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引一曲鎖窗寒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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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弗依娜獨自一人來到了布瑞艾特護城內,昨晚,她已經從西戴茲口中得知克瑞德就是她未來的姐夫,雖然這是政治聯姻,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弗依娜還是想通過自己的觀察證明克瑞德是一個配得上姐姐的人,所以今天早上她趁西戴茲外出,給她留了封信就出來了。
克瑞德在衛殿的花園裏接待她,其餘侍者都已被遣退,因為克瑞德不喜歡侍者進花園。
克瑞德和弗依娜坐在大理石凳上,凝視著花園的一角,無言中,泄露了兩人的互不相容……
“啊——呀——,真是稀客啊。”
剛從外麵回來的艾利特聽說弗依娜來了,便馬不停蹄地趕到花園,“尊敬的弗依娜小待女,最近過得還好嗎?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們?為的是什麼事?這次來呆多久……”艾利特的到來打破了僵局,可他不停地向弗依娜問這問那,攪得弗依娜心煩意亂,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遇上這樣的事更是火上澆油。
弗依娜剛想發作,克瑞德搶先了一步,對艾利特說道:“你今天的話不是一般的多,小心激怒了弗依娜小待女,有你的罪受。”
克瑞德的這番話讓弗依娜對他稍有一絲好感——或許,他會給姐姐幸福。
弗依娜:“你這樣說好象我很沒氣量似的,你放心,我今天來是為上一次的失態道歉,順便……”
艾利特:“順便來看看你未來的姐夫。”
弗依娜:“對啊,那個,呃……”弗依娜頓了頓,鼓起勇氣說,“我能在這裏住上一陣子嗎?”
當最後一個字從弗依娜嘴裏擠出來時,克瑞德兄弟倆吃驚地望著弗依娜,這才發現了她今天背的包袱不像平時一樣小——這小丫頭一天到晚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怎麼會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請求,從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方式來看,她對這裏的印象不會好到那兒去,怎麼會……
弗依娜:“別像看怪物一樣瞪著我,我也並不想這樣。”弗依娜舉起右手,用食指指著克瑞德,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這全是你的關係。”
克瑞德兄弟倆眼睛瞪得更大了,這讓弗依娜感到很困惑——有這麼難以理解嗎?看來“光”的大腦也不是很好嘛。
艾利特:“啊,那個,很抱歉,我們的理解能力有限,能麻煩你再說清楚一點嗎?”
弗依娜:“哎~~喲~~,你們怎麼那麼笨啊,這麼簡單的事都搞不懂,剛才你不是已經猜出來我是為姐姐而來的嗎。”
艾利特:“所以呢?”
弗依娜:“所以嘍,我得通過長時間的相處來了解你們的生活和其它事務,這樣以後才能放心地把姐姐交給未來的姐夫啊,也可以讓大家以後相處得更融洽,反正在一起的日子很長。”
克瑞德:“大概也隻有你(加重音)會想得這麼‘周到’吧的。”
弗依娜心虛地笑了笑,道:“沒錯啦,這是我的主意,還沒經過姐姐的同意,但你這個做姐夫的照顧未來的‘丘紀’(妻子的姐妹)也是應該的啊。所以,懷著感謝的心接受我的‘請求’吧。”
沒等克瑞德表態,艾利特便搶先一步說到:“答應答應,弗依娜小待女可是請都請不來的尊貴客人,你能留下來我們是求之不得,請跟我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弗依娜:“對了,你們今後就直接叫我弗依娜就好了。”
“…………”
艾利特自顧自的作了決定,完全無視於克瑞德的存在,帶著弗依娜離開了,剩下克瑞德一個人在那裏‘倚風望影’。
克瑞德:一個艾利特就夠我受的了,再加上一個弗依娜,非得把衛殿鬧翻天不可。
喬奈兒族屋群“待”群西戴茲書房內……
剛從外麵回來的西戴茲,眼裏浮動著讓人神往的深邃,動人心魄的美,那般的神秘悠揚,仿佛萬米深潭,即便潭水冰冷刺骨,也想要不顧一切地闖入。
但在這異樣優柔的潭水中,卻有常人難以察覺的落寞和——掙紮。
挪至書桌前,瞥見了一封白底泛藍的書信,這是弗依娜最喜歡的顏色搭配,拆開來看——果然是弗依娜的字跡
姐: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大概已經去到那個人那兒了,雖然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生氣,但,我仍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麼,所以,有一段日子不能陪你了。
還記得小時侯我問你喜歡什麼顏色嗎?你很輕鬆地望著天,回答我說:‘白色,因為她簡簡單單,讓看到她,甚至隻是想到她的人,在一瞬間仿佛放下了所有的負擔。’那時我並不知道,隻大我兩歲的你,被父親和整個家族寄予的厚望所帶來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多麼渴望擁有真正的白色,隻知道姐姐與我的想法不同,所以才會說:‘我也很喜歡白色,但隻有白色未免太孤單了,雖然不用像其它顏色那樣背負起滿身的重擔,但至少應該有其它顏色的點綴。’現在,重拾兒時的這句話,隻是想告訴你——如果姐姐是白色的話,我願做一層薄薄的藍,繞在白色身上,讓白色不再孤單,如果白色還需要其它的顏色作點綴,藍會尋找和自己一樣的有著共同心意的另一層薄薄的顏色——即使他可能會完全覆蓋藍,隻要白色不孤獨,藍也會幸福地守在白的身邊。
愛你
弗依娜
#####################補丁加補丁,我是那補丁######################
次日清晨,弗依娜走出房門,朦朧的雙眼還未睜開。她按照以往的習慣,閉著眼睛跑去找西戴茲,像是在夢遊一樣,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一塊很硬的東西,倒在了地上。頭部的疼痛讓弗依娜清醒了一點,她揉揉眼睛,睜開來看眼前的東西——原來是一堵牆,弗依娜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牆,許久,才說:
“我不記得去姐姐房間的路上有這麼一堵牆啊。”
再看看周圍,發現到處都閃著陌生的光,弗依娜不解地說,“這是哪裏啊?”
