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我坐在床上裝屍體。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唔，為啥月神穿的款式那麼新穎？還那麼開放？她真的真的真的是穿的吧？！！
    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好餓哦。
    你說我為了鏡花花特意空著肚子一整天，他好歹給我點正麵反應不是？一副苦大仇深要把我千刀萬剮的樣子是怎樣啊？欺負我是女人麼？
    “落落？你睡了麼？”門外傳來我家墨墨天籟一般的聲音。
    “墨墨！！！”
    我撲過去，他打開門，我撞他懷裏去。
    這個，很好。
    墨墨小心的推開我，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知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拿些糕點給你填肚子。”
    我連忙拿起一塊往嘴裏塞。
    嗯嗯，雖然已經嚐不出什麼味兒了，但是能填飽肚子就行。
    我把一盤子的糕點都塞進肚子以後，兩手勾住墨墨的脖子，對著他的臉頰“吧嗒”一口。
    “墨墨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請原諒我厚臉皮又沒有節操的話吧。
    墨墨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輕撫我的頭，“你啊……”
    那眼，那笑，雖然溫柔，但是更深的，是無法忽視的深情和哀傷。
    呃，我是活該遭天打雷劈的！我是要遭天譴的啊啊啊！！！我TMD就是一人渣啊啊啊！！！
    然後，門又開了。
    我和墨墨同時回頭。
    鏡花花站在門口。
    僵～僵～僵～僵～～
    我無比僵硬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墨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衣服已經被我扯的鬆開來了，甚至滑落至肩膀，露出我白白嫩嫩細細滑滑的小香肩。――|||
    我摟著墨墨的脖子，墨墨摟著我的腰身。
    這個姿勢嘛……有待考究。
    但是，鏡花花你……來幹嘛啊？
    鏡花花眯了眯眼，手上一個用力，一個盤子飛到桌上。
    我真的怔住了。
    他，也擔心我餓肚子？
    鏡花花扯開一抹諷刺之極的笑，“我道是你有多費心。身邊那麼多男子噓寒問暖，真是逍遙快活啊。月落依。”
    他涼薄的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不！不是這樣的啦！！
    我幾乎想都沒有想，推開墨墨就追上去。
    墨墨卻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落落，他不會愛你。別去。”
    我回頭朝他一笑，“從我是月落依的那一天起，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掙開他的手，我用了十二分的力氣，跑去找鏡花花。
    “鏡花花！！你不要跑那麼快好不好？！我已經很久沒有追你了耶！！！”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有的人隻是像是在走路的樣子就可以飛快？我那麼氣喘籲籲卻還是追不上他？？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砰”的一下。
    我撞了。撞鏡花花的胸膛上了。
    我說，你突然刹車是要幹嘛？好歹說一聲啊！
    “你追來做什麼？不和你的墨墨好好溫存？”鏡花花微眯的眼裏有著滔天的怒氣和刺骨的寒意。
    我很想笑啊。你不是真的在吃醋吧？是麼是麼是麼？
    呃，我沒膽問。
    我牽起鏡花花的一隻手，撒嬌似的左右擺動。
    “墨墨是我的藍顏知己嘛。他從小看著我長大，跟我哥哥一樣，我們又沒有那種關係。”
    鏡花花看了看自己被我包裹的手，神色有些緩和，“是麼？原來在你眼中，和男人隨便摟摟抱抱也隻是兄妹關係。”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蹙。
    我又大著膽子朝他靠近一點，“不會的。我隻和你接過吻，我的……嗯，都隻有你碰過而已啊。”
    鏡花花臉上又恢複一片淡然，“你如何與我無關。”
    要是無關的話，你剛才那張死人臉是怎樣？
    “鏡花花，我月落依隻愛你一個喲，你不是早就知道麼？”
    我把自己的臉湊過去，靠近他的臉。
    哇，真的漂亮的不像話耶！
