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依稀往夢幻如真 第三章 雪上空留馬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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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已經傻了,聽到那三個字之後,我的腦袋就徹底當機了——鬼穀子,他竟然是鬼穀子?曆史上孫臏、龐涓、蘇秦、張儀的師傅,培養出最多經世之才的史上第一名師。通天徹地,兼顧數家學問,人不能及,兼神學、兵學、遊學、出事學於一身的天下奇才。更是傳說隱入深山,不問世事,最後成仙的傳奇人物“鬼穀子”。
我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丫頭,聽到老夫的名號就嚇傻了嗎?”
我斜了那老頭一眼,書上不是說這是個聖人嗎?我看這明明就是個老頑童。曾經讀野史的時候還聽到過一個故事:鬼穀子想測試一下徒弟的機智與應變能力,便坐在屋裏,跟徒弟龐涓、孫臏說:“誰把我從屋裏動員到屋外,誰的成績就及格。”
龐涓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跑進屋,說:“啟稟師傅,元始天尊到,請您接駕。”,鬼穀子無動於衷。龐涓第二次跑進來,連鞋都掉了一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師傅,九天玄女來了,正在外麵等您。”,鬼穀子身子動了動,並沒起來。龐涓不死心,第三次進來,一急一忙,一跤摔倒地下,磕斷了兩顆門牙,結結巴巴地說:“不好啦,蘇師兄跟張師兄打架,張師兄把蘇師兄打死了!”,鬼穀子站起來,看了看他,還是沒出去。
輪到孫臏時,孫臏一進來就說:“師傅,我不行。”,鬼穀子感覺有些奇怪,孫臏說:“您老人家能知五百年過去、五百年未來,我怎麼騙得了您?”,鬼穀子聽罷,有些飄漂然。孫臏接著說:“要是您老人家在屋外,我倒有辦法把您騙進來。因為外麵的事是有天數的,您可以算出來;而屋裏的事,是沒有天數的,您出去了就算不出來了。”,鬼穀子不信邪,讓人把自己連人帶椅子抬到外麵。孫臏見師傅出來,大笑說:“我已把師傅叫出來了,及格!”
哎……看來有時候,智商和情商是不能成正比的。既然知道他是誰,我也就不像剛才那般緊張了。可是,他說自己活了一百多年,可他是戰國時期的人啊,難道,我也想那些網絡小說一樣,“幸運”的穿越了?
“現在是什麼年份,是誰當政?”我急急的拽住老頭的衣服,若現在秦始皇已經統一六國還好,萬一……
“什麼年份?老夫久居深山這麼多年,早就不記得了。至於當政者,這說來就多了,丫頭你想問哪一個?”
當政者,多了……果然,我悲慘的穿到了整個華夏大陸最混亂的時期。我閉著眼睛,希望睜開後會有人來告訴我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那個顧琅玕。
“好了,丫頭,你問老夫的,老夫已經一一作答了。現在該老夫問你了。”那老頭收起了剛才嬉笑的表情,難得的露出了一本正緊的模樣。
“你怎麼會來歸穀?這裏一向人跡罕至,你又怎麼會懸在峭壁上?你身上這件袍子分明不是你的,且價值不菲,怎麼會穿在你身上?”那老頭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個個精準無比,每一個都是我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我一醒來就在峭壁上了。至於這件衣服,不是我的,我本來的衣服不是這件,為什麼會在我身上,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我一睜開眼睛,就已經是現在的情形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老頭顯然沒想到,我說了一堆廢話,還如此理直氣壯。卻不知道怎麼反駁我,隻是哼哼了兩聲,轉身就要走。
“喂,你去哪?我怎麼辦?”我急忙拉住他的衣服下擺,手心裏的血漬把他雪白的袍子弄得狼藉一片。
“你既然並不想告訴我實話,又何必跟著老夫?”
