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咋不吃呢？還有什麼事讓你不高興呢？”大玉看爹愁容滿麵楞著抽旱煙，不禁疑惑著問。
    把爹的思緒也給拉了回來，“呃。。呃，唉？我那還會有不高興的地方？我是想起•••，不說了！你們全吃飽了？”倆個兒子嗓子眼裏一齊“咯咯”不斷地打著飽嗝，臉也憋的通紅，都指著肚子一個勁地點頭，他一看知道倆人全給吃壞了，把煙袋磕盡收進懷裏“快出去都給我活動活動，要不你們的肚子都頂搞壞！”。
    小哥倆全苦笑著搖頭，“我們都站不起來了！”大玉終於說出一句，“唉！你們呀？那就喝一點兒水，緩一緩！”爹搖著頭手指點著這哥倆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自已端起碗盛滿米，幾筷子拔拉下去碗裏就空了，又倒滿一盅酒，提手就一飲而盡，“嘎嘣嘎嘣”嚼著醃蘿卜，幾碗米、幾塊兒醃蘿卜、幾盅酒下去臉就紅通通的了。
    紅紅的眼盯住大玉：“你的衣服呢？咋兩天了你都光了個身？”“我的褂•••子？••給••狗•••娃了”這一句話，讓大玉吞吞吐吐說了老半天才說完！，“叭”這一聲差點沒把哥倆嚇個半死，大玉的心一下更象要快蹦出來一樣，“嘭嘭嘭”狂跳不止，看著爹的手將筷子拍在空碗上後，就搖晃地站起來，怒指著大玉：“你沒把你也他娘••地送••人？你是不是一下以為自已成了家稱萬貫的財•••主少爺？你知道不？別的窮人家，一件衣服•••不穿個十年八載••就•他娘地不是衣服！淨他娘地•••瞎大••方！你覺著老子••是是••不是還受的不夠？•••”。
    “爹，你聽我說，狗娃他太可憐，我就••，你別生氣，其實光著身子也沒事的！”大玉看爹喝醉了，爹很少醉，可一醉就象換個人，就輕聲地勸著，“不穿？到了冬天，還不把你這狗日子給凍死，別嫌小穿我的吧！”說著脫下自已的爛長袍扔給大玉，然後慢慢坐下，繼續倒酒，端起酒盅眯著眼看得意地說：“正好我也打算給你做件新衣服，我已和你滕伯說好了，過秋就把小青娶過來。”
    “娶小青？”大玉坐著穿好衣服，淡淡地反問了一句，坐在那裏就陷入沉思，“是不滿意小青還是咋地？聽你這口氣！”爹不滿地斜了他一眼，“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你也別想瞞著爹，你早就喜歡上了小青，就你每次看小青那眼神，傻子都能看出來，何況是你這長著兩個腦袋的爹！別害騷！爹一定會把小青給你娶回來的！你就偷著樂吧，別人娶婆姨到入洞房才知是醜是俊，你小子和小青可是天天見！好了，就看咱這滿倉的糧食，哼！嘿嘿嘿•••”
    看著大玉羞的更紅的那張臉，爹咧開大嘴笑起來，接著又是一盅酒，“爹，如果事真是這麼定的，那我也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說完大玉咬了咬牙突然就站了起來，肚子也不感到那麼難受了，“這還有假？鐵板釘釘的事，我喝了酒以後不會說假話的！”
    這話倒不假，爹喝醉後脾氣象是變了，可不會說假話，常言道---酒醉心明，大玉想了想堅定地大聲說道“爹！我不想成家！我要出山去闖一闖！我不會去下煤窯，我要•••”。
    爹翻著醉眼剛一擺手，嚇的大玉就不敢再說下去了，“出山？以前我沒耐心聽，是我的不對，今天爹心情好，就聽一聽你到底咋個出法？隻要能說服我，那怕是胡說也行！”爹雙手背在後麵，擺出一付極認真聽的樣子。
    “好，那我就說了，出去不僅能吃飽穿暖，還能掙些銀子貼補家用，掙足了回來娶親也不遲，你可保證我別生氣啊？”大玉還是不放心，細細地解釋後又補了一句，“真急死個人，你就痛快地說吧。”爹已經不耐煩了，困的眼直閉，“我要出山當官軍！白吃飯，白穿衣，還能掙餉銀，林保長就是當了官軍後回來才富成了那樣，我發瘋地練武就是為了這一天！我已成了頂天立地的一條漢子了，不會再讓爹養活我了，不混出個模樣就決不回來見你們•••”不歇勁大玉一口氣說下來，
    他還未說完，爹突然睜開醉眼，酒似乎也醒了，掄起大巴掌“啪”就給了大玉一個耳光，打的大玉耳朵“嗡嗡”響，一時什麼也聽不到了，臉也腫起老高，隻看著爹兩手在他眼前亂揮著，嘴一張一張地咆哮著，二玉嚇的“哧溜”就鑽進了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