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鬥七星陣 第三十八章 細小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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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小病毒?”越芷瑕驚呼,流年皺起眉頭。
張大夫簡單介紹了這種病毒的症狀和診治方法。兩個人都很用心的聆聽。
接下來,張大夫先是將聽診器的一端放在狗狗的胸口,確定它的心肺功能是否正產,然後取出體溫計,甩了一甩後,準備塞入小魚兒的肛門。
有過上次的不愉快體驗,小魚兒對張大夫很不友好,量體溫對小型犬類來說是件極其痛苦的事,它喉嚨發出呼呼的聲音,眼睛瞪得渾圓,身體戰栗著,尾巴耷拉下來,脖頸上的白毛層層豎起,看到張大夫要掀它的尾巴,小魚兒毫不留情一口咬下去。
流年手疾眼快,迅速按住它的頭部和前肢,張大夫幸免於難。
但是,流年卻沒那麼幸運,雖然他動作快速麻利,小魚兒尖利的牙齒還是在他右手劃出了一道血口。
李沐不在這裏,就是麻煩。流年緊鎖眉頭,撇了一眼傷口,並沒在意。
“流血了!”越芷瑕卻很緊張,她忙去詢問大夫應該如何處理。
大夫的答案是肯定的——肯定要要注射狂犬疫苗。
狗狗的病情還沒確診,人卻需要先行治療。流年有些無奈。
護士取來一連五針的注射針劑,寫好二十八天內下四次需要來注射的日期,遞給越芷瑕。
拗不過對方的央求,流年路起袖子,不情願地挨了針。
下一次注射是三天後。
……
闖了禍的小魚兒,它側臥在治療台上,屁股上掛著沒入肛門三分之二的體溫計,它不懷好意的盯著所有人。
未免它再次出口傷人,流年趁它未留意將長條狀環形脖套圍在它頸部。這回,醫生護士們可以放心的看病。
取出體溫計,張大夫看了看,三十八度五,這個溫度對於成犬來說,是有些低燒。
做過兩張試紙後,大夫可以確診,小魚兒沒有感染犬瘟熱,但是不幸的是,它得了急性出血性腸炎,也就是細小病毒。
這種病對犬類來說是很致命的,它的傳染率極高,治愈率又很低。
了解到這些,越芷瑕不免擔心。
雖然狗狗跟她並不親,但這條生命也是在她的幫助下救回來的,與它相處了這麼多天,多少是會有感情的。想到它沒出鬼門關多久,就要上“斷頭台”,越芷瑕的心頭泛起陣陣心酸。
看著治療台上病怏怏的小魚兒,她想到了自己。
今天是中秋節,半個月之後,就是大限來臨的日子。他們剛從江瑩的手中撿回一條命,不知道又要麵臨怎樣的凶險。
想著想著,她眼圈一紅,淚水噙在眼中。
“不用擔心沒事的。”看到越芷瑕的憂傷,流年已猜透她的心思,不知不覺,安慰的話就溜出了口。
這個平日裏跋扈囂張的女人,隻要在他麵前一流淚,他就會忍不住要去撫慰她。
流年也不明白,自己的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他的情緒有時就會這樣,不由自主的被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左右操控,跟著她不安,隨著她難過。
他極力的想去壓抑這種情感,情感卻像脫韁的野馬,無法栓得住。
他的心突然感覺不再冰冷,有一種暖流不知何時湧了進來,將北極的堅冰慢慢融化。
……
抽吸一下鼻子,越芷瑕憋住淚水,她抿了抿嘴唇,僵硬的笑著,“一定會沒事的,它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她這句,是在說狗,還是在給自己打氣。
看到她勉力的故作堅強,流年就很想摟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裏,讓她在自己的胸膛裏盡情發泄痛哭。
可是,伸出去的右手卻怎樣都無法落下去,最後變成拳頭縮回到身側。
……
給小魚兒注射過高免血清後,護士有為它掛上了混有消炎止血退燒藥的吊瓶,還為它打了兩針止吐止瀉的藥劑。
看著眼前針來針去,瓶上瓶下,聞著那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越芷瑕的喉嚨似乎也很不舒服,一向懼怕打針的她現在更想吐出來。
她一直坐立不安心煩意亂,要不是有流年陪在身邊,可能早就落荒而逃。
一個半小時的輸液過程,對她來說是莫大的煎熬。
流年本來話不多,相熟的醫生還不在,她更加煩躁不安。
