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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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麼多年了,您還不能釋懷嗎?”
回去的路上,阿梨輕輕的問。
“如果是你,你會忘記嗎?”春羅站定,回過頭定定看著阿梨。
阿梨好象有些畏懼,不太敢和春羅對視,慢慢的低下頭。
“織綺,你好奇嗎?”春羅又轉向織綺,織綺望了她一會兒,不管一旁的阿梨一直在搖頭,輕輕點點頭。
“我娘是漁關城裏人,有天到街上采買,碰上了進城的簡大丁,”織綺怔了一下,有女兒直呼父親名字的嗎?還是在一個外人麵前?
“結果,他派人跟蹤我娘,知曉了住處後,就在當天晚上帶人來搶人。”春羅的聲音裏帶著無比的怨恨,聽之令人膽寒。
一旁的阿梨閉上眼偏過頭去,似不忍見她的模樣。
“我娘當時剛剛有了身孕,我爹到外地去做小生意,不在家,簡大丁殺了我奶奶,將我娘搶到了山上……”
春羅扶住旁邊的一棵樹,眼淚成串的滴下來,落在地上。
織綺怔怔的,完全被嚇住了。
“我娘生下我後,當時玉成哥的母親還在世,我娘求她托人給我爹帶信讓他上山來把我帶走,結果走露了消息,我爹抱我下山時被他們劫住,他們把我搶了下來,把我爹扔下了崖,連屍首都沒尋著……”
字字血聲聲淚!
“小姐,您別說了。”阿梨上前抱住渾身顫抖泣不成聲的春羅。
“我恨這寨子,更恨這寨裏的人!可是,離開了這兒,我又能到哪兒去呢?”春羅喃喃著。
兩個人扶著春羅回去。
“你看看吧。”等春羅睡下後,阿梨領著織綺到了一間偏房裏,房裏有張桌案,上麵供了爐香,後麵的牆上卻什麼也沒有。阿梨走到案前,拜了拜,移開香爐,打開桌麵,原來那裏有個暗格兒,從裏麵拿出一個卷軸兒,遞給織綺。
“開始我也不太明白小姐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後來我看到了這個,才明白了。”織綺打開卷軸,阿梨在一旁輕輕歎息。
那是幅畫兒,畫上一個婦人,倚著花架托腮沉思,形容哀淒,眼角兒邊還有隱約的淚痕。
織綺看了還是不太明白。
阿梨歎了聲,拿了麵鏡子給她,對準她的側臉,又指指畫兒,讓她再看。
“天!”織綺大吃一驚,原來她的側臉竟和畫上婦人有五分相似。
“這就是小姐的生母。”阿梨告訴她。
織綺記得剛上山時,曾聽人說過,寨主的夫人早就病死了。
“小夫人(簡大丁強搶春羅母親時已經娶妻生子,故而寨裏都稱春羅母親為小夫人)生了小姐沒到一年就死了,聽以前服侍過的人講,是知道春羅的生父死後吐血死的。”阿梨輕輕搖著頭,“小姐是夫人帶大的,夫人實在是個好人啊。”
此恨綿綿無絕期!
織綺忽然想到了這句話兒,殺父之仇,弑母之恨,這位小姐還真是苦啊!不共戴天的仇人又是養育她的恩人之夫,報恩難報仇更難。
老天爺還真是會捉弄人啊!
這寨中真個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而且這裏的人心已經出現了浮燥不穩,敵在外,禍生於內,這個寨子難保啊!
或許,這回,她真的能實現自己的心願了?!!
走出屋子,織綺望著天上的一輪月,心裏起起伏伏,無法平歇。
但願天遂人願!
也願人兒平安開心吧!
睡著前,她在心裏暗暗祝禱著。她並非是什麼有胸襟之人,但有些事兒實在不能太較真了,太計較了,其實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窗外,一片片烏雲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漸漸遮蔽了天空,明淨的月亮也被擋得嚴嚴實實的,就象它下麵的這個黑呼呼的山寨,看似一切平靜如常,實際上充滿了不安和燥動。
天上,是一派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地上,也是靜得聽得出細針掉落的響動……
月黑風高夜,萬籟俱寂時,正是最不安份的開始!!
隻是不知這個禍事會由誰來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