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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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讓嶽正淩先回房後我來到了光狩的房間。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開門見山的問。
他坐在月光下,看著我,目光沉沉,不發一語。我靜待著,也坐到他的對麵。
“……好久沒有看過你了,你一點都沒變呢,蓮。”許久他才出聲,然後笑的竟然有些苦澀。
“嗯,你也是啊。”我沒有微笑,因為我有種接下來的話不會讓我高興的感覺。
“不,我變了。隻是變得……會讓你討厭的。”他微垂著頭,那樣子顯得有些沮喪。
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不會的,我永遠不會討厭你的,就像你永遠不會討厭我一樣。”
“我永遠不會討厭你?……不,你錯了,我討厭過你,甚至恨過你。”他的眼中突然冒出了股殺意。看得我竟然也有一絲害怕。
“我恨你讓我嚐過擁有的滋味之後又舍我而去!恨你為什麼總是留不下來?!恨你總是在別人將要遺忘你的時候又跑出來好像沒事一樣!恨你為什麼要給我想要的又收了回去?!”他激動的低吼著,把我一把撲倒在地。他就這麼俯視著我,雙眼有些紅,看的我又不禁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
“真的很痛苦……我這才了解當年她的感覺……這種讓人毀滅神智的,戀情……”他艱澀的說著。
“笨蛋……所以我才不要愛啊……是你太笨了……喜歡也就罷了,可是你竟然會喜歡我這種人,真是世界第一大笨蛋。”我拍了他一巴掌,輕輕的,但我知道這足以“打醒”他了。
“能抱著你麼?”他輕聲問著,但更有些類似請求。
我沒有答應,因為我早就已經抱著他了,男人沉重的壓在我身上,就好像撒嬌一樣的感覺。我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安撫著他。此時的他隻是個普通的中年人,一個有兒子有壓力的中年人。
“你和佑司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來此的最初目的。
“那小子隻是……而已。”他埋在我的懷裏悶悶的說到。
“什麼?隻是什麼?”我沒聽清的再問一遍。
“不說了,進了我的房間就別提別的男人。”他任性的說到。
“嗬……”我被他這副小孩子的樣子給逗樂了。
等我離開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一進門就見一人好像夜叉一樣背著月光看著這邊。不用說,那雙眼睛是盯著我呢。似乎還有些冒綠光?
“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啊?”他如質問般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醋意。
“嗯,你又怎麼了?”我明知故問。還走到他麵前換上睡衣。看他盯的眼神發愣,我就知道嘿嘿,上鉤了~
於是走過去往他懷裏擠,抱住他,蹭啊蹭的,果然不出所料,“小士兵”抬頭了~
“你這家夥……”他咬的牙都要碎了,卻還隻是抱著我,沒有要往床上帶的意思。
嘿~有趣!今天還就跟我杠上了是吧?那我們就看看誰會想到的耐心好羅~~~
“嗯?”我眯著眼笑著看向他,不過他也隻是咬了咬嘴唇,沒有啃下來。
“問你,”聲音沙啞了,“你和三狩究竟是什麼關係?!”
“哦,這個啊~”我離開他的懷抱,看他想抓又沒抓住的空手的樣子隻想笑,“如你所見。”
這四個字剛飄出來,好家夥!他的臉立刻黑的像包公轉世,皺的也跟個包子似的。
嗬~好可愛~~~~~
“你們你們你們……”他氣的拿手指著我,抖半天就是冒不出半句話。最後終於把話講完:“你們究竟背著我幹什麼了?!”
……這情景怎麼看怎麼像抓奸的樣子。
“背著你幹了不少,你說哪件啊~?”我翹著二郎腿閑閑的看著他。
聞言他都跳起來了,直接衝上來拉著我的衣領大聲質問到:“你們幹了什麼?!有沒有……”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我堵住了。
“唔……說!你們有沒有——”他擺脫我繼續說,我也繼續追上去。
“唔……你!你別——”我再堵~~~
“……你放開!”他急急的掙脫,我急急的追上。嗯?怎麼變得我好像色狼似的?不管了,今天我就過過調戲“良家婦女“的癮!
