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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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是美好的,不論在什麼地方。
筆直的街道盡頭,懸掛著金黃的落日。
夾著公文包下班的男人,提著剛買的菜的女人,抑或背著書包一蹦一跳回家的學生,很平常的景致,卻讓子墨恍若回到了前世,自己也是這麼急衝衝的趕路,愛嘮叨的媽媽,整天霸占電視看新聞的爸爸都在家裏等著她。一場大戰,她就成了孤兒,告訴自己要長大,可即使長大了,也需要一個家。
恍惚中,被人拽住了手臂往後一拉。
機械的轉過頭,沒有焦距的雙眼一點點回過神來,栗色的頭發,眯著眼的笑臉,藍白相間的運動服,還有身後碩大的網球包。
“不二?”子墨的聲音有些空曠。
“哦呀,看來清水同學還記得我?”不二送來抓著子墨胳膊的手,“過馬路要看信號燈哦。”
“嗯?”茫然的眨著眼,子墨呆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差點成了車下亡魂,“謝謝。”
“不用。你也救過裕太不是嗎?”
“呃,那沒什麼。”並肩而行,子墨有些鬱悶,東京這麼大,千萬的人口,為什麼她和不二家的人這麼快就碰上了?剛才叫的那一聲,想裝作不認識都不可能了。
“那天你走的太急,都沒有好好謝謝你呢。”走在左邊的不二側過頭,打量著子墨的神情,“那天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裕太醒來居然說自己遇上了鬼一口啊。”
“鬼一口?那個,他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呢?不過應該是遇到不良少年了吧?我是路過在街上看到他躺在地上呢。”子墨佯裝驚訝的睜大眼睛,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呢,或許他電影看太多了吧。”
不願意說麼?沒有關係,是好心還有別有用意,總會知道的。
隻隔了一條街,子墨先到家了。
她一直很奇怪,是現在的孩子早熟呢還是當初15歲的自己太笨,以前立海大那些人,除了文太以外就沒有一個有著少年的樣子,現在到了青學,認識的這個不二周助雖然總是溫和的微笑,卻一樣心思深沉。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說辭啊。
“我回來了。”
子墨還在玄關脫鞋,漂亮的清水媽媽就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子墨寶貝第一天上課感覺好麼?”
“嗯。”摸摸裝貓裝的不亦樂乎的紫藍的頭,子墨應了一聲。
“子墨寶貝今天手機沒電了吧?剛才文太打電話來家裏說周末到東京來玩哦。”
摸出口袋裏的手機,果然。
“爸爸還要晚一些回來,遲一些才開飯哦。”
“我來幫忙吧。”子墨放下書包,走進廚房。
“嗯,好久沒有吃到子墨寶貝的手撕雞了,媽媽今天有買雞哦。”穿著卡通圍裙的清水雅芝笑得賊賊的,她家的子墨寶貝不知道從哪裏學的,居然一手好廚藝啊,有時候真讓她這個家庭主婦汗顏呢。
“媽媽,香菜有嗎?”
獻寶一樣,清水雅芝把一撮香菜捧在掌心,子墨撲哧一聲笑出來,看她笑嘻嘻的轉過身繼續,忽然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雖然李陽芷已經死了,可她清水子墨不是活著嗎?還有一對可愛又疼愛自己的父母。
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低下頭忙碌著。
紫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廚房門口,看著裏麵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忙碌著,笑鬧著,嗯,這種生活真的很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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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疊置於腦後,子墨仰麵躺在床上,懶懶的開口,“紫藍,我今天在學校遇見不二了。”
“不二?哪個不二?”爪子撥拉著麵前清水媽媽買的逗貓棒,紫藍心不在焉的問道。
“就是上次遇見鬼一口的那個少年的哥哥,我跟你講過的呀。”子墨單手支著頭,換了個姿勢方便和紫藍說話。
“哦,那個少年啊,長的很好看呀。”說到這裏,紫藍突然來了興致,大大的貓眼瞪著子墨,“很有緣分也,而且他長的不比幸村差呀。”
