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通往黑色的道路 026、就算是夢也好,能夠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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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求你了,吃下這個吧!”韓希將手上的藥伸向倪修介,“隻要你忘記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在這個陰暗的地方,倪修介的手被一個鐵鏈牽製著。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韓希:“抱歉,我是不會吃這個的。”
身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孩,頭上紮著一個蝴蝶結。她失望的坐在地上:“前輩……”
隻要前輩吃下這個能夠忘去那段記憶的藥他就可以自由了,就不用被綁在這種地方了。但是為什麼他不願意忘掉他們,他們到底有什麼好的。
韓希想起那個叫做穆荍雪的學姐,心裏不由得泛出一陣陣酸味。
“那種女人有什麼好的!”她生氣的把裝著藥的瓶子狠狠的放在倪修介的身旁,“哼,我明天再來!”
轉身驕傲的離開。
倪修介的視線瞥向那個瓶子。
隻要他把瓶子拿過來就可以打開這個鐵鏈了,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抬起頭閉上眼睛慢慢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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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穆荍雪的聲音在身後忽然的響起來。
倪修介怔住了,他無奈的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已經不記得我了啊……
倪修介緊捏住手裏的一個小瓶子,然後丟在了穆荍雪的麵前。
瓶子裏麵散發著藥品的味道。
穆荍雪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倪修介皺了皺眉頭。
“雪?”
“這隻是送別的禮物,因為在雪天認識的,所以也在雪天分離吧。”冰冷的語氣似乎是要切斷什麼。
“你到底是誰?”
倪修介的動作又停頓了一下,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來。於是他轉身快步的離開了這裏。
我們就這樣永別了吧,穆荍雪。
抱歉,我毀約了。
[——————]
胸口陣陣的難受著,倪修介睜開眼睛繼續盯著這片黑暗。
呀,記得她最害怕黑暗了吧。
記得她很容易受傷的啊。
唉,真是令人擔心。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會再記起我了,不會了。
韓希每天都會來這裏勸倪修介吃下藥,但是倪修介卻是那個不變的表情和答案。
“我拒絕。”
每天他都會被自己的夢驚醒,夢中穆荍雪失望的看著他對他說著:“你這個騙子。”每次的夢中,他都會不停的解釋,慢慢的等待夢魘將自己淹沒。
明明每天都可以夢見她,但是卻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鏡頭。
不知道這樣子過了多少天,倪修介都開始懷疑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在夢中隱隱約約看見穆荍雪半跪在地上悲傷的說著什麼:“我……想帶著你離開……嗚嗚嗚啊啊啊啊!!!”
倪修介慢慢的向她走過去:“你在說什麼,不要再哭了,笨蛋姐姐。”他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觸摸不到她。
隻能看見她木訥的抬起頭,滿眼的空洞,嘶啞的聲音:“誰……”
這個字讓倪修介醒了過來,他聽見自己的前方有動靜,以為是韓希來了,隻好再次的說出自己的意願:“我說了……不會吃下那種藥的,就算讓我死……我也不可能忘記他們……”他慢慢的抬起頭。
看見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女生狼狽的看著他,她的臉上沾滿了血液,白色的工作服也被殷紅弄的有些髒。
但是女生的麵孔讓他呆在原地。
熟悉的麵孔,熟悉的微笑。
她無力的聲音忽然變的充滿了感情,張著嘴巴露出溫馨的笑容:“我來接你了,倪修介……”
一季的花色,仿佛帶來了光明。
她的笑容在想到了什麼之後變得難過了起來:“難道……倪修介……忘記了我麼……”
倪修介驚訝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人,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生氣了起來:“笨蛋姐姐!!”他大吼著,“誰允許你來找我的!!!”
“誒……”
“白癡啊,幹嘛露出那副笑臉,我在罵你誒!”倪修介生氣的都想用手狠狠的敲她幾下了,但是卻被鐵鏈牽製住了,他有點別扭的將臉側到另一邊,“還有……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怎麼會忘記呢……
那是你啊。
倪修介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了,剛才對穆荍雪說的幾句話就像是真的看見了她一樣。
但是穆荍雪已經忘記了他,不是麼。
什麼東西拖動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倪修介驚訝的看著穆荍雪。她正吃力的向倪修介這邊爬來,血跡拖了一地,直直延伸到這邊。
她的腿怎麼了?
倪修介仔細的看著她的腿,上麵的淤青和血跡顯示出了她現在身體狀況很壞。
“笨蛋姐姐,不要再過來了!!”倪修介都不知道該拿這個任性的姐姐怎麼辦,都說了不要再過來了,可是卻還是沒有停止,“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即使是在自己的夢中,這個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讓自己擔心啊!
