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執意帶他去山上拜拜。他卻厭極了那地方。濃鬱的香氣老遠便聞到，令他覺得不舒服，仿佛喘不過氣來一般。
    半山腰，突然一個老頭叫住了他。
    褚芮見他白發，白須，坐在那頗有些仙家的味道。隻是還未靠近那人便擺手示意他停下。兩人隔著兩米的距離。老人站起來定定的看著他，足足一分鍾。
    “回吧，就算上去也沒用，還不如留些時間和家人多聚聚，交代些後事。”
    話落，褚芮還沒反應過來，李鈺便衝了過去，一把揪住老頭的領子惡狠狠地罵他胡說。
    老人家也不驚，不慌不忙的掰開他的手，又指了指褚芮。“這人早救該死了，若不是有人護著他的心，又怎能在這世上白白活了二十餘載。”李鈺驚得說不出話，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褚芮，卻見後者臉色已然慘白，握成拳的手不自覺的貼著胸口。
    “你別信他！！這老家夥肯定是騙人的。”李鈺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安慰他。
    褚芮卻搖搖頭，準備離開時卻有轉身衝著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了。”
    “就衝你還算有些禮貌，我再告訴你一句。”
    老人說完突然靠了過來，貼著他的耳說道：“命未盡，緣未絕，待能相見切莫優柔寡斷猶豫不決，記得，別苦了眼前人。”
    褚芮沒有繼續上山而是驅車回了家。一路上很安靜，李鈺時不時的看他卻都不敢說話。
    車子停在他的門前，褚芮準備下車時卻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我喜歡你，褚芮我喜歡你。”李鈺握他胳膊的手不停哆嗦，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不見，他的認真他自然知道。
    隻是……
    “不可能，我之前說過了，誰都可以隻有你不可以。”
    冷冰冰的聲音，像是打發曾經那些舊情時的聲音一般。
    李鈺看著他，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能開口。
    “李鈺，不管那老頭說的是真是假，我想我的周圍一定出現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他看得見，那抹白，他聞得到，那淡淡清香。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李鈺坐在車中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視線卻始終不能移開。
    那時年少，校園中的擦肩而過，他便記住了這個男人，那樣驕傲，不可一世。戲謔的語氣，輕蔑的眼神。讓他寧願為此放棄一切隻為在他身邊。
    隻是他不可能，無論誰都可以靠近，與其肌膚相親，唯獨他不可以。
    因為他們是朋友，一開始定了的關係便是永無改變之日。
    李鈺無奈的搖了搖頭，傳動方向盤隨之離開了褚芮的宅子。
    隻是他不知道這一日便是最後的相見，從此兩人再無重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