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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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裝的還真像!”沉煙冷嘲熱諷道。
“你少羅嗦!”青玉一把鉗住沉煙的手腕,沉煙沒防著青玉會武功,竟被抓了個正著,青玉沒等沉煙有所反應,便先聲奪人,將折扇奪了,一手已擒住沉煙,“春水呢?”
沉煙想反抗,不料青玉的武功竟不比她弱,讓她動彈不得。
昶惜雖想上前幫沉煙,卻無奈青玉畢竟是準王妃,隻得看著不動手。
“你們給我住手!”屋子裏的氣氛都凝固起來,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雖然很微弱,卻很是分明,昶惜見王爺滿臉冷汗淋淋,趕緊過去扶住王爺。
況玉岑急促地喘息讓青玉,沉煙兩人都立刻住了手。
青玉看見況玉岑氣喘籲籲,本想上前,無意間掃到昶惜,沉煙,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春水。”青玉丟下一句,便要轉身離去。
“不必找了,他死了。”沉煙冷冷的丟了句話,青玉立刻拄著門站住了。
剛要問問清楚,便見一襲紅衣飄來,旁邊立著正顫顫巍巍發抖的廷芳,兩人都一臉陰沉,青玉心中頓時慌了。
“少卿,廷芳,你們兩來的正好,你們去幫我把春水照過來,王爺醒了,多虧了他的給我的靈藥,我要好好謝謝他!”青玉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對著廷芳,少卿說著,見兩人動也沒動,心中便明白了,卻仍不肯相信,推搡道,“你們快去啊!怎麼,連老板娘我的話,你們都敢不聽了……”說著,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一把抱住麵前的少卿,大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春水答應過我的,他保證過的……他說過要和我一起回去的……”
沉煙愣住了,心中恍然明白十四說的可能是對的:刺殺王爺的事情可能真的與她無關。
茫然間,回頭便撞上了王爺心痛的眼神,心仿佛空了一般。
“少卿,春水他怎麼會死……”青玉握緊了手中的折扇,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扼住沉煙的脖子,“不要以為有王爺罩著,我就不會殺你,你說……誰殺了春水?”
青玉兩眼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痕,卻騰騰地殺氣依舊逼人。
況玉岑心知此時的青玉再多說也無用,自己也確實筋疲力盡,累得很。昶惜更是不敢阻攔。眼見著,青玉的手越來越緊,沉煙滿臉土灰,卻動彈不得……
“老板娘,春水公子是落水淹死的,不是別人害的!”誰也沒想,這個平日一直乖巧的廷芳竟然挺身上前,扯住青玉的衣袖。
青玉一把扯住廷芳的前襟,沉聲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廷芳嚇得麵無人色,卻依舊強忍住心中的恐懼,顫抖道,“春水公子因為酒醉,掉進荷花池裏……”
“胡說!春水明明不會喝酒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春水他會喝酒的,他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就會喝酒。
是因為酉陽嗎?
