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涯對圍攏了來看熱鬧的賭徒們大喊：“我們賭徒喜歡賭場，是因為在賭字麵前，不分貧、富、貴、賤，機會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是不是啊？”
    馬上有好事者跟著起哄：“是！”
    劉三爺的頭上漸漸冒出冷汗，他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張臉越來越不像一張人臉，簡直比地府的惡鬼還要讓人恐懼。
    輸額是以倍數形式在上漲——因為吳涯每一局都會把所有贏來的錢都押下去——現在，已經接近一萬元法幣了。
    劉三爺的臉色鐵青——這個賭場他也有份。
    一個穿著體麵的青年男子走向吳涯：“先生的賭技如此精湛，必定是相當當的人物，恕小的們眼拙，怠慢先生了，我們老板非常想和您交個朋友，還希望先生賞個麵子，移步一見。不知該如何稱呼先生？”
    “鄙人姓吳，無名小卒，哪有什麼賭技？運氣罷了。見麵就免了吧，把籌碼給我換了，今天我著實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吳涯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子：“明日再來！”
    “請吳先生留步！”青年急了，攔在吳涯前麵，這時，幾個打手摸樣的人也圍攏了過來。
    “怎麼？”吳涯冷笑：“隻許人輸錢，不許人贏錢？你們就這麼開賭場啊？鬼還敢來啊？”
    吳涯的話立即引起了群情激動，賭徒們七嘴八舌地罵了起來。
    青年連連哈腰：“吳先生誤會了！錢我們一文也不會少給您的，隻是我們老板最喜歡結交像先生這樣的人才，所以還請先生務必到雅間一敘。”
    吳涯昂著頭翹起下巴想了想：“好吧。既然主人這麼瞧得起，我不去也不太好。走吧。”
    青年如釋重負：“多謝吳先生。”
    吳涯跟著青年走進了二樓的一間包房，隻見一個男子坐在屋中的一張麻將桌旁，約摸三十來歲，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灰白色的西裝，儀表十分斯文，而他的旁邊站著七八個黑色勁裝打手，雖然不是虎背熊腰，但定是一些練家子。
    麻將桌上有一塊紅綢布，下麵似乎蓋住了些長柱條。
    領路的青年男子向麻將桌旁的男子道：“老板，吳先生來了。”然後他又轉過身對吳涯說：“這是我們的鍾老板。”
    鍾老板笑笑，伸出手：“吳先生請坐。”
    吳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的對麵。
    鍾老板將桌上的紅綢布揭開，露出下麵的五根金條：“像吳先生這樣的人才能夠來捧場，真是讓我這小場子蓬蓽生輝啊！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吳涯將金條推了回去：“我來這裏賭錢，輸錢贏錢都是份該的，鍾老板不用這麼客氣。”
    鍾老板的臉色微變，笑容卻沒有褪去：“吳先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不必問是誰，我懂規矩，知道即便問了，您也不會說，我拿先生當朋友，也不願意叫朋友為難，隻希望先生能高台貴手，給我的弟兄們一條活路，今日您贏的錢和這些金條，就當作是我們相識一場的見麵禮。”
    吳涯大笑起來。
    他的笑讓鍾老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吳涯把臉逼近鍾老板：“你猜錯了。沒有任何人指使我，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錢而來。”
    鍾老板的臉色完全變了——不為錢的，要的一定比錢更金貴——他身邊的保鏢們也都如臨大敵般，紛紛亮出了架勢。
    “嘖嘖。”吳涯摸了摸金條，然後用手指輕輕在桌子上一敲，居然在桌麵敲出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食指印，這一手，讓四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要幹什麼？！”鍾老板幾乎向後栽倒，一幹保鏢立即將其護在中央。
    “放心，我一個子兒都不要你的。”吳涯滿臉惡作劇得逞的自得：“我要用今天贏來的一萬元，買下十天坐莊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