“我說的就是實話,沒有一句是假的,信不信由你。”他轉過頭來,死死的盯住我的眼睛,想確認我說的是否是真的。我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著。
過了一會兒,老頭彎下腰來,輕輕的把我扶起,讓我倚靠著他向樹林深處走去。長時間的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我漸漸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寬大的睡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的絲被。四周彌漫著濃濃的檀香,讓人的身心都變得平靜下來。
我剛想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雪白的紗布,精心的包紮過了。看來,鬼穀子這個人還算不錯。
“你起來了?那就把粥喝了,然後去洗個澡,再把這個藥膏自己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跑到這來的,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淤青,真像從天上掉下來的。”說完,就把粥朝我手上一放,又丟過來一盒藥膏,轉身就走了。
我抽動了下嘴角,要是他知道,我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會不會被嚇死。
我的手很快就好了,身上的淤青也逐漸淡了下來,看來這個鬼穀子的醫術真不是蓋的。天天相處下來,發現這個老頭除了調皮一點,喜歡鬧別扭一點,人還是很好的。可能是因為自己獨居的時間太久,對於我這個外來人口,他像是得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隔三差五就想點子整我。
可他也不看看我是誰,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女青年,哪是那麼好欺負的。在老頭無數次吃癟的情況下,他終於揮白旗投降了。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要當我的師傅。雖然平時嘴裏經常鄙視他,但不得不承認,他的醫術,術數,戰術,出世術,確實很了不得。可是其他的我都沒有什麼興趣,就隻纏著他學了醫術和一些八卦五行之術。
起碼以後自己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至於再看他的臉色。
時間過得很快,我甚至都沒有仔細去數。自從迷上醫術後,我就自己蓋了個小實驗室,每天在房間裏搗鼓我的花草。弄得老頭,哦不,現在應該叫師傅,因為沒人玩而每天大發雷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著,說實話,我覺得沒有一個穿越的姐妹能像我小日子過得這麼滋潤的。歸穀裏一年四季溫暖如春,雖然晝夜溫差大一點,但絲毫不會讓人感到不適。我每天隻用幹些日常的家務,然後就是研究我的花花草草。
可是我心裏一直知道,平靜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些什麼。
師傅最近的情緒越來越糟,有時候靜靜的望著我。一看就是幾個時辰。有時候我叫他,他都聽不見。飯也吃得很少,那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我也好久沒見過了。
“珊瑚,你來一下。”師傅終於忍不住了,在臥房門口說了這句話後,就踱著沉重的步子,轉身去了書房。
“珊瑚,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師傅曾經給你算過掛,想要解開你的迷。可是你命格奇特,天生福星。師傅無論如何也參透不了,這段時間,師傅修為大有長進,我自己也不知道這跟你有沒有關係,師傅曾今得到神諭,來到這深山修煉,隻盼一日能功德圓滿。如今時日已經到了,也是該我們師徒二人分道而去的時候了。”師傅歎了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師傅,你應該開心才對,這麼多年,您的心願終於達成了啊。”我忍著淚水,拚命不讓它流出來。原來,分離是這麼讓人痛苦的事情。
“傻丫頭,師傅是放心不下你。你出現在這亂世,必有原因,可是你心思單純,與世無爭,如何能在這裏站得住腳。師傅算到,你將拯救整個蒼生,可是,改變天意的結果就是——遭遇天劫。這又豈是你一個女子所能承受的?”師傅看著我的眼睛,滿臉的不忍與心疼。
“師傅,那就讓我去麵對吧,你知道,我還是很有能耐的,哪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天下第一的鬼穀子,不是也在我這兒吃了虧嗎?”我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撲到師傅懷裏,大哭一場。可是我如何能讓我們這今生最後一次相見充滿淚水?
“你這丫頭,說的也是,到時我小瞧你了。你啊,是隻比我那些徒弟都狡猾的小猴子。”師傅聽到我的話也露出了笑容。
“丫頭,這是根五彩絲線,是為師修煉時偶然得到的,你就姑且留著做個紀念吧。”師傅走到我麵前,蹲下來,在我的腳踝仔細的係好。我再也忍不住,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淌著。一滴一滴,打在了師傅的衣襟上。
師傅起身用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拂去了我的淚水,慈愛的拍了拍我的頭。“丫頭,不要傷心,無論師傅在那,都會惦記著你的。還有,這是師傅最近研製的藥丸,可能你粗心大意還未注意到,你來山穀的五年裏,容貌雖沒什麼改變,樣子卻越來越小,師傅剛才摸了摸你的骨骼,竟然已經回到十歲。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樣定會引人懷疑。這藥丸記得每一年就要吃一顆,沒吃一顆,就會讓你的年紀大一歲。不然你的年紀不僅會停留不長,還會向前倒退,切記。”
我驚訝的抬起了頭,那我,這叫不叫返老還童?天啊,當我是天山童姥嗎?我一直就覺得自己雖然容貌未變,但皮膚,身材都有所改變,隻是一直都忽略了。誰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倒著長?
我吃驚的收好藥丸,最後告別了師傅,簡單的收拾了行囊,就朝穀外走去了。穀中的各種陣法已經被我研究的透透徹徹,我一步三回頭的走著,一直到天黑,一道刺眼的光茫從天而降,我知道,師傅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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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親們覺得太慢了,我就還是一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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