩走近,到了而今,他若是還讓淩洛炎當著他的麵,摟著別人去尋什麼“解決之法”,便不是他龍梵了。
周遭憐玉閣內的男女對兩人對話不明所以,但從祭司大人不整的衣衫,還有宗主所言的話,似乎方才兩人之間曾有過矛盾,甚至可能動過手,不知是何事讓宗主與祭司有了分歧,又對解決的方法各持己見,所有人不明內情也不敢多言,更顧及著此為族內之事,不是他們可過問的,隻是在旁靜靜看著。
接下來的一幕,卻大大出人意料,隻見祭司踏步走去,到了紅衫少年的身前,不發一語的把正擁著林曄的宗主扯到了身邊,見慣了平日裏祭司平和的模樣,再看眼前帶著溫柔的笑意,神情卻滿是危險的祭司,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把淩洛炎從那個不知是誰的身邊拉開,龍梵沒有容他多言,抬手讓正要怒目而視的少年昏睡了過去,抱起他,對著已然呆愣的眾人掃去了一眼,那極淡的,過分平和的眼神,含著警告和壓迫感,所有人都咽下了想要詢問的話。
林曄站在原地,與其他人的謹慎敬畏不同,他的詫異之中還有恐懼,祭司的眼神一掃而過,但他仿佛覺出那道視線掠過他之時,閃過一絲陰冷,沉靜難測,好似從不會為任何事動容的祭司大人,會用這種的眼神看著他?
暗暗搖了搖頭,定是自己看錯了,林曄為失去了接近宗主的機會而覺得可惜,眾人望著祭司將宗主帶離,則是都有些好奇和擔心。
看來宗主與祭司不和,已是不爭的事實,比傳言所知的還要嚴重,兩人竟已到了如此境地,但依照兩人各自的靈力來看,顯然宗主是不如祭司太多,才會如此輕易被帶走,卻不知接下來會如何,不過,相信祭司大人還不至於對宗主怎樣的,畢竟,祭司仍是負責宗主安危之人。
當淩洛炎醒來,想起方才是如何昏睡過去的,還有鼻間熟悉的蓮華香,他想都不必想便知道,此刻在他唇上親吻的是何人。
抬手扯住了龍梵的衣襟,淩洛炎把所有的不甘心與怒氣盡數發-泄在這一吻中。
他不甘心他的心緒因龍梵而紛亂浮動,他更氣憤龍梵竟這樣就把他給帶了回來,那個才是原本的他!
激烈的吻讓兩人的氣息急促,淩洛炎一把推開了半覆於他身上的男人,從床上坐起,“是何人允許你強行把本宗主給帶回的?龍梵,記住你的身份!”
唇上還殘留著這一吻帶來的微痛,抿緊了唇,他瞪視坐在床邊的龍梵。
龍梵對他的話不以為意,起身,垂首望著對他怒視的少年,“屬下不曾忘記,身為祭司,也身為宗主隨侍,宗主的安危是龍梵之責。”
微藍的眼眸深沉幽暗,臉上還是帶著之前他所見的那種溫柔的淺笑,聽到龍梵的回答,淩洛炎低哼一聲,“你的職責是侍奉本宗主,聽我之命,而不是在本宗主找人侍寢之時加以阻撓……還是說,祭司大人是在對我還以顏色,因為先前我打斷了你的好事?”
龍梵對他的問題搖了搖頭,笑意依舊,“屬下擔心宗主的安危,片刻不敢稍離,若是宗主找人侍寢,又發生上回刺殺之事該如何是好,為了宗主的安全考慮,屬下便隻得帶宗主回來了。”
“說的好聽,難道祭司大人可召人侍寢,我這個宗主反倒沒了自由,非得時時在你監視之下不成?”龍梵臉上的笑讓他瞧得十分礙眼,坐在床沿上,淩洛炎抬手與那雙奇異的藍眸對視,唇邊勾起了冷冷的嘲弄。
分明在意,卻裝作不在乎,分明對他動情,卻要去擁抱他人,披散著發,坐在他身前的紅衫少年,忽然讓他覺得有些無奈。
龍梵俯下身,待近到兩人的氣息即將交融之時,才緩緩啟口,“宗主可稱我龍梵。”每回語出譏諷,他便會稱他為“祭司大人”,對此他並不太喜歡,尤其是在知曉自己心意的此時。
“何種稱呼又有何要緊,祭司何時開始如此介意稱呼了?本宗主稱你一聲祭司大人,該是你的榮幸,你……”淩洛炎才說至一半,下顎便被身前之人抬起,這一次覆上的唇,隻是輕觸。
那力道輕緩的近乎溫柔,在龍梵身上,隻有沉靜淡漠,哪裏來的溫柔?
轉瞬,想到先前在惜香居,淩洛炎略略勾起了唇,主動加深了這個吻,而後便將他推了開來,站在了龍梵的麵前,“夠了,今日本宗主已奉陪你多次了,祭司若是欲念難忍,便該把之前被你逐走的美人找回來,不要在此浪費時間。”
顯然,是惜香居內被挑起的情念還未消下,才會讓龍梵的吻這般古怪。
“宗主說的不錯,是屬下今日未能自控……為何會如此,宗主可想知道?”龍梵撥開他頸邊的發,那雙蠱惑人心的眼,使他沉寂許久的心不得不被其挑動。
“為何?”淩洛炎隻覺那雙曾為他沐浴過的手,從耳邊掠過,在頸側撥弄著他的發,他垂首掃過一眼,挑眉,“因為美人在懷,欲念已起卻不得發-泄,自然便失控了,祭司大人也隻是常人而已,這還有何可問的。”
“若是屬下不曾碰過她,也不曾動過念呢?”一步一步引著他問來,龍梵將那縷銀發握在掌心,放到了唇邊。
隻是發絲而已,被他的唇碰觸,那雙嘴唇是他所喜歡的,並不太薄,也不厚,恰到好處的適度,襯在那張臉上,有些性感,第一眼瞧見之時他便如此覺得,也不知為何族人會將他當做了寡欲少念之人,敬若天神。
在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根本就是如他所料的表裏不一,真正的心思,全在這副偽裝之下。
就如眼前,吻著他的發,雙眼卻沒離開過他半分,話中之意像是解釋,但深沉難測的眼底,卻似蘊含著他意。
淩洛炎思及他進惜香居之時的所見,抬手在龍梵尚未扣起的衣襟上用指尖挑過,“若是沒有動念,祭司解衣做什麼?”似笑非笑的揚起幾分嘴角,他等著龍梵的回答。
“屬下對著她沒有半點動念,當時正想離去,並非解衣,而是打算扣上,如此的答案,宗主可滿意?”把手環在了淩洛炎的腰間,緩緩將他拉近了。
龍梵的話和動作,已讓淩洛炎知道他話中真實之意,看來他心底的不快,龍梵早已發覺。
“卻不知既然祭司對她無意,為何會有這般的反應……從惜香居到此處,祭司可有解釋,這又是為何?”
帶著些調侃之色,淩洛炎這般問道,見到惜香居那一幕的不快,龍梵對他的解釋回應,兩人而今這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曖昧,他知道代表著什麼,卻並不打算說破。
“宗主還需問?”自然不是因為別人,收緊了環抱著淩洛炎的雙手,龍梵俯首到了他的耳邊,“與臨霄殿中所言一樣……”
“為你。”拂過耳旁的話語,不再是平時所聞的淡然,存著些溫柔,帶著些笑意。
淩洛炎瞧不見龍梵此時神情為何,卻能感覺到話中的熱度,不由揚起了唇,側首,在龍梵微敞的衣襟上落了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