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上，紫眸的男子盯著台階下方半跪著的男子，一言不發。白沫、修卡和夜則立於一側，沒有人敢先開口說話，空氣如凝固了一般。
    “如果我不說話，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跪下去？”王座之上，紫眸男子低沉渾厚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回聲悠遠而空靈地傳來，終是漸漸消失了。男子皺了皺眉：“普菲，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綠發男子並不辯解，依舊半跪在冰冷而光滑的地麵上，柔聲說道：“請陛下責罰。”
    紫眸男子換了個姿勢坐著，悠悠地說道：“你寧可違受罰，也不願意傷害那個人，既然你不肯動手，我隻好親自出手了。”
    “如果陛下非要殺她，那麼“門”的工程，也就到此為止好了。”男子的聲音依舊平靜而溫和。
    “你是在威脅我？”紫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陰冷，然而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如果陛下願意相信我，我有把握找到分離玄武之力的方法，就算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也會加快速度完成這件事。”男子頓了頓，依舊溫和地說道：“何況，就算陛下有了“門”，沒有融合四神之力的方法，也依舊無法完成心願，不是嗎？”
    “你的話，讓我聽了心情非常地不好，普菲·安德烈。”王座上的男子閉上了雙目，緩緩地起身，紫色的發絲隨著身體的移動從肩部滑落，垂在前胸，男子黑色鑲金絲的衣袍緩緩垂落下來，勾勒出挺拔的而完美的身形。
    男子緩慢地移動雙腳，向跪在地上的普菲走去。軟金絲編製的長靴，接觸地麵時，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
    修卡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冷汗從頭上不停地向外冒。男子走過身旁時，原本立於一側的三個人也半跪下來。
    “普菲。安德烈”隨著紫眸男子的聲音，半跪著的綠發青年身體仿佛被什麼束縛一般，緩緩地升入半空中。
    一柄黑色的劍憑空出現在綠發男子麵前，那劍一點一點的靠近男子的心髒位置，慢慢地紮了進去，穿過男子的身體，從另一側穿了出來。
    單片眼鏡掉落在黑色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普菲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鮮血從傷口湧出，順著衣角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很痛嗎？”紫眸男子的聲音慵懶而威嚴：“也許沒那麼痛。”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發光的瓶子，裏麵有一顆仍然在跳動的心髒。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無限的壽命，也是我給的，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紫眸男子伸手取下那瓶子，拿在手中把玩，繼續說道：“也許某一天，我會覺得“門、四神之力，對我而言都沒有那麼重要了，那麼你僅有的一點價值，也就不複存在了。這一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劇痛侵襲著普菲安德烈的神經，他能感受到那柄黑色的劍，在體內輕輕地轉動著。鮮血開始從他的嘴角溢出來，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普菲。安德烈，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身份。”說完，那瓶子消失在空氣中，男子繼續說道：“凡人，對於神而言，就是一隻可憐的螻蟻，也許你比其它螻蟻聰明了那麼一點點，但在神的眼中，螻蟻永遠是螻蟻。”
    說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步一步地朝著殿外走去。
    綠發男子胸口的劍消失了，然而被劍穿透的地方，血肉模糊，流血不止。普菲緩緩地落在地麵上，三人忙起身扶住了他：“大人！”
    藍色的光芒包裹住了受傷的部位，然而疼痛並未有絲毫減輕。
    雖然沒有心了，可是依然會痛，難以理解對嗎，科洛思？
    “沒什麼，一點懲罰而已。”男子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卻依然平靜溫和：“後續的事，可能比較棘手。”王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不完成門，下一次也許就沒這麼容易過關了。
    “沒想到您會頂撞冥王殿下，真不像是大人的作風。”白沫的語氣依舊是冷冷的。
    “一時糊塗，就說出來了。”普菲淡淡地回答著。
    “大人不是一時糊塗，是故意這麼做的。”白沫的眼神依舊是冰冷的，如同她說話的語氣：“因為殿下要去殺她，所以你才這麼說。”少女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樣下去，您會害死自己。”
    “我早就死了”普菲繼續說道：“再死一次也沒什麼，隻是……”
    “我知道大人要說什麼。”白沫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既然大人覺得沒什麼，也不必太擔心我們。”
    “白沫的話，也是我們要說的。”小夜點頭道。
    “雖然不想再變成一具屍體，不過，冥王殿下恐怕也不太想隻看到我一個人的臉。還是和你們一起好了。”
    “真是對不起大家。”綠色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卻又很快變得清晰如常：“我隻能對你們說句：謝謝。”

    作者閑話：

    沒有最虐最有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