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悠長婉轉的吟詩聲自我心中響起，反反複複地隻吟著這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往事開始在我腦海中一一浮現，許悠將一個漂亮的蝴蝶標本遞給我，笑得比春日陽光還要明媚……
    我突然如醍醐灌頂般想通了一切。
    我仰頭大笑，笑得淒涼又悲切，原來所有的故事都早已注定，我們什麼也無法改變。天空中仍密布著墨色的雲，隱約有白光從黑雲間的縫隙中透出。
    我閉上眼，卻止不住不停湧出的淚水，他們全都滴進我腳下的泥土中，閃耀著淡淡的白色光暈。
    英台，你不是在好奇我會有怎樣的結局嗎？現在我終於能夠告訴你了。
    那個名叫馬文才的富家少爺在迎娶祝家九千金的那日受到天譴，被閃電擊中，屍骨無存。
    這是當時我周圍的人看到的景象，他們都說這就是強行拆散有情人的後果，我是惡有惡報。
    而事實上，馬文才也是個癡人，他步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後塵，也化作一隻蝴蝶，永遠與他最愛的女子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世人並不知道這些，馬文才的結局也沒有流傳下來，他們隻記得梁山伯與祝英台化作的那對美麗的蝴蝶，還為它們取了個美麗而哀婉的名字：淚蝶。
    許悠，到底是我們變作了蝴蝶，還是蝴蝶變作了我們？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不禁歎了口氣，望著遠去的三隻蝴蝶悵然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