不過可惜技不如人,還是被他壓到了TATAMI上。而且手還被捆到了身後……
“滕梓明!你今天就別想混過去!!”他就好像人民衛士抓到破壞國家形象損害公共利益的犯罪分子一樣,滿臉的正氣……外加情欲攻心……
“混什麼啊?”手有點痛……
“你和三矢光狩有沒有上過床?!”他在我耳旁質問到。
“你真的想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沒有了玩下去的心情。
“沒錯。”
“上過。”我坦然回答。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你——?!”他眼裏滿含憤怒與不敢置信,還有著三分悲傷。
“我不想騙你。”
“……”他一下子放開我,把我抱在懷裏坐著,就好像怕我跑了一樣。雙手用力的青筋暴起,但是我知道他這是在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傷害到我。因為,他那麼用力我卻沒有絲毫的疼痛。
“你不要再……和他做……好嗎?”他嘶啞著說。
“嗯。”
“你答應我了?”他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倒讓我有點納悶了:我就那麼花心?
“那我收回。”我訕訕的說,孰料他一下子扣住了我的下巴,啃得我悶痛。
“不要!我不要別人碰你!我不要!”他有些壓抑的低吼到。
“知道我的好拉?”我笑的得意。
“……”他仍舊悶著不出聲。
“我和他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是情人,但比情人更親密。”我知道他聽完後會很生氣。但是我覺得還是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否則以後會更沒完沒了的。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同樣沒意義的話。
“你什麼意思?!”他果然暴怒起來。
“真的,嶽正淩,你靜靜的聽我說。”我的表情現在應該是無比的認真了吧?看他忍著怒氣的樣子應該是被我的表情給鎮住了。
“你知道我的養父是日本人吧?”他點點頭。
“他雖然是日本人,但是卻生在中國。當年他回日本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麻煩到我們每天都像在演大逃殺一樣。”我毫不誇張的說,“後來我們被三狩的父親救了。再後來他還是死了,然後我就失控了。”我看著他,他的臉色一怔,估計是被我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暴戾給嚇到了吧?而且此時的我還沒有戴眼鏡。
“不要怕,我已經學會控製自己了。”突然覺得這麼怕我的他也很有趣~~嗬嗬。
“知道我為什麼要戴眼鏡麼?”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但肯定隱約猜出了什麼。
“因為那時的我沒有人敢靠近一分,隻要我在的地方就會形成半徑三米的無人地帶。比警察還好用哦~~那時他們都叫我‘紅蓮之火’,誰惹到我都會被燒到。我不但強還很不要命,這就是失控的我——魅上蓮見。”我笑著說,現在想起來自己都有點咋舌呢。
那時的自己真的沒有意識,根本就不知道每天在幹什麼,隻知道誰阻撓誰就是敵人。然後就找上他,然後就打,然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每天都活的有如行屍。漸漸的周圍的人就都離我而去,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敢靠近我了,對他們來說,我就是會用紅蓮之火燒盡一切的地獄修羅。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可是,終究還是不行,一個人還是會感到孤獨的……
“在我孤獨到快不行的時候,他靠近了我,包容了我的所有罪。你明白麼?就是我快要再次崩潰的時候,是他救了我,把我拖回了生天。所以那個時候,他就是我的命。不是愛,是命!”我強調著。
嶽正淩卻是臉色慘白,手不住的微顫。
“而那個時候他想要的是這個位子,所以我幫他得到了。他得到了,但他也失去了,一次剿殺活動中,深愛著他的一個女人為他而死了。這喚醒了我們:我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我是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他也許也不知道吧?嗬嗬~所以我回來了,念了大學,讀的還是法律,因為我想知道,那個世界裏的人怎麼保護自己,怎麼守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事實證明,”我笑著看向他,“我還是要靠黑的過活啊……”有些歎然。
“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是種……嗯……比愛更重要的東西。而且我相信就算全世界背叛我,他也會是我最後的救贖。這點我毫不懷疑。”
嶽正淩緊緊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樣。
“所以你別亂吃醋了。”我摸摸他的頭,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知道麼?我討厭你告訴我這些。討厭你說別人比我重要的感覺!”他忿恨不已的說著。
我但笑不語。
很快的他終於冷靜下來,隻是眼裏還是有些忿忿不平。
“你以後不要和他太親密了,至少在我麵前不許。”他妥協般的話讓我不禁感歎:他終於學會什麼叫退讓了啊!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回房睡吧!”我起身把他往外推。
“喂!你這家夥!”他不滿的嚷嚷著,卻還是挽救不了被我推出去的局麵。
我“砰——”的一聲拉上門宣告著“大型垃圾”的清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