穆荍雪爬到了倪修介的麵前,她直直的坐起身看著近在咫尺的倪修介。
好久違的麵孔,好久沒有這麼近的看著你了,姐姐。
她伸出手觸摸著倪修介的麵孔:“好……想……你……”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從穆荍雪的聲帶中發出幾個音節。
這幾個音節讓倪修介覺得眼眶一熱,他忽然緊緊的抱住了穆荍雪。
就算是夢也好,就這樣子,就算是夢也好啊!
“倪……”
“你說我不該對前輩這麼無禮也好,說我撒嬌也好,但是現在就讓我抱你一會,可以麼,姐姐?”倪修介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我怕夢一醒,一切都不存在了。
“也許是我在做夢吧,但是就算是夢也好……”倪修介喃喃著,“就算是夢也好,姐姐,能見到你真好。”
穆荍雪緩慢的伸出手揉了揉倪修介的頭發:“不是……夢……”聲音沙啞的有些難聽,但是卻絲毫掩飾不出裏麵的溫柔語氣。
倪修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鬆開穆荍雪:“真的不是夢,姐姐?”
穆荍雪微笑著點點頭。
倪修介無奈的笑著。
呀,我怎麼忘了呢,在夢中誰會說這是夢呢。但是沒關係,就算是夢我也會守護到底。
倪修介看著穆荍雪額頭上的傷口:“臉上花了的話,可就沒人要你了啊。”額頭要是再不止血的話她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亡,而且穆荍雪的右腿看上去有點不妙,有可能不妙到要截肢。
雖然他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夢還是真實,但是他卻知道即使是在夢裏夢見她受了很重的傷的話自己也不會不管的。
但是現在問題就是他該怎麼辦,自己又被鐵鏈限製了。
如果有鑰匙就好了,不過那個鑰匙……
他看著放在自己身邊的藥品,猶豫著要不要用。他的視線忽然轉向穆荍雪的脖子上,忽然呆住,伸出手將那個項鏈小心翼翼的從穆荍雪的脖子上取下來:“怎麼會在你這?”
這不就是鑰匙麼?
這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瓶子,既可以當鑰匙又可以裝藥品。
怎麼會在她這裏?
穆荍雪想要說什麼,可是她覺得意識快要消失掉,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倪修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把項鏈對準了鐵鏈上一個和它一樣大小的孔。
這個鐵鏈的鑰匙就是這個。
“哢——”鐵鏈被打開了。
“咚——”隨著鐵鏈被打開的聲音,穆荍雪也疲倦的倒了下去。蒼白的麵孔,冰冷的身體。
倪修介抱起穆荍雪,他感覺到了她逐漸冰冷的體溫。
這不是夢。
他抱著她往她來的那條路走去,卻發現那條路的盡頭是一扇門,門是用玻璃做的,在門的那一邊充滿了有毒的氣體。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想起我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不驚動警衛到達這裏的。但是我相信等你醒了後一切就明曉了。
倪修介皺皺眉頭抱著穆荍雪返回,他看著另一個出口。
“沒辦法了。”
一旦他從那個出口走出去後,就代表著他已經服下了那個藥,因為大家都知道倪修介自己的規矩。
不過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至少有穆荍雪在的時候,倪修介的規矩就會為了她而打破。
推開門,迎麵撲來的是玫瑰花香的味道。
“您出來了。”一個戴著眼睛的中年人討好的看著倪修介,卻很驚訝的看著他抱著的人,“這位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我記得我一直在這裏麵守著的,不會有人進去的啊。”當他打算通知其他人來調查穆荍雪的時候卻被倪修介冷冷的拒絕了。
“她估計是21樓的什麼人,我剛才去看了一下,21樓好像發生了點什麼事故,這位應該是死裏逃生的研究人員。”他指著穆荍雪身上的白色工作服,“帶我去25樓的醫療區,我要把她送過去。”
中年男人擺擺手:“這個就不用勞煩您親自動手了,我們會幫您把她送過去的。”
倪修介瞪了他一眼:“你想違抗我的命令麼?”
“不敢不敢。”中年男人眼看自己說服不了倪修介,隻好理屈的帶著倪修介往25樓走去。
倪修介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我都快忘了我在這裏是一個生物研究人員。
“對了,我的實驗室在哪?”倪修介想到了他以前的實驗室,是在1樓,因為他不喜歡太高的地方,所以就搶了別人的實驗室自己用。
“這個……”男人不好意思的說著,“還沒有空出來的實驗室,所以就請您先自己找一下熟悉的人共用實驗室吧。”
“熟悉的人……”倪修介想到了兩個人——韓希和沈麓夕。前者是死纏著自己的小女生,後者是……
他看了看懷中的穆荍雪,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就拜托你幫我聯係一下沈麓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