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軟硬兼施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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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鍾,姚遠習慣性的睜開雙眼,宿舍中的人依舊還在沉睡,他輕手輕腳的套上衣服,準備出門晨練,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到近的傳來,最終停在了自己宿舍門口,姚遠立即拉開門,在來人開口說話之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遠哥……”張晨壓低了聲音喊。
姚遠回頭看了一眼舍友們,這才關上房門,示意張晨跟他出去,對於姚遠的體貼,張晨向來頗有微詞,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點兒都不像老大的樣,隻是每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姚遠總是以一句“我從來不是什麼老大”駁回,這讓張晨很鬱悶,在他的心目中,早已認定他是老大,一輩子的老大。
“老大,昨天……”終於出了宿舍,張晨再也沒有了顧慮,上下打量著姚遠。
“你看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姚遠伸開雙臂,微笑著任他檢查。
“沒有就好!”張晨鬆了一口氣,想起昨日聽到的傳言,想問又不敢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姚遠心中不耐,輕輕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甘不脆了?”
“那個……你和那個……蘇慕……”
張晨依舊是吞吞吐吐,姚遠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著揉亂張晨的短發,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當然不是!”張晨立即否認,像遠哥這樣人怎麼可能會是……但是,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起昨日的情景,蘇慕堅定的說“我不會讓他有事”,那個時候,張晨有一種錯覺,自己這個天下無敵的老大是被人關心寵愛著的。
“那不就得了,走吧,跟我去晨練!”
張晨暫時收起了疑惑,跟著姚遠向體育場跑去,隻是這一路上,他總感覺落在老大身上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曖昧,心中自然也知道那目光意味著什麼,蘇慕,他在心中默默的重複這個名字。
姚遠結束晨練,回到宿舍,舍友們遞給他一張報紙,報紙的體育版上,一張照片占據了大半個版麵,照片上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人斜靠在路燈上,伸手去摘另一人的墨鏡,兩個人四目交接,眼神曖昧的糾纏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海天隊長雷徹竟是GAY!中國球員的劣跡太多,打架鬥毆殺人吸毒無所不為,姚遠早已經不為所動,但是如果這則緋聞的另一個主角是自己的兄弟那就不一樣了。
姚遠丟下報紙,找出手機,立即播了過去,很快,那邊的人就接通,那個清朗的聲音不等他發問便解釋:“姚遠,那是個誤會,別擔心,我會處理!”
姚遠皺眉,又是這句話,“別擔心,我會處理”,每次都是這樣,不論遇到什麼事,那個人都喜歡獨自一人處理,他不滿的開口:“江洛,我們是兄弟!”
那邊的人輕輕的笑了:“我知道,所以,今天早上很多人打電話給我,我隻接了你這一個!”
“江洛!”姚遠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姚遠,我答應你!如果真的遇到麻煩,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姚遠再也說不出話來,麵對江洛,他向來是如此無力,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姚遠……”
姚遠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卻很就沒有再聽到他說話,隻好開口詢問:“什麼?”
“如果可以,不要再跟蘇慕接觸!他……太危險!”
姚遠輕笑:“我當然知道他不簡單,隻是,江洛,你在擔心什麼?我鬥不過他?”
那邊很久沒有聲音。
“江洛,我也答應你,對蘇慕,我會小心!”
那之後的一整個上午,姚遠都在考慮江洛的話,認識江洛這麼久,他當然知道他不是聳人聽聞的人,會這麼鄭重的提醒自己注意,那就代表著蘇慕確實是個危險人物,他自然而然的想到初見時,蘇慕眼中那殘酷的光芒,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蘇慕的危險對自己會有怎樣的影響,值得江洛這樣鄭重其事的警告自己,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是需要他浪費心機的?難道真的是為了姐姐?那麼好吧,他會注意不讓他們有過多的接觸。不用想也知道,蘇慕絕不會是個好丈夫,他不會把姐姐交給這樣的人。
下午的選修課是紀鎮教授的新聞學發源,姚遠意外的發現等在教室門口的是江洛,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紀教授有事外出,就會把課交給自己這位得意門生。每當這個時候,教室裏都會人滿為患,那些常年不見人的女生都會聞訊趕來。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那件事很難處理嗎?”姚遠笑著跟他打招呼,他很少見江洛像今天這樣蒼白憔悴。
“去趟院辦吧,胡副校長要見你!”
姚遠早已料到必有此出,倒也並不驚訝,將手上的書本扔給江洛,攤攤手,遺憾的說:“無法見到你在講台上的迷人風采了!”
江洛的唇邊勾起一抹傾倒眾生的笑,輕輕的給了他一拳:“我等你回來上課!去吧,小子,我會替那老頭祈禱!”
姚遠衝他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雙手插在口袋裏晃到院辦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該有的禮數他一項都不少,他的拳頭向來隻針對那些蠻橫無理欺淩弱小的人。
“進來!”說話的正是紀鎮,他是新聞學院的院長,胡副校長胡楊自然第一個找上他。
姚遠推門進去,衝著紀鎮點頭微笑,對坐在正位上板著一張臉的人卻是視而不見。
胡楊今年不到六十歲,保養的不錯,臉上幾乎看不到皺紋,鬢邊的白發也隻有零星的幾根,被江洛稱為老頭實在是有些冤枉,此刻,見姚遠進來,他冷哼一聲轉過臉去,擺明了讓紀鎮這個院長處理一切。
紀鎮咳嗽一聲,示意姚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才開口說話:“昨天傍晚……”
“我打了胡林!”不等紀鎮說完,姚遠便直認不諱。
“為什麼?”紀鎮心中暗歎,這孩子怎麼能如此坦白呢。
“他該打!”姚遠的回答斬釘截鐵。
“是你先動手的?”
