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聖伊斯頓,人生初見 第29章 音樂打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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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處,白霧一般縹緲的純白色身影,宛然踏著夜露從林蔭花叢深處翩然而來……
夜空之下,渺渺地傳來悠揚而哀婉的音樂聲。淡淡的薄雲間隙籠著一彎新月,恬靜的清輝透過偌大的玻璃窗灑在白色的鋼琴上。輕靈幽遠的琴聲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淡淡離情,沈憂雪安靜的坐在鋼琴前,款款微垂著頭,隻有溫柔的碎發和海一般幽深的衣衫在風中聆聽。四周沉寂一片,唯有他指間流出的樂曲,仿若天籟。
炎翼萱靜靜的站在沈憂雪的身旁微笑聆聽,她隨意地拿起畫筆,含笑凝視著沈憂雪的麵容,一筆一筆輕輕的勾勒著。在悠揚婉轉的琴聲中,他們完全不需要交談。清新的和風,爛漫的月光,潔白的鋼琴,宛如夢境一般的完美。
一曲終了,沈憂雪站起身,清朗的風透過窗戶吹過他俊美的麵龐,玻璃一般的瞳仁裏帶有幾許恬淡,純淨優美的眼波宛若一個夢境。
“你又想到她了,是嗎?”炎翼萱放下畫筆,她從沈憂雪的音樂中聽到了思念之情。她知道,沈憂雪在思念著阮靜馨。在這一刻,炎翼萱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好像吃了檸檬一般。
“我很想她,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著她。明明知道她不會為我停留,明明知道她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改變。但是,我卻奢望有一天可以突然看到她,聽她說,她為了我,再也不會離開……”沈憂雪靜靜的說著,眼光有些幽遠。
“離開,是她的選擇。不放手,也是你的選擇。愛情從來不怕前路坎坷,隻怕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你和阮靜馨的目標不同,終點也就不同。所以,你們的方向是錯誤的。”炎翼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有人曾經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你的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的時候,一定要睜大眼睛,千萬別眨眼!你會看到世界由清晰變模糊的全過程,心會在你淚水落下的那一刻變得清澈明晰。”
沈憂雪點點頭,擦去眼角沁涼的濕意,淡淡的說:“自從靜馨走了以後,好像也將我的心帶走了。很多時候,我會一直彈著同一首曲子,一直彈,一直彈,希望她可以聽到,可以回到我的身邊。”
“雪,不要這樣,你不應該是這樣的。”炎翼萱的眼神裏充滿了心痛,“在你的生命中,難道就隻有她嗎?沒有了她的你,應該活得更加精彩才對啊。雪,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了解你,懂你。隻要你放開懷抱,我相信,你會得到幸福的。”
“幸福?什麼是幸福呢?”沈憂雪略帶憂傷的凝視著炎翼萱。
炎翼萱忽然摟住沈憂雪,輕輕吻上他有些迷醉的眼睛,認真的說:“隻要是真正的彼此傾心過、愛過,就已經足夠了,我從不奢望太多,要學會知足。”
沈憂雪一動不動的看著炎翼萱,忽然轉過身,有些驚慌:“我……”
“雪,不要說,不要現在就說。至少,給自己一些時間。”炎翼萱凝視著沈憂雪沉鬱的麵龐,心裏不自覺的湧起一股惻然的柔情,她轉到沈憂雪的麵前,柔聲說道,“我聽得懂你的琴聲,聽得懂你心裏的呼喚。我相信,你也懂我。”
“我……”沈憂雪目不轉睛的看著炎翼萱,心裏一片溫暖。
炎翼萱的確是一個充滿吸引力的女人,那大而明亮的雙眸,飄逸微卷的頭發,白皙透明的肌膚,都讓人對她著迷不已,美妙絕倫。
炎翼萱一襲白色的束胸曳地雪紡長裙,簡潔而淡雅,細細的褶皺襯出她纖柔的腰。頸項間係著雪色的絲帶微微蕩漾,寬大而飄逸的疊層裙擺隨著她腳步輕盈起伏。衣袂翩然,纖塵不染的仿佛是不真實的一個夢境,可她唇邊那抹溫柔的笑意卻流露了太多的柔情。即使沒有華麗的裝扮,名貴的首飾,脂粉的修飾,炎翼萱依然完美的令人屏息,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高貴,是令人沉醉的絕豔。
……
“謝謝。”沈憂雪將炎翼萱摟在自己的懷裏,動容的說,“謝謝你現在在我的身邊,在我最寂寞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能夠陪著我,謝謝你。”
“如果你願意,我一輩子都會陪著你。”炎翼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讓她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感情。
“雪,你在……”Zero推門而入,正好看到沈憂雪和炎翼萱深深相擁,他愣在了原地。
“Zero?”沈憂雪看到Zero,就放開了炎翼萱,隨口問道,“Zero,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啊?找我有事嗎?”
