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感覺與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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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跟姐姐一起回到了家鄉,傷好之後,他重新做回了記者,G市經濟台的台長這麼多年了依舊沒有換,姚遠去應聘的時候,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二話沒說直接錄取,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小夥子敏銳的新聞嗅覺。
為了方便調查父親的事情,姚遠申請主要跑經濟犯罪這條線,每天在法院和各大律師行跑,倒也結識了不少的人,調查林澤棟的時候得到他們不少的幫助。經過半年多的調查,他發現林澤棟跟當地的黑幫青組合作,暗中從事著不少的非法生意,這並不奇怪,蘇氏也不完全是幹淨,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如何找到確實的證據,一舉扳倒林澤棟。這件事情對他來講實在是有些困難,尤其是姐姐一直跟在身邊,他也沒有機會進一步深入調查。
這半年來,他當然會想起蘇慕,他知道在他和蘇衍的共同努力之下,蘇氏已經從當初的危機之中解脫出來,當然那些損失不可能在短期之內完全彌補,但是已經走上正軌的蘇氏要恢複到往日的模樣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為此,他是感到欣慰的,畢竟無論再怎麼怨恨他,無論經曆了多久的分離,那種深入骨髓的愛都不可能消失,每當夜深人靜,一人獨處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然後就是心痛,說不出的心痛。
蘇慕從來沒有找過他,甚至不曾打過電話,但是他卻有種感覺,那個人一直都在他的周圍,有時候在街上走著,都會莫名的感覺到屬於他的氣息,隻是每一次當他刻意去尋找的時候,都是一無所獲。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隻是錯覺,是因為思念而產生的錯覺,隻是當這種感覺不止一次的包圍著他時,他便開始懷疑那並不是錯覺。
事情真正得到證實是在他發高燒的那天晚上,那一天,為了跟蹤林澤棟的得力助手,他在大雨之中整整守候了兩個小時,雖然最後確定他是去跟青組的頭目會麵,但是全身被淋透的姚遠回到家後無可避免的發起了高燒。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打點滴,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昏迷,昏昏沉沉之中再次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他想睜開眼睛,但是卻怎麼都睜不開,他感覺到那人漸漸地靠近床邊,蹲下來,有些發涼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然後是他的臉,輕輕地磨蹭著自己的。
“遠……遠……”
他聽到他用沉痛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歡這樣一遍遍的喊著自己的名字,莫名的,姚遠感到悲傷起來,眼淚居然就順著臉頰滑落。
“遠,你夢到什麼了?”那人的聲音變得慌亂,“是不是又夢到我做了什麼,遠,別哭,我保證再也不會做讓你傷心地事情。”
他很想反駁說,誰哭了,但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反而是眼淚越流越多,是因為在病中的緣故嗎,居然變得如此脆弱?
“遠……”
他聽到他歎了口氣,然後感覺到一個溫潤的東西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臉上,吻去那些淚痕,慢慢的下移,在他的唇邊呢喃:“我好想你,讓我吻一下好嗎?”
他想要反抗,但是身體卻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放任他吻住自己的雙唇,然後鬼使神差般的張開嘴,迎接他靈活的舌,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的親吻,他放任自己回應著他的吻,跟他舌糾纏在一起,猶如打仗一般激烈糾纏。
“遠,我愛你。”他聽到他用低啞地聲音說,“我不會放開你,原諒我好嗎?”
心在那一瞬間感到沒頂的疼痛。姚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姐姐,隻是空氣彷佛還殘存著那個人的氣息。他沒有向姐姐證實什麼,他很清楚昨夜的一切絕對不是夢,那個人是真的來過了,是知道自己病了才特意趕過來的吧!
那之後,他依舊會突然在某個時候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隻是他再也沒有試圖去尋找什麼,因為他知道,他就在自己的周圍。
天氣漸漸地寒冷了下來,姚遠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外套,他今天也是跟蹤林澤棟的那個助手來的,最近,這個張彥的人頻繁的接觸青組的大小頭目,似乎他們會有什麼大的動作,這一次,姚遠發誓他一定要徹查到底。
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他的身邊,車門打開,露出來的是淩厲的臉:“姚遠,上來,我有事找你。”
姚遠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上了車,說來有些奇怪,自從知道綁架姐姐的幕後主使是蘇慕而不是林澤棟後,他對淩厲的恨意莫名的減少了很多。
車子在G市的大街上行駛,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走進一個大的別墅,淩厲才讓身邊所有的人退下,然後問:“你在查林澤棟的事?”
“沒錯。”姚遠毫不隱瞞。
“就憑你一個人?”淩厲的唇邊依舊是譏諷的笑意。
“一個人就不行嗎?”姚遠反問。
“你還真是不怕死的!你準備破壞他這次的買賣?”淩厲的目光釘在他的臉上。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將他繩之以法。”
“如果我說他這次的交易對象是我呢?”
姚遠愣了一下,終於明白淩厲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裏,他不屑地看著他:“所以你這次找我到這裏是為了做什麼,威脅我還是囚禁我?”
淩厲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的開口:“如果我說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樣呢?”
姚遠猛地抬起頭看著他,說什麼都不可置信,這跟他想得完全不同,淩厲的目的居然跟他是一樣的:“你怎麼會……”
“我用了半年的時間來布這個局,現在到了該收場的時候了。你知道對你姐姐的事情,我始終覺得愧疚,但是這一次,倒也不完全是為了幫你報仇,我早就想把勢力擴展到這邊,這一次也不過順手幫你罷。”
“你打算利用警方?”姚遠很快就想通了這一切。
“我身邊有他們的臥底。”
“林澤棟會出現在交易的現場?”以姚遠對他的了解,那個謹慎狡猾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出現。
“這是交易的條件,但是如果我不出現,他也不會出現的。”
“你能保證全身而退?”
“無法保證,但是葉鈞會幫我。”淩厲的眼中是對愛人的絕對信任,“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我覺你一定不希望自己什麼事都不做。”
“你倒是了解我!明天我會跟你去交易現場。”雖然明知道很危險,畢竟他從來沒有參與真正的非法交易,但是姚遠還是一口答應,就像淩厲說的,在林澤棟這件事上,他不想什麼都不錯,坐享其成。
“那你今天就留在這裏。”
“淩厲……”姚遠叫住即將離開他,“這件事,蘇慕有沒有參與?”
“你說呢?”淩厲丟下一句模棱兩可的回答,轉身找人替姚遠安排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