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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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的時候,白璟楓便起身了。他輕手輕腳的穿好了衣服,又坐回了床榻旁,凝視著正在睡熟的女子嘴角含帶一絲笑意。陽光正照在她絕美的臉龐。他俯身下去在她耳旁呢喃:“等我回來。”便出去了。
我施施然地張開了眼,其實我早在楓起身前就醒來了可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尤其是想到昨夜……
“夫人醒了嗎?”是玥淩。這丫頭……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進來吧。”玥淩一見我便癡癡地笑了起來。我又羞又惱罵道:“你這小蹄子,還敢來笑話主子。看我不好好整治你。”
“好夫人,奴婢不敢了。來,奴婢服侍你淨身。”玥淩看著我吻痕點點的身子不由一聲怪叫,“天哪,這王爺都把你折磨成什麼樣了。”“玥淩。”我不由怒喝。沒想到我今日竟被這小妮子調笑了。那小蹄子連忙賠笑:“好了,奴婢不說便是了。”
身體是僵硬的,手是微顫的,直到溫和柔軟的水將我包圍起來,我才慢慢放鬆了下來。隻是幸福來的太快了,快到讓我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夢醒時一切都如幻影。我感覺著幸福好像就像是海市蜃樓,不過是一場幻影……
就像賣火柴小女孩手中的火柴一樣,轟轟烈烈的燃燒過後瞬間熄滅。空留一縷青煙……
我慢慢的讓水漫過我的頭……
我需要冷靜,我該驅走這該死的不安。
洗漱完畢,我坐在賞月閣靜靜地看著璟薇湖。“玥淩,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坐一會。”玥淩連忙為我披上披肩:“少主可要注意身體,玥淩告退。”我磨著墨,把紙攤平。我看著這金絲墨硯是我十四歲生日楓送我的。也是我的最愛……
我寫下一首《臨江仙》: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看著紙上淡淡的墨金字,我不由一歎。庭院深幾許呢?小小的權字,自古來讓多少豪傑為之發狂。無限的錦繡江山讓無數英雄競折腰。“這首詞,做的甚好。”我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我一笑,他回來了。我的腰際一熱,他從身後把我圈在他的懷裏,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我剛寫的《臨江仙》微微一歎。我用手撫著他的臉,這才發現我的手竟是冰冷的。他俊朗的眉微微一蹙:“怎麼這般冷,雖說冬剛過,天還寒著呢。”他用力把我圈在他的懷裏,臉上有揮之不去的陰霾。
“楓,是不是出了說呢麼事。”
他看了我許久鳳眸含帶著笑意:“什麼都瞞不過我的薇兒。今日早朝,皇上想設一個淑億書院,以紀念亡妃。如今的鴻儒雖有才學卻早已曲解師之道,可便便淑妃喜愛古文皇上命我三日之內召集喜古文之人。”
師之道,古文。這不是韓愈倡導的古文運動嗎?“楓,我有法子了。”我立即拿起筆站了幾下墨便在紙上默出韓愈的《師說》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
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也,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雲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複,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這篇文章寫的甚好。薇兒的才學恐怕還要剛出我幾分呢?”楓反複讀韓愈的《師說》微微一笑鳳眸中滿是驚豔。“楓,這以你的名義發表吧。”
白璟楓詫異地看了我一會:“這是為何,薇兒?”
“夫妻本是同體,再說我再怎麼有才學也是不能議政。若這篇文章以我的名義發出,皇上本是多疑之人知道後就不在信任你了。畢竟那裏有大臣把朝政之事告訴妻子的。”我微微一笑,楓則是一片了然的樣子擁我入懷:“薇兒,我是何其有幸能娶你為妻。”
“得了吧,見了便宜還賣乖了不是?”我笑著推開了他,又恐唯獨《師說》不足心一動,“楓,曾經有一位老學者送過我一篇序,現在想來怕是有用。”我揚筆寫到那篇《送東陽馬生序》:“餘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幹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餘,餘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又患無碩師名人與遊,嚐趨百平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嚐稍降辭色。餘立待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清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複Z侯其欣悅,則又請焉。放餘勇愚,車獲有所聞。
當眾之從師也,負置曳展,”行深山巨穀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越裂而不知。”全舍,四肢僵勁不能動,騰人持湯沃灌,“以企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給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佩容具產煤然若神人。餘則組袍敞在處其間,”略無慕豔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苦人也。蓋餘立勤且艱苦此。今雖舉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餘者乎?
今諸生學子太學,縣官田有謀稍之供產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急矣Z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直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餘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餘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然後寫上宋濂的名字。
“天下竟有此人。”楓鳳眸中滿是驚豔,“薇兒此人現在在何處?”
“楓,宋老先生已經仙逝多年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楓輕輕閣下紙歎息,“薇兒,你恐怕要多一個嫂子了。”我心一緊:“誰啊,大哥還是二哥?”
“是慕容炆,皇上把貞淑公主許給他了。據說還是貴妃牽的線。”初塵?怎麼會?她不是深愛著哥哥嗎?沒有我的命令她怎麼敢私自下命令“不過,早朝退後。皇上把父王留下來了。”
“是嗎?那……”我剛要問,玥淩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王爺,王妃。黎親王的側妃來了。現在在大廳等著呢?”楓俊朗的眉一蹙,我知道他向來不喜歡過於招搖的女子但偏偏不巧的是這個黎親王的側妃和她的女兒白璟嫣都是這類女子。“楓來者是客,更何況她是你我的長輩禮不可廢啊。再說我就該在今日去敬茶。”楓歎了一口氣:“薇兒,我明白。放心吧,我們一同去見她。”
不過,就算是我和楓新婚,側妃也不用一大早就來啊。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大廳裏坐著一位麗人。一身水綠色的印花錦緞旗袍,圍著紅狐圍脖,腳上蹬著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銀白色的兔毛風衣,頭上簡單的挽了個發髻,簪著支八寶翡翠菊釵,猶如朵浮雲冉冉飄現,可是絕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愁雲。她一見到楓就立刻撲到他麵前哭喊著:“璟楓,救救璟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