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放棄規則,放肆去愛 第18章 感情沒有過錯隻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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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邊的病床上,Zero蒼白的臉色和白色的床單仿佛成為一體,毫無血色的唇緊咬著,顯示出他的不安。在昏睡中,Zero好像被惡夢折磨得顫抖起來,額頭上不時冒出細小的汗珠,輕如碟翼的睫毛在淡青的眼瞼上打出一圈陰影。臉上的那一道深刻傷痕顯得異常刺眼,身體一遍又一遍的微微抽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最後,短暫的睡眠也被擠壓神經的痛楚打斷了。Zero費力的睜開雙眼,迷蒙蒙的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憂傷和擔心。即使是這樣,Zero那雙美麗的眼睛依然清朗明澈,帶著絲絲的暖意,看向旁邊的沈憂雪。
“雪,雪……”Zero看到沈憂雪就在自己的身邊,眼神不自覺的就亮了起來。但是他現在渾身疼痛,根本就動不了,隻能有氣無力的抬起手,伸向沈憂雪。
沈憂雪握住Zero伸向自己的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安心了許多:“Zero你總算是醒了,你睡了很久。醫生說你的槍傷很嚴重。”
Zero環視四周,知道自己是在醫院裏麵:“雪,我們怎麼會來醫院?我們是怎麼脫險的?你有沒有受傷啊?”Zero最擔心的還是沈憂雪。
“是希詠找到了我們,然後……”沈憂雪把Zero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Zero,“Zero,其他的事情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處理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Zero撐起疲軟的身體,靠到床背上,目光落在沈憂雪的身上,“幸好這次你沒有受傷,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沈憂雪精致的眉頭微微皺起,臉色不悅的對Zero說:“Zero,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險啊,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槍呢?你差一點就沒命了。”
Zero雙手覆蓋在沈憂雪的手上,眉宇之間一片溫和之色,認真的說:“雪,如果讓我眼睜睜的看你受傷,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痛快呢。上一次,你為了救我而傷了手,我一直都非常自責。從那之後,我就發誓,哪怕是丟掉我的這條命,我也不能讓你受一點傷害。”
沈憂雪神情專注的看著Zero,有些不解、有些感動、還有一些心痛:“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傻?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雪,也許你不知道,你對於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讓我不再迷茫頹廢……”Zero的眼神飄得很遠,回憶湧上心頭,“雪,你知道出生在黑道的我,從小就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溫暖。我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家,什麼叫家人,更加不知道什麼叫感情。我的生活是一片黑暗,幾乎每天,我都可以看到這個世界上最陰暗,最恐怖的一麵。我就是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成長起來的……”
對於Zero來說,從小生在黑道,長在黑道。見到的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整個生命都被血腥、暴力、黑暗和恐怖充斥著,完全沒有光明的未來。
直到遇見了沈憂雪,Zero好像看到了照亮自己生命的那一線光明:“雪,你太耀眼了。如果說我是黑夜,那麼你就是白晝。你是我所渴望的那一線光明,你是可以給我帶來救贖的溫暖陽光。”
沈憂雪撇撇嘴,不發一言,但是心裏並不認同Zero的話:‘光明?溫暖?我也想要光明,我也想要溫暖啊。可是,我的光明,我的溫暖在哪裏呢?’
Zero沒有注意到沈憂雪的失神,繼續說道:“雪,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就是垃圾。每天都是行屍走肉,想著哪一天就橫屍街頭,英年早逝了。我不怕死,也許死對於我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因為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任何朋友。每個人都害怕我,遠離我。父親對我一直非常嚴厲,他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戰堂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兒子。所以,如果我死了的話,可能沒有一個人會傷心。”
“不要這樣說……”沈憂雪被Zero那種悲哀的情緒所帶動,他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有些感同身受,“像我們這樣的人,隻不過是有著一身好看的皮囊,一個讓人羨慕的家世背景罷了。除此之外,我們是一無所有的,就連簡單的家庭溫暖,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奢侈的。”
“是啊,我們看起來高高在上,呼風喚雨。實際上,我們才是最卑微的一粒塵埃……”Zero重重的歎了口氣,感觸良深的說,“以前,我的生活非常頹廢。經常喝的酩酊大醉,要不然就去找人打一架,直到自己再也怕不起來了才作罷。可是,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Zero深情款款的看著沈憂雪,語氣轉變成了哀求,“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歡你了,我的生活會不會又像從前那樣墮落、頹廢呢?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那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在我還沒有放棄你之前。請你,至少要喜歡上我。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想要永遠都深愛著你……求你,不要拒絕我,不要不理我。哪怕,你不愛我,也請你不要趕走我。”
“Zero……”沈憂雪聽到Zero的話有些震驚,他心裏很不舒服,是因為Zero,也因為自己,“Zero,我不知道。對你,我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沈憂雪想了想,決定將自己的感覺告訴Zero,“看到你受傷的時候,我會很心痛,很著急。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昏睡著,我有些害怕,我怕你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可是,你知道,我的心裏有紫蓮。我不想傷害你……”
“雪,我知道,我都知道……”Zero打斷沈憂雪的話,他緊緊牽住沈憂雪的手,堅定的說,“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我們可以努力一下,讓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試一試。我相信,我們隻要不放手,我們終能在茫茫人海中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先放開了手,我會牢牢的跟在你的身後,一直一直看著你,直到再一次抓緊你的手為止。所以,我們永遠不會分開,不會有悲傷,也不會有背叛。彼此相互陪伴,相依相靠。”
沈憂雪看著自己和Zero十指相扣,心裏感覺暖暖的。這樣的感覺很好,讓沈憂雪不能拒絕。也許,他應該給Zero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隻不過,沈憂雪還是有些猶豫:“Zero,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執著?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哪怕受傷,你也在所不辭嗎?”
Zero想都沒有多想,脫口而出:“因為,我愛你的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世界上的最後一秒。我隻能拚盡所有去愛你,勇敢而義無反顧的堅持。隻是為了你,為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沈憂雪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他忽然摟住了Zero。Zero先是一愣,隨即擁抱住了沈憂雪,緊緊的,緊緊的,好像要將沈憂雪嵌入進自己的身體。
時間好像就停留在了這一刻,不再流逝。靜享年華燦爛的色彩,純粹的感動,沈憂雪任眼淚盡情的流淌,這是他最真實的情緒。
……
Zero病房門口,兩個纖巧的身影離開了。阮靜馨和炎翼萱兩個人肩並肩的往外走,她們看到沈憂雪和Zero相擁相抱,也聽到Zero對沈憂雪愛的誓言。她們震驚,她們傷心,卻無能為力,隻能離開。
炎翼萱在沈憂雪拒絕了她的表白之後,就出國旅遊散心。沒有想到,恰巧的碰到了阮靜馨。於是,兩個晶瑩剔透的可人兒在接觸之後,意外的成為了朋友。後來,炎翼萱接到電話,知道炎紫蓮他們出事了,就馬上趕了回來。阮靜馨自然是跟著炎紫蓮一起回來的,她擔心沈憂雪,想要見一見沈憂雪。但是沒有想到,阮靜馨和炎翼萱竟然看到了那樣一幕。或許,這也讓阮靜馨和炎翼萱對沈憂雪死心了吧。
阮靜馨走出醫院,抬頭仰望晴朗的天空,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年不該讓我遇見他,更加不該讓他愛上我。最不該是,當我終於也愛上他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愛我了。”
當初,阮靜馨放棄了沈憂雪,執意出國留學。等到她後悔,想要挽回沈憂雪的感情時,沈憂雪已經不再愛她了。人生就是這樣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