幸村,唯一讓臭美的貓又承認為美人的人,總是習慣性的拿周圍的人與他比較,隻是,看著突然轉為沉默的子墨,紫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突然貼近的黑影讓走神的子墨嚇的往後一仰倒在床上,回過神來,就看到紫藍那張無限放大的俊臉。
“要不,我不介意的啊,反正我也比那個人長的好看。”眼波流轉,變成人形的紫藍曖昧一笑,顛倒眾生。
“去,”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吃魚卡到頭啦?是哪隻整天看電視霸占寵物頻道研究什麼品種的母貓漂亮。”
“為了你我可以委屈將就一下啦。”眨巴眨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欺騙小女生可以,騙我這個老女人,不行嘍。”隨手抓起身下的枕頭丟過去,子墨正色道,“他今天說他弟弟知道自己遇見了鬼一口,他不相信我的說辭啊。”
“那不管他,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這些傳說中的妖怪,要非常久的時間才能出現一個,反正他也找不到第二個鬼一口,愛信不信拉倒嘍。”變回小貓的模樣,紫藍肚皮朝天的躺在枕頭上,舒服的扭著身子。
“青學的角落似乎躲著不少黑暗中的東西,我這月之內要找機會清潔一遍。”
“知道了,我也會找機會去那轉轉的。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學校收你真是合算,不但有學費收,還能免費除靈,一舉兩得啊。”
“切,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抓鬼世家的前任族長啊。”
******
正襟危坐,手上的筆在本子上不停的寫著,怎麼看怎麼像認真聽課的好學生,可坐在後麵的不二周助卻斷定子墨走神了。
“清水子墨。”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已經是第二遍喊她的名字,口氣開始變壞了。
好心的用筆捅捅子墨的背,不二小聲叫道,“清水同學,老師在叫你。”
“啊,是。”子墨騰的一聲站起來,心下有些懊惱。
“上來把這道題演示一遍。”這個學生,開學以來就沒有一堂課認真聽過,得好好下下威風,學不是這麼上的。
“是。”
快步走上講台,三下五除二,刷刷的寫下解題過程,一心隻想快些下去的子墨沒有注意到黑板上的題是去年的聯考最後一題,難度很大。
而老師在看到她飛快的解出答案後,臉色變的跟她正在寫的板書一樣,一會兒黑一會兒白。
“你先下去吧。”數學老師有點受到打擊了,一組有個手塚國光,六組有個不二周助還不夠,難道還要再出現一個清水子墨來體現老師的無能嗎?
“很厲害啊。”不二小聲道。
“謝謝。”子墨聽到也小聲的回答。
開學第二天,不二就找菊丸換了個位子,坐到了子墨身後,原是想近距離觀察,卻發現這個神秘的少女越來越有趣了。
興奮的菊丸嚷嚷著不二喜歡上這個轉校同學了,卻在兩天後被子墨的便當收買,不再多話。
“清水同學,你知不知道青學的一個傳說啊。”
午餐時間,不二難得沒有去餐廳和網球部的正選一起吃午飯,而是留在教室裏,菊丸,早就被子墨的便當收買,眼巴巴的等著她把午餐拿出來。
“傳說,什麼傳說?”子墨回答的並不在意。
“不二君也喜歡校園怪談?”和子墨形影不離的宮下茉莉湊過來,仔細研究不二一成不變的笑臉,同學三年,她怎麼不知道不二有這種愛好。
“呃,是聽上網球部的前輩說的。青學在以前有個學習成績非常優異但是長得不好看的學姐,一直努力學習,結果卻在去美國的交換生考試裏輸給了一個長相漂亮但是成績不如她的女生。學姐想不開就在學校的實驗室自殺了,知道吧?就是那個化學實驗室,從此後,青學凡是成績優異又長的漂亮的女生都會遇到這個學姐的怨靈哦。是吧,菊丸?”
“唔。”埋首午飯的菊丸左右開弓,聽到不二的問話也隻是含糊的應了一聲。
“哇,原來化學實驗室還有這種版本的啊?”宮下撓撓頭,和她以前聽說的版本有點不同哦,天才不二說的鬼故事都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子墨非常平靜的夾起一塊煎魚,連眼都沒抬,“我可以理解為不二君是在誇我聰明又漂亮嗎?”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不二笑眯眯的夾起一個芥末壽司,“要試試麼?”
“不用了,我不想學姐的怨靈又多一條勾引可愛學弟的罪名加諸在我身上。”
“咳,”嚇,嚇到了,蓮藕卡在食道裏,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可憐的菊丸隻能兩隻手捏著喉嚨不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