艾利特微笑著進入安置弗依娜的鬆月居,遠遠的看見坐在地上的那縷倩影,用移形術來到了她的身旁。
“早上好,弗依娜——你怎麼坐在地上?”艾利特微笑著伸出手,道,“快起來吧,如果讓別人得知界的小待女在我們這兒生了病,一定會當作笑柄的。”
弗依娜回過頭來,困惑地望著艾利特,道:
“你是誰?看起來好麵熟啊。”/-。-
艾利特尷尬地笑了笑,說:“看來你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我是艾利特•光•倫塞斯,是光的上層使者,你昨天來我們這兒說要來看看未來的姐夫,順便借住一段時間……怎麼樣,想起什麼來了嗎?”
弗依娜機械地點點頭,道:“哦——那我姐呢?”/~。~
艾利特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向弗依娜解釋:“你是一個人來的。”
弗依娜沒有繼續問下去,低著頭,艾利特看不見她的臉,等了很久都沒動靜,彎下腰看看弗依娜有沒有事,才發現——這個家夥竟然坐著睡著了!
沒辦法,艾利特幹笑兩聲,把弗依娜抱起來,送回了房裏……
克瑞德書房內
克瑞德坐在書桌前翻閱古籍,艾利特大步上前,道:
“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克瑞德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書,用往常一樣不顯波瀾的口吻對艾利特道:
“也沒什麼事——最近你在忙什麼?”
艾利特:“沒什麼啊,最近一段時間國內外都比較安定,上麵沒有下達命令,所以挺清閑的——你問這幹嘛?”
窗外,小鳥立在枝頭,張開嫩黃的小嘴,發出清脆的鳴叫聲,不時停下來,用尖尖的喙梳理翅膀下柔軟的羽毛,不時抬頭望望遠方,凝視白雲飄過的地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克瑞德望了望窗外,深深地吸一口照射進來的晨光,良久,才對艾利特說:“你覺得——喬奈兒的小待女到我們這兒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艾利特麵帶微笑,轉過身去,把臉迎上春陽透過鏤空的窗戶撒下的熱量,金黃的陽光照射在他那頭綠色長發上,緩緩伸出左手,擋在臉旁,藍色的眼睛,被投射過來的手的影子增添了些許幽幽的冷光,高高的鼻梁下,紅中透白的嘴唇微微上翹,麵部輪廓用柔和的線條勾畫而成,比例近乎完美,高貴的血統,在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上顯露無疑。
回想見到弗依娜的一幕幕,艾利特不覺笑出聲來。
艾利特:“就她個人來說,是絕對安全的,對外人沒有絲毫的戒備心,永遠隻會展露最真實的自我,但是……”
克瑞德用手扶住額頭,閉上雙眼,道:“你也發現了?”
艾利特:“確實有些奇怪,雖然弗依娜本身非常安全,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不安——西戴茲這麼在乎這個妹妹,怎麼會縱容單純的她一個人留在我們這裏呢——”艾利特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問到,“怎麼,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克瑞德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想讓你去打探一下,注意,別暴露行蹤,還是與往常一樣,沒事就回來,別讓外人起疑。”
艾利特:“明白。”語音剛落,艾利特便不見了身影,除了他們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弗依娜不知為什麼,來到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到處都被黑暗所籠罩,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著,她感覺到自己在落淚,但卻聽不到眼淚滑落的聲音,四周一片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劃破了黑暗,眼睛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光明所刺傷,急忙用雙手捂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放下,弗依娜睜開雙眼,陽光已不再像早晨那麼溫柔,而是變得刺眼,讓人無法正視。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弗依娜無助地呼喚西戴茲,不停地叫姐姐,驚動了不遠處的侍女,她們慌慌張張地跑近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弗依娜看著這群侍女陌生的打扮,才漸漸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是啊,這裏不是家裏,沒有姐姐,什麼也沒有!