    鏡花花怔怔的看著我，“但你，卻收了熏的雲翠玉碧簪。”
    呃？誒？收了啊。收了又怎樣？不就是一個小禮物麼？
    不對不對！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當初琴琴看到的時候也大吃一驚了！
    我眨了眨眼，“那個，簪子，有什麼特別的？”
    鏡花花微側過頭，“你真不知道？”
    “沒人跟我說過，我能知道什麼？”我不滿的嘟起嘴。
    “雲翠玉碧簪是墨家的家傳之寶。向來都是墨家的女主人保管的。”
    鏡花花輕飄飄的一字一句意外清晰的說著。
    ……
    “我馬上去還給他！”
    我是真的被驚嚇到了！墨墨他到底在想什麼啊？！那個時候我還那麼小呢！
    鏡花花伸手，撫過我的臉頰，“月落依，你用這張臉，騙過多少男人？”
    誒？怎麼突然轉移話題？還轉的那麼奇怪？
    “我的臉？長的也沒怎麼嘛，怎麼會拿去騙男人？要我說啊，你還是該管管仙女姐姐那張臉。你見過沒有？那長的可是美的沒話說啊。不過還是沒有你美啦。但是我要想長成那樣，還真的得重新投胎呢。”
    傷春悲秋啊。
    鏡花花那副好象受了什麼刺激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後退一步，上下審視他。
    我覺得吧，他的腦子可能真的受傷過度了。
    時不時的跑出小曇花的人格，居然還給我吃醋？精神不正常到這種地步，要好好看看了。
    “鏡花花啊，你有沒有覺得腦子不清不楚？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唔，他瞪我。
    人家可是一片好心耶！
    啊，他跑了。
    喂……你尊重點我是會少塊肉嗎啊啊啊？！！！
    悲戚戚的爬到鏡月水榭，有美人斯坐在那裏歎息。
    我走上涼亭，仙女姐姐平靜的眸子對上我。
    她的眼看似波瀾不驚，但是卻有什麼複雜的情緒在眼底醞釀。
    為什麼我看得出來？
    不不，其實我看不出來，我不過是知道點內幕而已。
    比如說吧，仙女姐姐年幼的時候家變，受到刺激，從此再也不說話。
    再比如說吧，她和鏡花花千絲萬縷的關係，當初她跟著鏡花花其實不是因為喜歡他來著。
    再再比如說吧，鏡花花多次對我表現出“不正常”的占有欲，她能沒有感覺？
    女主角就是女主角啊！人家背景深厚，故事又多，長得美又招人憐惜。唉……
    我在她身邊坐下，支起下巴看著她。
    仙女姐姐在紙上寫著，你看什麼。
    “看你好看啊。”
    仙女姐姐搖搖頭，你也很美。
    我受寵若驚的睜大眼，“耶？真的真的？我很美？”
    仙女姐姐點頭，是啊。你從未聽人說過麼？自己也沒覺得？
    “哎呀，我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好，所以十幾年來都不怎麼照鏡子的。以前江湖上謠傳我，我當然都不信啦。不過仙女姐姐說我美，那我就真的是美了吧？”
    有些得意洋洋的撫摸自己的臉孔。
    唔，皮膚真的很好。
    仙女姐姐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她垂下眼簾，你和他……發生了什麼？
    僵硬。
    “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暗戀鏡花花嘛。啊，不是暗戀，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兒。不過仙女姐姐啊，我不是慫恿鏡花花變心，也沒想拆散你們。我就是想在他身邊，讓他知道我一直愛著他，等著他。對我來說，他能承認我的心意，就夠了。其他的嘛，我是無所謂了。當然了，對於愛情，人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能愛上我，那是再好不過。我知道勉強沒有幸福，我不會強求。”
    這話說的，真是越來越煽情了。說的人家都想哭了。
    仙女姐姐亮晶晶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你那麼看得開？
    “能怎麼樣呢？你也知道啊，他是世上最強的。我能逼他什麼呢？我隻是單純的想要對他好。我也從來沒有求著他給我回報不是？我這人嘛，就是太倔強，太認死理。你說愛都愛了，讓我中途退出，我心裏會不舒服的。所以說啊，仙女姐姐，我絕對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你讓我在他身邊好不好？反正我隻會無理取鬧，也會在該消失的時候消失的。”
    仙女姐姐又歎了口氣，你要如何是你的自由。若是他不介意，我又能說什麼。
    但我看著這個情況，好象不樂觀耶。難道鏡花花真的冷落她了？不會吧！！！我記得我筆下的鏡花花對這個女人那是死心踏地到恨不得拴褲腰帶上了！
