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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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竟是由藍胤秋開了價——他倒也真不含糊,一開口便是一千兩,還是黃金!
而青玉更是讓人歎為觀止,當真出了一千兩黃金,將這塊玉賣了下來。錢老板一臉癡狀看著青玉和另一位,青玉卻是甩也不甩他一眼,隻是對著裏麵喊了聲:“少卿,你們慢慢玩,老娘今晚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便大步走了出去,少卿等人估計正深陷其中,樂不思蜀,愣是一個也沒跟上去。
藍胤秋朝錢老板笑笑,故意側過身子,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死定了!”說著,還不忘留給錢老板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笑得錢老板一陣心寒。
藍胤秋跟在青玉後麵走了出去,青玉一直沒回頭,藍胤秋卻也不趕上去,隻是跟著,倒也不急著開口。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河岸邊走著,晚風吹來,拂動柳枝,自兩人的肩上擦過。
“小丫頭,到底是舍不得王爺啊?為了那塊玉佩,竟然連一千兩黃金都舍得!”藍胤秋一臉欠揍的模樣調侃道。
青玉仿佛沒聽見一般,腳下一步不停,繼續往前,一直走到橋頭。倚在石砌的欄杆上,手隨便一拋,便見一個什物“撲嗵“一聲落水了。藍胤秋果然身手了得,一見那東西被拋了出去,身形一動,也躍入水中。
青玉冷瞧著這橋下原本脈脈的流水突然濺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跳下去,卻依舊無動於衷,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時近半夜,街上靜得很,也沒什麼人聲。青玉等了一會兒,見還沒人上來,便一轉身,下了橋。頭也不回地往南樓方向走。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水嘩聲。
“藍薰洛,你給我站住!”
青玉繼續往前走。
“藍薰洛……咳咳……”藍胤秋竟然被水嗆住了,隻是咳,半天說不出話來。
青玉依舊是一步不停地往前走。藍胤秋一時無法,隻能忍住嗆咳,腳踏清風,衣袂飄飄,已然到了青玉麵前,伸手就給了青玉一巴掌。剛要開口,卻怎奈方才被嗆的著實厲害,再也忍不住,繼續咳起來。端地一張秀氣的俊俏臉蛋因血氣上湧而浸地通紅。
青玉卻不動了,她愣住了。
藍胤秋咳了半天,才直起腰,對著青玉喝道,“你任性也要有個度吧!”
語畢才看見青玉臉上紅紅的掌印,已經微微有些腫起來了,藍胤秋心知自己下手狠了。再見青玉一副懵了的模樣,心頭立刻抽痛,麵上也露出不忍的神色,“丫頭,方才打你,是我不對,我太衝動了。”
青玉一聲不吭,卻也不看藍胤秋一眼,轉了個方向就要走,藍胤秋一臉的糾結,卻也沒轉過身子,隻是道:“丫頭,你給我站住!”又伸出手,將青玉一把抓住,抓得青玉生疼,卻忍著沒出聲。
“就算你不想叫,我好歹也是你二哥吧!”
青玉渾身一顫,藍胤秋送了手。
兩人都轉過身,月光下,藍胤秋渾身透濕地站在青玉麵前,清水順著他的發梢,衣角,臉頰滴下來。藍胤秋的臉被月光敷上了一層溫柔,卻終究敵不過他的一臉壞笑,一邊的眼角半眯著,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樣。
青玉的眼裏閃過淡淡的一抹心痛,許久才道,“先去我那換身衣服,有事以後再談。”
“好。”藍胤秋走過去,屈下身子,往自己背上拍拍道,“來,你指路,我背你走!”
青玉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藍胤秋笑道,“沒想到幾年沒見,我那個張揚跋扈氣勢威猛的妹子竟然還會害羞了,以前可是整天硬嚷著讓我背著,不背就撕書折筆,還不讓我睡覺!”
青玉的臉紅得發燙,頭也低了下來,卻不肯開口,藍胤秋見此,便又站直了身子,道,“算了,現在我身上濕漉漉的,把你也弄濕了,等過會換了衣服,我再當著你樓裏那些個人的麵背你,看不把他們嫉妒死!”
“他們才沒這麼無聊。”青玉小聲說道。
“這麼幫著他們啊!難怪王爺都吃醋了!”藍胤秋真是不懂避諱,偏偏在這時說了這麼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青玉又默然不語。
兩人一路無言地順著南樓方向走去,本想南樓裏也沒人——畢竟方才從賭場出來的時候,誰也沒動,怎料到了門口,卻發現門是開的,堂廳裏大亮,青玉先行一步進了屋。
春水一副困倦的模樣,搖著扇子,一見青玉便道,“老板娘,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被那個看起來就尖嘴猴腮不像好人的小子給拐走了呢!”
誰知,話音剛落,那個被春水說成是尖嘴猴腮不像好人的小子的人便赫然出現在春水的眸子裏。
春水驚訝地連扇子都忘了搖。
藍胤秋倒是一副善人的模樣,也不惱,笑眯眯問道,“方才公子說尖嘴猴腮不像好人,應該不是在講在下吧!”