弗依娜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走出房間,陽光更強烈了,讓她不得不閉上雙眼,在侍女的帶領下,弗依娜來到了用膳的地方,長長的紅木桌上,擺放著花花綠綠的菜肴,各色佳珍,讓人眼花繚亂,但這一切弗依娜早已司空見慣,並不覺得驚奇,隻是對坐在桌旁的人,有些失望。
克瑞德坐在主席上,艾利特坐在離他很遠的側席上,寬闊的用膳間,除了這兩個人外,隻有幾個侍女在一旁待命。
弗依娜向他倆淺淺地鞠了一躬以示問候,隨後,走到了主席正對的位置,離克瑞德和艾利特很遠,很遠。
弗依娜和克瑞德靜靜地吃著午飯(弗依娜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艾利特很不適應這種氣氛,想開口打破僵局,但還是止住了,這一期間,沒有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飯後,弗依娜獨自坐在涼亭裏,服侍她的侍女已經被打發走了,無聊之際,隻好望著遠處的雲彩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剛從外麵回來的艾利特發現了弗依娜一個人在那兒發呆,便走上前去,用調侃的語氣說:“你怎麼有功夫在這兒消磨時間。”坐在了弗依娜身邊,看著她,道:“你不是要來觀察我哥的嗎?”
弗依娜無奈地說:“本來我隻是想來了解他一下的,弄到資料後馬上就走,但是……”
艾利特:“但是我哥老板著一張臉,讓人看了就害怕,你開不了口是不是?”
弗依娜點點頭。
艾利特:“你剛來的時候不是挺勇敢的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膽小?”
弗依娜:“剛見他時是因為他對不起我,我在生氣,所以才會……第二次是因為你很煩人,我心情不好,現在他又沒有做錯什麼事,而且我又住在這裏……”弗依娜有些緊張,調整一下,繼續說到,“我想問一問他身邊的人有關他的事,但他們都不告訴我。”
艾利特:“那你幹嘛不問問我?”
弗依娜側過臉,看了看身邊的艾利特,搖搖頭,道:“你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問你半天也沒一句真話,還不如直接去問那塊石頭呢。”
艾利特笑了笑,換了個姿勢,仰麵望著天說:“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是這樣一個人,哎!我做人還真是失敗啊。”
弗依娜調皮地笑了笑,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勁兒,道:“我逗你的,說實在的,我是想問你,可是你老不見人,到底幹什麼去了?”
艾利特顧作吃驚地說:“你對一個剛認識的人都這麼說話嗎?”
弗依娜:“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不久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說話幹嘛這麼見外——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關於我未來姐夫的事了吧!”
艾利特:“隻我一個人回答太不公平了,作為交換,你也應該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可以嗎?”
弗依娜:“可以。現在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那請聽好我的提問——第一題:你哥平時對女生怎樣?”
艾利特:“就像對你一樣啊,沒太多話。”
弗依娜:“我不是說這個,像我姐姐……”
艾利特:“停,應該我問了——你平時都像今天這樣睡到中午才起床嗎?”
弗依娜:“這是私人問題,你幹嘛問這個!”
艾利特:“就像你說的,我們再過不久就是一家人了,我應該對你平時的習慣有所了解嘛,這樣以後才好相處啊——你又問了我一個問題,所以連同剛才我提的問,你應該回答我兩個問題!”
弗依娜瞪了他一眼,說:“我平時不是這樣。”
艾利特:“那你為什麼?”
弗依娜:“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當然會有一個過度期,我昨晚失眠了啊。”
艾利特:“那……”
弗依娜:“停,我已經回答了你兩個問題,現在輪到我了,請聽第二題:你哥脾氣怎麼樣——我是說會不會亂發脾氣或對女生動手。”
艾利特:“我哥從來不會對女孩子出手,當然,不包括敵人。他不會亂發脾氣,就算生氣也不會顯現出來——好了,我又回答了你兩個問題,所以——你姐為人如何?”
弗依娜:“很好。”
艾利特:“這樣就完啦,正經點行不行!”
弗依娜:“行!現在輪到我了,請聽第三題:你哥有沒有喜歡的女人,從前的也算。”
艾利特:“有——他的媽媽!”
弗依娜:“你!算了,問吧。”
艾利特:“你姐對你怎麼樣?具體點。”
弗依娜:“很好啊,她很關心我,從來隻把我放在第一位,不舍得打我罵我,還很耐心糾正我的錯誤,常常幫助我修習法術——比你哥好多了!請聽第四題:……”
…………
就這樣,他倆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占便宜地提問、回答,身影,慢慢淹沒在血紅的夕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