青玉鬆開廷芳,隻身一人從少卿麵前走出去,沒有回頭。
況玉岑本想叫住青玉,卻抵不過這突然而至的困意,竟昏了過去。
廷芳看著青玉走出的方向,目光對上了少卿陰冷的眼神,頭立刻低下來,匆忙離去。
沉煙總算恢複些意識,見王爺暈過去了,趕緊和昶惜一起服侍王爺,兩人都沒說話。
少卿無意瞟了眼睡在床上的況玉岑,長袖一揮,也走了。
青玉去了荷花池,靠在一旁的亭子裏。她可能並不知道,如今她坐的地方,春水也曾坐過,就在前一個晚上。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那柄黑玉紙扇,彎彎的笑眼又浮現在眼前。
老板娘,以後別再糟蹋我釀的酒了,否則,哪天我生氣了,三個月不釀酒……
春水,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糟蹋你釀的酒了,你回來好不好,你隻要再釀一瓶酒,就一瓶,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從來沒想過,黑玉的折扇竟然會這麼冰冷,春水默默撫摸的時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把扇子給我。”
冷澈肺腑的聲音,即便在白天也會讓人毛骨悚然,何況現在正是暮色濃鬱的時刻。
青玉雖不膽小,但憑空冒出這麼個聲音,自然免不了會嚇了一跳。
“我不太懂人情世故,可能嚇著你了,還望見諒。但是這把扇子,本就是我的,希望你能還給我。”
青玉轉過身來,眼神剛同眼前的人對上,身子便止不住顫抖起來。
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他擁有一雙和春水一摸一樣的眼睛,但卻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異常的寒冷。
春水總是笑眯眯的,眼睛裏的光彩總是柔和的,歡悅的,而這人卻不同,他的眼睛裏透出的隻有絕望和未知的死亡,令人窒息。
來人似乎早已想到青玉會被嚇得六神無主,嘴角微微抬了一下,透著諷刺地意味,似乎要笑,卻讓青玉仿佛見到一條毒蛇一般,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人伸出手來,青玉不由自主地往回縮了一下,卻又慢慢送出了折扇。那人在青玉臉上清掃了一下,拿過折扇,放在胸前,眼中的神色瞬間溫柔下來。
那人順著扇骨一根一根地撫摸著,仿佛終於與失散了多年的情人重逢了一般。眼中的神色竟是比這月色還美,還溫柔,還朦朧。
“這把折扇,我曾給了我最愛的人,那人臨走時說過,隻要他不死,這把折扇絕不離身。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持這扇子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來人抬頭,目光又淩厲如刀鋒,似乎要將人生生切開一般。
青玉隻覺得渾身都要被抽空了似的,原是不想開口的,卻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是。”
來人聞言,眼中的神色立刻暗下來,隻空留令人痛惜的絕望,冷冷哼了一聲,“嗬,他終究還是沒能等到,明明我終於知道該寫什麼的時候,他竟然已經離開了……嗬嗬嗬……嗬嗬嗬……”那人說著說著,竟然大笑起來,空曠的庭院裏,這笑聲分外猙獰,聽得青玉魂飛魄散,跌落在椅子上。
那人笑了好一會,才終於止住了,臉上卻已是一片死寂,“你叫什麼名字?”
青玉緊握雙手,努力忍著不想開口,卻終於敵不過來人的目光,那目光如鬼魅一般,深深地鑽進她的心裏,直達心底。
“青玉。”聲音有些顫抖。
那人的臉上竟露出一絲淺笑,“哦,原來你就是青玉。蕭采死前讓我給你帶了樣東西。”
青玉臉色發白,睜大眼睛,一臉地難以置信,嘴上卻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心中卻已經冰涼一片:吟嘯也死了?
伸手接住拋來的一團白色,隱隱地看見些微的暗紅,那顏色,她分辨的出,是血。
打開來,上麵寫著一行字,斷斷續續,有的重在一起,分辨不清: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好好照顧春水。
之後是手指滑過的一條長帶。
青玉的雙眼已經模糊,抬起頭,來人已經踱步走開了。
“等一下,蕭采他……是怎麼死的?”
“嗬,死了便是死了,哪有那麼多廢話。我隻知道,血債血償,世上之事不過如此。春水的扇子,我帶走了,人,我也會帶走,希望你不要阻攔。”
青玉呆呆地看著這個人,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卻很清楚這個人,很可怕。
血債血償!
這人無論是誰,都決計不會手下留情……等一下……血債血償,這人究竟要找誰報仇?
春水是喝醉了掉進池子裏……
青玉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仿佛釘在地上一般。
喝醉了掉進池子裏,嗬嗬……這種說法,恐怕自己都沒想過去相信吧?
青玉走下亭子,回到屋裏,靜靜地坐下來,突然起了陣風,將桌上的宣紙吹散了,青玉起身去收拾,卻在中途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寫了字的宣紙,字跡很清秀,也很熟悉。
老板娘,我對不起你,嫁禍給酉陽的人是我,我沒臉再見你了,我走了。 。
落款是廷芳。
青玉瞬時覺得胸口悶得慌,呼吸很不舒暢,站起來,重重地倚在書桌邊,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是廷芳嗎?怎麼會是廷芳?廷芳……廷芳……怎麼可能是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