春水清咳一聲,立刻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閣下風度翩翩一表人才英姿颯爽人見人愛我見尤憐,怎麼會不像好人呢?”
兩人四目相對,都想通過眼睛直接射殺對方,卻最終被青玉當中阻隔,青玉移了半步,站在兩人之間,心想大約讓春水帶他去換衣裳是不可能的了。正巧看見候在不遠處乖巧的廷芳,立刻將廷芳叫了過來,“廷芳,你帶……他去換身衣服。”終於這“二哥”兩字還是沒說出口。藍胤秋倒也不介意,看著廷芳道,“沒想到老板娘店裏竟然還藏著這麼乖巧的人,改明送我得了!”
廷芳一聽,一臉慌張,青玉麵色一沉,藍胤秋見青玉不高興,立刻改口道,“老板娘別怒,我隻不過說著玩的,哪裏敢啊!”
說著,便騰身而起,一個躍縱到了廷芳身邊,一手攬住廷芳道,“還要麻煩小哥了!”廷芳被他擁得很不自在,小臉通紅,暗暗地想從藍胤秋懷裏掙脫出來,卻被藍胤秋鉗地更牢。
青玉剛想提醒一下藍胤秋,誰知廷芳竟然順從起來,不再掙紮。青玉正覺得奇怪,春水卻笑著搖起扇子道,“老板娘又找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青玉也不糾正春水,隻是一下子蹭到春水麵前,道,“今晚,老娘決定到你房裏,與你漫漫長夜共度良宵!”
春水折扇一收,眼睛又彎成兩道弧線,手執扇子向上指著,“老板娘,當著少卿的麵,這麼說恐怕不好吧!”
青玉抬頭,卻見一抹紅雲飄然而過,少卿已然離開了。青玉臉色頓色難看起來,春水聳聳肩,笑道,“老板娘,今晚還要去我那嗎?”
若不是春水那副模樣,青玉可能會說算了,但春水一臉得意之色,恨得青玉牙癢癢,大聲道,“去!當然要去,老娘今天……”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閑談了。老板娘今晚歸我。”沒想到這個藍胤秋換個衣服竟能如此神速,此時已經雍容雅步地走過來。
春水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人,心中大奇,這人竟然敢公然說老板娘歸他,更奇的是,老板娘竟然沒有發火。
“有話就快說,今晚我要跟我的春水……”青玉話未說完,卻已被藍胤秋緊緊抓住。
“別在我跟前演戲,我看著你長這麼大,何況我也是經常去青樓的人,逢場作戲,我可是比誰都看得清楚……閣下想殺我?”藍胤秋雖大哥說過這南樓裏有個武功不錯的人,卻沒想到這人的武功竟能如此登峰造極,自己的武功不弱,卻連這人什麼時候到的都不知道,隻等這人將指尖抵在要害才察覺到。
“少卿,收手。”青玉沉聲道,少卿冷笑,他本就沒打算殺這人,這收手自是快速。
“老板娘這裏果真是臥虎藏龍,竟然能有如此高手!看來我們都多心了!”藍胤秋第一次被人如此輕易近身,心中自是不爽,方才少卿隻要再用上分毫力氣,他絕對活不了。當初,即便是況玉岑也不過和自己打了個平手,今天真是糗大了!
“二哥!”藍胤秋本想走出去,這一句“二哥”仿佛一根繩子,緊緊拉住了他,困住了他的腳步。春水,少卿也是一愣,瞪大眼睛看著青玉。
“你有話,到我房裏來說吧!”
青玉轉身上樓,藍胤秋看了她的背影幾眼,也跟了上去。春水和少卿看著這兩人,又互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二哥,剛才……”青玉心中知道自己二哥武功不錯,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心中定是不悅。
“沒事沒事,剛才倒是有些受打擊,現在沒事了,反正我又不想當什麼武林盟主,武功那麼高也沒什麼用?不過這樣我就放心了,你脾氣這麼倔,我總怕你吃虧,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就想來看看你。”
“爹……”青玉猛然住嘴,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三四年沒說的字眼,如今叫起來卻依舊這麼順當。
藍胤秋見青玉神色不對,便笑了,“倔丫頭!不就是聲‘爹’嗎?二哥我絕不說不去!不過,爹年紀也大了,你記得有空的時候回去看看。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難道還真舍得把你趕出去?老的倔,小的也倔,真是!”藍胤秋無奈的搖搖頭,拍了拍青玉的肩。
青玉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看著他,想說話,卻驚訝地說不出來。
“怎麼了?”藍胤秋見她模樣實在可笑,忍不住笑道。
“二哥,你變了……”青玉本以為自己的這句話會讓藍胤秋給她一個板栗,說完便向後退了半步,誰知藍胤秋先是一愣,後來苦笑了一下,“我當真變得有這麼厲害,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都感覺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