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小露一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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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二六子氣的牙都癢癢,直衝大少爺翻白眼珠子。
其餘的家丁真的開始拚了命,“哇呀呀”大叫著給自已壯膽全撲了上來,大玉隻好挾著軟軟的二六子往後退,他想要退到幾顆大楊樹後的牆根兒那裏,那樣啟碼就不腹背受敵了,眼前的刀槍“嘩嘩”亂點,好不容易退到了樹旁。
也是倒楣,後退中猛然腳後跟磕到了什麼東西,身子一下就倒翻了過去,還沒站起,腿上就被一個家丁捅了一槍,槍尖擦過,血立刻印濕他的褲管,也給摔出去的二六子,一個空翻就衝到他的刀前,拔出來揮著,獰笑著一步一步往大玉這裏走“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是不要命嗎?都給我閃開,讓老子來成全他!”
大玉扶著牆艱難站起,靠住牆,頭上疼出豆大的汗珠,苦苦地目視著越來越近的二六子,如待宰的小公雞,心裏飛速的旋轉:“看這架式,若不死傷幾條人命,誰都過不了這一關,自已倒也無所謂,可全家都頂跟著自已受牽連!”他一下看到了剛才絆倒自已的大石頭,眼睛頓時一亮,邁了一大步,一蹲身抱著大石頭舉過頭頂高聲喊喝“猴崽子們,看這塊大石頭硬還是你們血肉之軀硬?識相的滾開,不要命的就過來!明擺著老子不想要爾等狗命!你們倒卻猖狂起來,來呀!”
所有的人全盯著大玉手中的石頭,定在原地不動了,這塊石頭長一米多、寬厚足有半米,少說也有四百多斤!別說是砸上就是碰一下也受不了,平時隻聞大玉愛練武,可誰也沒和他比試過,這時看他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這所有的人更沒想到!
愣了半天,又默默地麵麵相覷,可沒有一個人再敢向前一步了,呂大少也被震住了,他也明白了--看這情形,別說是這十幾個家丁,就是再加上幾個也不是大玉的對手,可自已在村裏蠻橫慣了,就這麼收場也太掃他的威風了,他是個一點兒氣都不能受的主,這該怎麼辦呢?
管家可是個最會見風使舵的,他看大少爺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尷尬的苦思悶想著,湊上前去,手堵在嘴上俯在大少爺的耳邊兒“少爺,這渾小子看來是有些功夫,硬鬧下去對咱不利,常言道‘山不轉水轉,見菜才下油‘他家是咱的佃戶,還怕收拾不了個他,我們出來是收租子的,這個事才要緊,他,咱們日後慢慢地再調理不遲!您看如何?”
一語道破夢中人,呂大少故意裝著沉吟了一回兒,又看了看依然顫著傷腿、咬著牙硬挺挺舉著石頭的大玉“唉”地歎一聲,悻悻地自已先爬上馬車,然後才向手下揮了揮手“還不快滾上來!別杵在那裏丟人了,都是些光耍嘴皮子,沒他媽真本事混飯吃的東西!”
家丁們早就在那兒等著他發話了,他的話音未落,就象大赦了一樣,嘰哩咕嚕沒幾下就全上了車,呂大少站的高高的,用皮鞭指著大玉:“你小子聽著,別以為弄死我的羊,這事就這麼簡單地完了,你走著瞧,會有好受的!”說完才揮鞭抽馬,馬車“咕嚕嚕”響著,伴著“嘎啲啲”馬蹄聲向前走了。
“你也聽著,你要是再敢動狗娃一根兒毫毛,我大玉饒不了你!”老遠了大玉的聲音還是傳過來,氣的呂大少一個勁兒地抽馬屁股,嘴裏大罵“好你個大玉,從此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馬車狂奔起來···。
一股股煙塵後,漸漸地他們便在大玉的視野中消失了,他的身子感覺一下軟的象稀泥,雙手也實在撐不住了,手一鬆,大石頭滑了下去“咚”緊挨著他的腳尖砸進土裏半尺,他軟軟地靠在樹上,慢慢地滑下--真是筋疲力盡了,腿更是疼的要命,“哧啦”撕爛褲角,腿開了一綻,所幸沒傷著骨頭,緊裹住還在流血的傷口,站起走幾步試試,不礙走路,他先是慢慢的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到後來忍住疼痛越走越快,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雙手握拳臉仰起向著藍色天空大聲地哈哈笑著吼道:“老天爺,你看到了吧,就是他們再有錢,再厲害,也他娘地怕這個!”他梗著脖子吼上麵的青筋都暴起來,一跳一跳的,吼完就蹲下,身子蜷起雙手捂著臉“唔唔”地哭起來···
昨天的雨下到今天中午才停,在別處算是大雨,可在莽林卻隻算小雨了,這一覽無雲的好天氣更是少見,趕著這難得的好天,全村的人都走出了門,大多趕著地裏未完的活,沒事的,也跑出來都想淋浴這暖暖的陽光,呼吸珍貴的幹燥空氣。
大玉走一路打了一路的躬,在同般大小中,大玉在村裏是出了名有禮貌和懂事的伢子,因為有一把子好力氣,誰家有個大小事,都願找他幫忙,他也是隻要自已能做到的,都會不遺餘力地去幫助,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在窮人們的印像中,他更是個出名的好脾氣,從沒見他發火過,可他骨子裏其實是極度嫉惡如仇、恨強憐弱的秉性,脾氣更是:隻要遇見不平事,象幹柴一樣,一點就著。已經快走到村子最大的十字路口了,這可是全村最熱鬧的地方。
“哐哐哐··”一陣陣的鑼聲響起來,隨後就是一聲聲尖厲、刺耳的吆喝“全村的老少爺們兒、婆姨女伢們都給我聽好了,現如今可又到了繳稅收賦的日子了,都給我利利索索地交齊了啊,今年不比往年,大家都有了個好收成,往日裏欠的、賒的全他娘地都頂給我補上,今年要是交不齊可說不過去了,那可就別怪我這個當保長的不客氣了,縣太爺說了:對有錢不交者,輕--則送縣裏大板子侍候,重--則坐你的大牢,再不行,就砍了你們的狗頭!還有,今年特新增稅一項----由於現在匪患愈來愈猖獗,故爾加一項剿匪稅,沒聽清的去大銅鍾那裏看榜示,到時,可莫怪老子沒事先告訴你們,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