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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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窗戶,看到了月光下,一個體型跟我差不多的身影,急促地敲著門。
我猜,大概是那女子吧。在這個院子裏,能夠進來的,除了剛剛還在門口站著,才剛剛離開的那兩塊木頭以外,也就隻有她了。
嗬,真笑話,她的院子,她要進來,居然還敲門!
我就坐在那裏,沒有理她。其實我還有點顧慮,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也沒有怎麼大敲,見沒有反應,便推開門進來了。
她進門時,屋子裏的燈光瞬間便亮了起來。她匆忙地看了我一眼,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前邊跌去,幸好扶住了前邊的桌子,才勉強站住。一股血流從她的口中湧出。她捂著胸口,支撐著坐了下來,開始運功療傷。
我不安地站起身來,有些後悔剛剛沒有早些給她開門。看來嚴暮那一掌,威力且不小,她的功力應該損傷不少。
她閉著眼睛,眼眶周圍汗水盈盈。如果此刻我去摘她的麵罩,應該會成功。但這樣恐怕傷到了她。我細細思量後,決定還是不要這樣做。
很久以後,她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張開眼,把腿放下了地。
我退後了一步,坐在床上,淡淡地說道:“這般時候了,還來做客。”
“嗬,好啊,這麼快就把這裏當家了。這樣好,反正近幾年,你都要住在這裏了。習慣了好。”她說完輕輕咳了兩聲。
“如此的好地方,還有兩塊活木頭陪著我,當然習慣。”我忍不住輕笑。我必須跟這個神秘的公主好好談談,讓她放我走。不然,我可能真成了“本族的背叛者”了。
“木頭?”她驚歎了一聲,向我快步而來,站在我的麵前,緊張地說道:“她們怎麼了?”
我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想了想說道:“她們欺負我。我說你把我捉到這裏來,我也沒想你要好好待我。既然你路上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又要讓兩塊木頭來欺負我?”
“你快說,她們到底做了什麼?”她的眉頭緊了起來,似乎發生了什麼天崩地裂的事情。
看著她嚴肅的表情,我想如果我順著剛才的思路說下去,那兩塊“木頭”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雖然她們很煩人,但我也不能害她們。
“沒有什麼,隻是很無聊。在這裏住幾年,你會把我折磨死。”我低下頭擺弄衣角,撅著嘴做出擔憂的樣子。
她的眉頭慢慢地舒展,輕輕疏了口氣,走到一旁坐下。她望著窗外,許久,才淡淡地說道:“你願不願意聽本公主的話?”
“嗬。”我苦笑了一聲,“我可以不願意嗎?”
她轉過頭來,平靜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歸屬本族。”
我差一些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神秘的女子,為什麼會要求我歸屬?我幾乎沒有任何武功和法術。
“我不明白。夜深了,我有點困了。”我謹慎地說道,心裏七上八下。
她淩厲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好久,才最終柔和了下來。她的目光淡漠了下來,重新回到了桌子上。她端起杯子,倒了一碗茶,送進口中,輕啜著。
我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些,剛想舒一口氣,卻聽到了她的咳嗽聲。也許是喝水嗆到了,也許是傷口引發的,她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身子都在顫抖。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去幫她。可就在我準備站起的一刻,卻看到了她黑衣內露出的衣角!
淺粉色的薄紗,波浪般柔軟地盤旋在錦製的長裙上。隻一角,卻看出做工的精細可琢。
天哪,那分明是宮女的衣服!
具體是哪個等級的宮女,我尚且不能通過這一角看出來。但已經可以斷定,這個公主,一定到過宮裏。天哪,這是多麼恐怖的事!
我渾身發軟,幾乎失去了打算。一個外族的公主在宮裏,對公子會是怎樣的威脅!
不行,我必須早日逃出這個地方!
我的喉嚨仿佛被扼住了,透不過來氣。我全身上下似乎都被魔法冰凍了,冷氣從腳底直衝心底。我睜大眼睛看著她文雅的喝水樣子,眼睛好久都難以離開。
她的眼睛上凝上了一層熱騰騰的蒸霧,輕如煙,薄如沙,襯得她的目光更加有神而高貴。
她很快便注意到我在盯著她看,於是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說道:“你在想些什麼?”
我急忙躲開眼神,戰戰兢兢地。但我立刻把那種焦慮隱藏起來,平靜地說道:“沒什麼。”
“我今天特意來看你的。既然你還活得好好的,我也該走了。”她說著站起身來。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站住了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過頭來。
我淡淡地一笑,站起身來,從頭上取下一條簪子,遞給她。
“這支簪子是我家裏祖傳的,上邊有一個小秘密。如果公主能夠破譯其中的秘密,我一定會聽公主的話。”我故作隨意地說道。
“秘密?”她接過簪子,皺起了眉頭,仔細端詳了一下,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淺笑一聲,點了點頭。
她緊緊握了握簪子,說道:“別耍什麼花招。”
我無奈地一笑,說道:“有什麼花招啊!真有意思!你們這些貴族們,就是疑神疑鬼。”
她又看了我一眼,說道:“好。明天我再來。”她一甩衣擺,向門口走去,砰得關上了門。
我輕輕舒了口氣。如果我真的能離開,還要感謝這宮中的劣質簪子了。幾天前我不小心把它摔到了地上,那顆最大的珍珠居然破了一個小孔,從裏邊露出一些略帶香氣的粉末來。這麼晚了,她如果想在天亮前回宮,必須要駕馭輕功的。如此快的速度,那粉末定會露出。如果有人能循著香氣找到我,那再好不過。
但我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宮中香氣繁多,有這簪子的宮女也不少,誰會聯想到我這裏?唯一的指望,就是有人能夠發現,這香氣的路徑是指向宮外的遠方的。這,也隻是我一時之間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我躺在床上,繼續思索更好的計策。我開始恨我自己為什麼是一個下等人,沒有那些貴族們的智謀。
夜風拂過,將窗子推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來。我知道,我已經成功了一小步。下了床,望一眼墨色的樹木,我將手臂收回,連著窗子。
第二日一早,門外一陣吵鬧,將我弄醒了。頃刻之間,便有人粗魯地推開了我的門,如同一陣風似的來到了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