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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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海因裏希記錄已經見過的囚犯的名字越來越多,他離開布痕瓦爾德集中營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合上記錄本,海因裏希打算出去走走。
“這邊,傳給我,傳給我”
“投籃,投籃呀。”
“擋住他!”
熱鬧的叫喊聲從左邊的房屋後麵傳過來,海因裏希記得那裏是黨衛軍平常訓練的操場,現在卻在午後開始了一場籃球比賽。海因裏希沒有走過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後的聲音漸漸消失。踩著腳下的碎石,海因裏希爬到了半山腰一個可以坐的石塊前。“感覺真不錯。”海因裏希解開皮衣的扣子。除了因爬山而加速跳動的心髒的聲音外,周圍一片寂靜,風偶爾撩動起他額前金黃色的頭發。
天氣異常地好,陽光暖暖地照射在灰白色的岩石上,這在11月簡直是個恩賜。
可是那些曾經出現在海因裏希麵前的囚犯再次喚起他的記憶。他既能耍手段得到想要的資料,也能和囚犯真誠的成為朋友,可是除去這些,他卻控製不了任何事情的發生。比如說多利克的死亡,比如說古柏特的禁閉……又比如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
“布痕瓦爾德集中營”,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有這個地方呢?怎麼會知道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呢?囚犯的生命在這裏成為魚肉,而他們——布痕瓦爾德集中營的黨衛軍卻成為刀俎。海因裏希也險些成為其中的一塊魚肉,幸運的是有奧古斯特教授。
海因裏希問自己:選擇成為黨衛軍後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來這裏的目的是搜集材料,完成“碟式飛行器的可行性研究”論文。不是已經下過決心了嗎?不能再碌碌無為,不能讓奧古斯特教授對自己失望,一定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和目標。這些才是現在要做的,這些才是“活下去的意義!”
“……記住,隻收集你的資料,不要管其它……”奧古斯特教授的這句話再次回響在海因裏希耳邊,也許教授早預料到了這一點,也許教授也曾經像海因裏希現在這樣……當一個人不能左右將要發生和已經發生的事情時,隻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是應該離開這裏的時候了。”海因裏希自言自語。
1939年11月20日,收拾完了最後一篇資料。海因裏希先給奧古斯特教授打了電話,然後又給麥克斯·伯特中校打了電話。
“您好,中校,我是海因裏希。”
“哦,您好,海因裏希中尉,這次您又準備見誰呢?”
“沒有人再讓我見了,我是向您告別的。”
“這太讓我意外了,你要走了,是嗎?”
“我想是的,就在明天早晨。”
“明天早晨……明天早晨我有個例會要開,所以……”
“沒有關係,奧古斯特教授會派車來的。”
“中尉,那太好了,一路順風。”
“謝謝,再見!”海因裏希掛上電話氣憤地想:“哼!假惺惺的兩麵派,希望永遠不會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