    嗯，他們之間那是一定有誤會的。
    “仙女姐姐你放心吧。他愛的是你不是我。他呀，不過是什麼大男子主義在作祟。我以前追他追的那麼緊，現在突然不搭理他了，當然心裏不平衡。過些日子就好了。”
    可不能把我家小曇花的事情給供出來。阿門。
    仙女姐姐眨了眨眼，眼中淡去一抹哀傷，世上女子，又有幾個能像你如此豁達，如此寬容。月落依，遇到了你，我也隻能認輸。
    我怔了怔，“仙女姐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她自顧自的認輸個什麼勁兒？鏡花花不是愛她愛的要死不活麼？！
    仙女姐姐突然挽起我右手的袖子，一個玉白的鐲子明晃晃的杵在那兒。
    “啊！那個不是！仙女姐姐你絕對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定情信物！呃，是我從鏡花花哪裏搶來的！你要相信我啊啊！！！”
    仙女姐姐站起身，退了一步，好姑娘，給我留最後一絲尊嚴吧。
    白衣飄飄，走了。
    我說……這個誤會實在是太大發了。
    當事人怎麼不去解釋清楚啊啊啊？！！！！
    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傷心難過真TMD不是男人啊啊啊啊！！！！
    到我生辰的那天，別說，真的比鏡花花生日要喜慶多了。
    那可不？誰叫我的人氣高呢？
    這敬酒的也多的排都排不下。
    也是，誰敢去向鏡花花敬酒？不給他一巴掌劈了就不錯了。
    所以說，做人要厚道，要像我這樣！
    一杯下肚，兩杯下肚，還撐得住。
    但是斷華教，那是有多少人啊？一人一杯不是要我老命麼？
    唉，要是我會六脈神劍就好了。
    然後墨墨和阿眠來給我擋酒。
    嗯，好男人啊！
    酒入愁腸啊。悲從中來啊。
    喝的腦袋有些沉。
    我突然站起來，一腳踩椅子上，把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到地上。
    全世界都安靜了。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我臉上。
    “哦嗬嗬嗬嗬～～本姑奶奶我漂亮麼？！你們怎麼都這麼看著我啊？可不要愛上我喲！本小姐是要做教主夫人的！哦嗬嗬嗬嗬～～～～”
    我仿佛……可以看見很多很多的黑線。
    “落落，別鬧了。”墨墨來拉我。
    “落落，快下來！這樣多難看！”阿眠來拉我。
    為什麼？為什麼鏡花花就不知道來拉我一下呢？
    我甩開他們，拿起地上的酒壇子往嘴裏灌。
    這姿勢是豪邁了，但我的人就糗了。
    水勢浩大，我的衣服就遭殃了。
    我晃悠悠的從椅子上下來，摸上一旁墨墨的臉，“墨墨？”
    墨墨一臉的無奈，“是我。落落，我扶你回房去吧。”
    我兩隻手黏在他臉上，吃盡了豆腐，“我才不要回房呢！我要占你便宜！小美人，乖乖給本姑奶奶調戲！知道沒？！”
    墨墨歎氣。
    然後一隻粗魯的手把我拉過去，“落落！你醒一醒！”
    唔，小阿眠？
    我的魔爪又貼在他的臉上，“小阿眠啊，你以前明明很可愛的啊。現在怎麼那麼恐怖啊？想想你當初被我欺負的那個樣子，真是很可口啊。嗬嗬……呃，惡魔師兄，我對不起你……”
    墨墨過來輕撫我的腦袋，“落落，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我推開他們兩個，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轉。
    “我才沒有醉呢！你們才醉了！啊，你們的觸感都沒有我的小曇花好。小曇花會乖乖給我摸的！他是個很單純的小孩啊。但是他很愛我喲。很愛很愛啊。你們誰都比不上他，比不上的……夙曦美人再愛我，他還是把江山放在了第一。如果啊，如果當時他再強硬一點，也許我就會跟著他走了呢。嗬，我就是個牆頭草！我就是心軟！我就是狗腿！墨墨對我太好，對我太溫柔，我不想傷害他的。我不知道怎麼拒絕，又不知道怎麼回報。我是個壞女人呢。阿眠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像弟弟一樣啊。你們不能偷偷跟他講哦！不然他一定要整死我了。現在他升級了！升級變成哥哥兼師兄，但他絕對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保鏢！我很自私吧……很討人厭吧……很該死吧……”
    晃……晃……倒……
    抬起頭，好象看到某張我最想見，又最不想見的臉。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碰一下的話，不會怎麼樣吧？
    細膩的觸感，冰冷的肌膚，如同瓷器一樣毫無瑕疵。