“咳咳……”Zero咳嗽了一聲,頗為尷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翼萱姐也在這裏,打擾你們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也應該回去了。”炎翼萱臉頰通紅,她看了Zero一眼,然後又看著沈憂雪,嬌羞的說,“雪,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找你。”
沈憂雪輕輕的點點頭:“好,小心一點。”
“晚安!”炎翼萱離開了‘天子園’。
……
Zero看著一臉平靜的沈憂雪,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忍不住問道:“雪,你喜歡翼萱姐嗎?”
沈憂雪沒有回答Zero的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Zero,你覺得靜馨會回來嗎?如果她回來了,我能和她在一起嗎?”
Zero搖搖頭,誠實的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沈憂雪看著窗外,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Zero看到沈憂雪的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他自己的心忽然就疼了起來。Zero使勁的搖搖頭,想要甩走心中的疼痛感,但卻隻是徒勞,Zero忽然想到第一次見到沈憂雪的時候……
那一年的冬天,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個還不算寒冷的一天。沈憂雪帶著與生俱來的清雅,由天而降,紛紛揚揚而過,出現在Zero的眼前。
那是Zero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丟了,丟在了那個如雪一般清冷,高貴的少年身上。Zero忽然間感覺到,自己有了兩次生命,一次是出生,另一次是遇見了沈憂雪。
……
膚如凝脂,細膩如水,沈憂雪那雙明亮清澈、有著淡淡藍色的眼睛,好像蘊藏著無窮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劍的眉,以及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沈憂雪所有的一切,都讓Zero為之心動。
Zero永遠都記得,他看到沈憂雪時的驚訝、驚豔、還有心動。那個宛若冬梅,華貴高雅的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沈憂雪。菱角分明的輪廓、深邃絕美的眼、粉紅性感的薄唇,還有那黃金比例的模特身材,都深深的刻印在了Zero的心裏,永遠都無法忘記。
從小在戰堂長大的Zero,接觸到的都是黑暗、暴力和死亡。Zero就好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的穀底,沉淪,是唯一的聲音。冷然的刺骨好像來自千年的寂寞,就當Zero以為自己這一生都隻能活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沈憂雪出現了。沈憂雪就像是光的源頭,照亮了Zero的人生。於是,從那一刻開始,Zero就一直望著沈憂雪,用自己的目光守護沈憂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Zero瘋狂的迷戀上了沈憂雪。Zero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沈憂雪動心思,那是對沈憂雪的一種褻瀆。然而,Zero卻無法控製自己動亂的心,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沈憂雪。但是,Zero覺得,他自己是活在黑暗之中的惡魔。而沈憂雪,卻是純潔無暇的天使。惡魔是沒有資格和天使在一起的,惡魔更加不可以褻瀆天使。然而,一直默默注視著沈憂雪的Zero,已經無法自拔了。
以前,沈憂雪有阮靜馨,Zero隻能壓抑自己的感情。但是現在,阮靜馨已經離開了沈憂雪。Zero不想看到沈憂雪傷心,他隻想永遠都陪著沈憂雪。
……
“雪,靜馨姐已經離開你了,你應該忘記靜馨姐,重新開始你自己的新生活……”Zero猶豫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借著酒勁,Zero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他一把握住沈憂雪的手,誠懇的說,“雪,靜馨姐雖然走了,但是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也許你自己不知道,你就像我生命裏的一道曙光,照亮了我的整個人生。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的身邊守護你。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Zero?”沈憂雪微微的皺起眉頭,他看到在Zero的眼裏,有深情的目光。沈憂雪身體一震,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抽回自己被Zero握住的手,然後後退了一步,與Zero拉開距離,淡然的開口,“Zero,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我沒事。”
Zero感覺到從沈憂雪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疏離的氣息,他猛然醒悟,他知道自己冒犯了沈憂雪,連忙道歉:“雪,對不起,我想我是喝酒喝多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對不起。”
“沒事。”沈憂雪轉過身,不去看Zero,獨自走到落地窗前。
Zero看著沈憂雪的背影,無聲的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沈憂雪抬頭仰望夜空的明月,心裏喃喃自語:‘靜馨,我在想你,你在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