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武之章  第二十四話 清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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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漸漸的習慣了和這個人坐在同一張座位上,習慣了和這個人共進午餐,習慣了和這個人共度午後的時光……
    花之月,中旬,學院夜桉樹枝頭,露出點點白色的花苞,似有似無的清香如午後澄淨的晴空,一切都是淡淡的。然而科洛思此刻卻有些焦躁,坐在樹下的藤椅上快一小時了,也不見普菲的身影。“這家夥……明明約好了一起研究上午那難懂的課程……竟然還沒出現麼……”皺了皺眉頭,終於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手輕輕放在夜桉樹幹上,意念緩緩地在樹間遊走。性情溫順而且敏感的樹……科洛思暗想著,很容易就知道了普菲的所在。
    科洛思在魔法部學院後的一片夜桉樹林中找到了普菲。他正半跪在一個小小的墳前,表情平靜中還透著一些哀傷。
    “發生了什麼是麼?”科洛思向前道。
    “啊……過去曾經養過一隻小兔子,但是它死掉了…這裏是埋葬它的地方…路過這裏的時候,就想起了它,所以過來看看……”雖然語調平緩,但他傷感的情緒還是如水波般影響了科洛思,眼角不由自主地模糊起來。科洛思平靜了心緒之後,向他走去。
    “過去我也曾養過很多小動物……”科洛思接著說:“貓、狗、小雞……還有兔子。無論我如何努力,它們還是逐漸死去了……那是他們的壽命到了盡頭……”
    “我知道的……”綠色的眸子依舊平靜地映出那纖細的身影和水色的長發:“也許正因為生命的短暫和脆弱,它才顯得無比珍貴……”起身,走向瞳中的人:“你覺得,怎樣才叫做活著呢?”
    “…”忽然被問及這個問題,科洛思一時無法回答,因為對於她而言,精靈的壽命可長達千年,因此對於這個問題而言,17歲的她考慮似乎還太早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人兒,普菲微笑著說:“也許,在有限的生命內,不斷努力追尋並實現自己的夢想,這種感覺就叫做活著吧?”
    “普菲,你的夢想又是什麼呢?……”對上那綠色的眸子時,仿佛有種被吸進去的感覺。
    “夢想是,順利從這裏畢業,然後……”走到科洛思身邊,溫柔地抱住她,在耳畔輕語道:“我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
    甜蜜的味道……卻掩蓋不住內心湧出的苦澀……心仿佛被抽空了……忘記了重要的東西吧……
    “我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在耳邊不斷盤旋的話語,如魔咒般啃噬著科洛思的心靈。
    “閉嘴……你……”一把推開那人的身體,科洛思後退了幾步,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根本就不是普菲。安德烈!!你以為變成他的樣子,就能騙過我的眼睛嗎?”精靈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根本不是他!”
    “你怎麼了,科洛思?”綠瞳中充滿了困惑。
    “住口!!!”科洛思眼中充滿了憤怒,厲聲說道:“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再說些什麼?我是普菲。安德烈,你的愛人啊!”說完張開雙臂,想再度擁抱眼前的水色身影。
    聽到這話,科洛思終於抑製不住,顫抖著大笑起來,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沒錯!我一直都很喜歡普菲·安德烈所以,我一直非常後悔…非常後悔一件事…”魔法的能量頓時與血液一同噴張,正視眼前的和那個人擁有同樣麵孔,同樣柔軟的綠發,同樣溫柔眼神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後悔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實名字是科洛思·路薩斯·安琪,繼承了北方精靈一族純正血統的水之精靈!”
    強大的魔法波令天空也為之變色,大地上頓時結出了尖銳的冰淩,眼前的男子立即被凍結在巨大的冰柱之中。科洛思淡淡地說:“這可冰凍萬物的寒氣,足以讓你現形了吧!”
    隨著尖利的笑聲,眼前的幻境頓時如同雪片般飄逝,科洛思的腦海中,被封存的記憶如海嘯般襲來。
    她看見,學院慶典活動場上,那個人在挺拔的英姿,微笑著指揮同學們布置會場……
    她看見,映紅天際的火光中,那個人焦急的眼神,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他失去了往昔鎮定神情…
    她看見,被黑暗魔法籠罩的那個人,向自己伸出雙臂,滿含歉意地說了什麼,終於墜向永恒的黑暗中……
    她看見,地上沾滿血跡的襯衫和他的佩劍……以及學院墓地中,刻著他名字的墓碑……
    她看見,父母實施封印魔法的那一刻,紫色的光芒將記憶封印於靈魂深處……
    這就是自己被封存的記憶……曾經遺失的心和靈魂,終於,在一次和身體融合了。痛苦卻真實的感覺……內心的那個缺口,終於被填滿了。
    普菲·安德烈,你曾經告訴我,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真正的機械師,不在於能獲得多大的聲名財富,而是希望將機械技術,平等的傳授給每個國家,這樣就會減少國與國之間的衝突,人們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也想告訴你我的夢想,那就是,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以守護對我而言,如同生命一般珍視的人們……同樣的,也守護你……
    所以,玄武之杖,請與我簽訂契約吧,我將永遠信守我的諾言,用你的力量去守護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與你為伴,直到生命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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