“是!”
“姚遠,打人是違反學校紀律的!”
“我知道!”姚遠的臉上毫無懼色。
“知道還打人?”紀鎮現在是有心幫忙,卻也被姚遠的反應弄得無力回天了,“是不是有什麼原因,說說看!”
“紀院長……”胡楊何嚐看不出紀鎮的心思,再次冷哼一聲,“不管什麼原因,對學校紀律明知故犯,將同學打得住進醫院,按照校規都應該勒令退學,你還跟他羅嗦什麼?”
“胡校長……”紀鎮考慮著措辭,對於姚遠,他很了解,這孩子或許在某些還不夠成熟,但卻是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他不想這樣讓他離開,更何況那個胡林的品行是全校皆知的惡劣,姚遠會出手教訓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可以退學!”姚遠的聲音鏗鏘有力,打斷了紀鎮的思緒。
“姚遠,你胡說什麼?”紀鎮再也顧不得胡楊是自己的上司,出口阻止他。
胡楊沒有想到紀鎮會是這樣的反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口:“紀院長是在包庇你的學生嗎?我聽說這個學生在學校目無紀律,帶頭打架鬥毆,你這院長不僅不管,此刻反而替他說話,是不是非要弄出人命來,你才甘心?”
“胡校長,你不用拿官架子壓人!我說過我可以退學,隻是我想知道你讓我退學的原因的是什麼?”姚遠站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胡楊的臉,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打架鬥毆,致人傷殘!”見過了大陣仗的胡楊自然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學生嚇到。
“是嗎?”姚遠突然哈哈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屑與諷刺,當笑聲戛然而止,指責便脫口而出,“那如果有人因別人不小心擋了他的路,就把人打得斷了兩根肋骨,在球場因上別人進球懷恨在心,就鏟斷了人家的韌帶,在校園中到處挑釁滋事,依據個人的喜好任性妄為,甚至想要對女生行非禮之事,不知學校要如何處理呢?說起包庇的話,有人用錢收買當事人守口如瓶豈不是比紀院長更甚!”
“你……”胡楊被氣得咬牙切齒,他當然知道姚遠口中的人是誰,這些年來,他為那個臭小子掃操碎了心。
“說啊!”姚遠沉聲命令,眼中滿是犀利的光芒,擺明了要他的答案。
“放肆!你這是對校長的態度嗎?”胡楊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充滿怒意的眸子盯著麵前的年輕人,想用氣勢壓到我,你還太嫩了!
“校長?”姚遠鄙夷的挑挑眉毛,拿起桌上的茶杯“很不小心”地摔在胡楊的麵前,“你確信自己對得起這個稱號?”
茶杯落在地上,杯中的水濺濕了胡楊的褲管,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眼中的怒早已變成的驚,他伸出手指指著麵前這個目無尊長的學生,聲音不隻是因為生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而不由自主的顫抖:“你……你是要造反嗎?”
“不!”姚遠搖搖頭,“我隻是在向您要求公道,對別人進行評價的同時,也請你用同樣的標準評價一下身邊的人,你能護得了他一輩子嗎?當你再也護不了他的時候,他要怎麼辦,你想過嗎?那個時侯,他會恨你的!我保證!我可以退學,但前提是胡林也離開這裏,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剛剛我說的話,每一個當事人都會樂意為我作證,即使你收買了他們,請你一定不要懷疑這一點!
“你是……在威脅我?”很久之後,胡楊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那就是吧!”姚遠知道自己已經贏下了這一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他微微一笑,“胡校長,我的父親早逝,因此我一直渴望著父愛,卻怎麼也不能理解為什麼你的父愛會是這樣的目光短淺,把他養成那樣一種驕縱的個性對他究竟是好是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告辭。”
姚遠慢慢的退到門口,衝著一直站在那裏的紀鎮微微躬身:“對不起,教授,打碎了你的杯子!”
紀鎮苦笑,想在的年輕人還真是……還真是痛快!自己畢竟是老了,還處在這樣的位置,實在有著太多的顧慮啊!還是年輕好啊,敢打敢拚!
姚遠不再理會那個那個麵色陰晴不定的人,徑直拉開辦公室的們,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這那個突然變得蒼老的人說:“管好你的兒子吧,不然,下一次,我還是會替你管教他!”
門被關上的同時,一陣掌聲在耳邊響起,姚遠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蘇慕站在那裏衝著自己微笑,他本不想理他,但是昨日畢竟得他相助,也就隻好開口:“你為什麼在這裏?”
“隻是想知道你會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罷了!”蘇慕的雙手也插在口袋裏,隻是這個動作被他做出了卻比姚遠多了幾分優雅。
“看得出來你很滿意?”
“是,很滿意!”蘇慕走到他的身邊,上下打量著他,很久之後才說,“怎麼辦,姚遠?”
“什麼?”他不明所以。
“我發現自己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姚遠的回答是衝著他的麵門就是一拳,當然還是被蘇慕輕鬆的躲過了!
“切!”姚遠不甘的哼了一聲,“我怕沒空陪你說笑,走了,該去上課了!”
蘇慕沒有阻止他,隻是衝著他的背影微笑,是誰說姚遠魯莽衝動的,剛剛那一場談判軟硬兼施,用了極短的時間完美的戰勝了對手,如果是商業談判……姚遠,這一次,我是真的要把你留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