    “我很自私啊。我想要那麼多人的愛和關心。因為我害怕，害怕被這個世界孤立。鏡花花，我跟你是一樣的。你記得麼？我說過，我懂你，全部的你。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立的，隻能相信自己。但是，我憐你，愛你，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惺惺相惜或者同情。我的自私，卻害了那麼多人啊……你說得對呢，他們也都說我招蜂引蝶。最糟糕的是，我自己不知道，結果讓他們受傷，還害死了小冰冰。我是天生不祥的麼？”
    見眼前的人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我得寸進尺的兩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鏡花花，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哦！連你自己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哦！你爹娘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合的。你娘霸占你爹，還把我娘趕出斷華教。你的出生不受到任何人的祝福。雖然娘親生為月國最尊貴的公主，父親也是月國武功最高長的最美的王爺。但他們不相愛，所以也不愛你。你出生時就被丟在皇宮裏，眾人敬你畏你，卻從來不親近你。看到親生父母殘殺，父親也隻是為了有一個接班人才把你接回斷華教。我知道你心裏很怨很恨。從小到大都渴望真正的親情，是麼？”
    這就是我最憐惜鏡花花的原因了。
    權勢再大又如何？他的出生是別人所不希望的。他甚至看到自己的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為了我的母親。
    這段故事我是知道的。隻是當初沒有和變態教主連係起來，甚至沒想到被趕走的是我的母親。
    他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動容，平靜的容顏開始龜裂。
    “我都知道啊。四歲就拿起了劍。八歲殺了第一個人。從此每天除了殺人和練武，就沒有自己的時間了。你做夢都想把自己的父親殺了吧？夙曦美人的出現，給了你機會，是麼？但是你知道麼，是我啊，是我幫了你。”
    我用隻有我們聽得見的聲音對他說。
    鏡花花的眼眸，似乎很危險的眯起了。
    我借著酒力，朝他傻笑，“他召我去的那個時候，就是我變成聖女的那個時候，我在他的水榭裏下了毒啊。我知道你要殺他，我也要早早準備不是？那種毒是慢性毒藥，讓人慢慢陷入自己的幻想中，毫無鬥誌，化盡畢生功力。你說，你是不是要感謝我啊？還有啊，我給你的那個不值錢的物件，那叫同心結。你知道什麼意思麼？就是你和我，我們的心，永遠永遠都會連在一起，不會分開。你該是會很不屑這種女孩子的玩意吧？丟了麼？我說過啊，不會再給你第三次了。當時我真的那麼想的啊。但我還是忍不住給自己希望，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會被我打動的。結果呢，我的床底下可是裝滿了同心結哦。”
    我感覺到他的手，緊緊的環住了我的腰身。
    我湊到他耳邊，輕輕吐氣，“再告訴你個秘密哦，其實啊，我不喜歡鏡花花哦！”
    眼前的人，那個氣場一下子冷下來了，眼神也變得冷冽無比。
    然後我笑的很開心，“因為我愛他啊！”
    笑了兩聲，不知怎麼又哭了起來。
    我抱緊眼前這個人，哭得撕心裂肺，“我那麼愛你。那麼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在乎？我都不求你給我什麼回報了，我隻要你正視我的感情而已啊！真的那麼難麼？我知道你愛仙女姐姐，但是我也沒有逼你拋棄她啊。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我為什麼不能像環姬蝶姬那樣，隻是跟在你的身後呢？連這樣的程度都讓你不能忍受麼？鏡花花，你好殘忍。你帶走了我的小曇花，帶走了我的希望，把我一下子從天堂拉到了地獄。我月落依有那麼多人喜歡，那麼多人愛，卻偏偏犯賤的追著你不放。你就那麼討厭我麼？連看到我都不想麼？”
    我抬起頭，看著他，慢慢湊近，唇瓣顫抖著貼上他的，“我月落依，願用一生，換你一眼垂青。願用一切，換你永世安寧。”
    下一瞬間，我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沒有驚慌失措。我窩在這個人的懷裏，哪怕再冰冷的肌膚，也能讓我感覺到無比安心。
    唔，可我怎麼看見墨墨臉色慘白，阿眠臉色發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