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她無力的歎著氣。
突然,一個念頭閃現,越芷瑕眼神之中驚疑密布。
她湊到流年身邊,對方正握著小魚兒左前爪、扶它安穩打吊瓶。越芷瑕俯下身去,在他耳邊顫顫的說著:“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人,我想起來,他很像一個人。”
“誰?”流年抬起頭,低聲問道。
“王醫生。”
就是上次那個給小魚兒治病的戴黑邊眼鏡王醫生。當時,他和陳美美兩個人還臭罵了那個火鍋店的胖老板,越芷瑕和李沐在旁邊聽得真切。
之後,越芷瑕還曾經陪李沐來過幾次,買了一些藥物和寵物補品,她對那個年輕醫生的印象很好。
昨天夜裏,在那場慌亂之中,她隻是恍惚覺得那個人影眼熟,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可以對號入座,那個人逃走的模樣映在腦海裏,真的和王醫生相似之極。
雖然隻是靈光一閃,越芷瑕也不能十分肯定,偏偏王醫生今天請假,她的心就更加煩亂。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念頭,希望這隻是她的臆斷,是她眼花,她憑空猜疑,王醫生怎會變成吃人惡魔,這太不可思議了。
流年低聲安撫她先冷靜,不要這麼焦躁。在寵物醫院裏畢竟說起話來不方便,她又是個急性子。
以免她做出過激的舉動,流年隻好讓越芷瑕坐在自己身邊。
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兩個人還從未這麼接近過,眾目睽睽之下,越芷瑕有些嬌羞,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小魚兒的吊瓶總算平安打完,張大夫叮囑,晚上還要再來一次,為其補上兩針鞏固一遍。
流年將越芷瑕和小魚兒送回公寓,又急匆匆的趕去上課。
…………
中午沒有來得及吃飯,此刻,流年饑腸轆轆的坐在階梯教室裏,失神的想著事情。
“玩失蹤”的兩個人不知何時冒了出來。
童小白選擇靠近流年就坐,一臉神秘,腦門上好似刻了四個大字“不可告人”。
流年並沒有追問他們失蹤的理由,小魚兒的事情又讓他牽絆不已。
狗狗生病,想必觸痛了越芷瑕的心傷,她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心靈並不能一而再的承受打擊。
在一群不平凡的人當中,她一個平凡的人又將要以怎樣的心境來麵對這些劫難?
腦海裏浮現她一次次沮喪失落的麵孔,流年總會感到一絲心痛。
莫名的心痛。
這個女人可惡的臉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流年快要崩潰,他不想要承受這樣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腦殼裏的細胞象在跳躍,變成了一行行字,讀起來就形成了一句句誓言,全部都是越芷瑕在他病榻前說的話。
她哭泣的聲音,她難過的樣子,她傷心欲絕聲淚俱下……
這一切的一切,像永不落幕的電影,在流年的腦海裏周而複始的上映著,時不時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越不願意去想,越要阻止,那些影像就越真切。
流年痛苦的按住自己的額頭,他為什麼要去在意那個烏鴉一樣聒噪的笨女人。他的生活本來按部就班,他的計劃一切順利進行,偏偏遭遇這些無聊的事件,一次又一次的顛覆著他的命運。
克製住自己浮躁的心緒,流年將這反常的想法歸結於玉佩中的怨氣在作祟,目前,他不允許自己去胡思亂想,當務之急,對付女鬼要緊。
不經意的抬起眼,流年發現,童小白正盯著他,一副好奇的樣子。
“你有心事?”對方忍不住開口。
流年一揮手,遏止住他繼續追問的念頭,不理會對方的發問,他掏出書本,準備上課。
吃了閉門羹的童小白,隻好轉過頭去,與小倩閑聊。
……………………………………
上了半節公共課,越芷瑕就借故溜回公寓。
李沐收到她的短信,也提早趕回來。
他了解到小魚兒的情況後,並沒有展露憂心,而是撫摸著狗狗的頭,表情自然鬆弛。
李沐出奇的平靜,讓越芷瑕大失所望。他不是應該十分憂慮難過嗎,為什麼好像變了一個人?
越芷瑕剛想開口詢問他在馬天鵬那裏發生的狀況,李沐一抬手,封住了她說話的衝動。
他自己先開了口,語調舒緩低沉:“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