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闖蕩江湖 第三十節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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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一涵太過孤僻不喜與門下食客來往也不喜歡身邊有人伺候,因而宜管事遲遲無法接近他拿到鬼島布防圖。即便是晏嘉勇和瑋瑤改裝易容扮成丫鬟,要接近林一涵還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自瑋瑤從宜管事那裏聽到了丫頭的事,雖說為了大局和丫頭他公孫瑋瑤可以稍作壓製不去見丫頭。可是老天偏生要兩人碰著,這可不能辜負上天的安排。
林一涵不知得了什麼怪病,整個人都垮了,不但渾身長紅斑,還怕風吹,風一吹就頭疼,還身體發抖。作為林一涵最親近和最相信的人,丫頭和曉姝自然就要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宜管事給林一涵號了脈,診斷了病情,後又開了藥方子,正要吩咐侍女枚艾(晏嘉勇)去煎藥。丫頭很有理數地從林一涵床邊站起身,對著宜管事施禮說道:“不敢麻煩先生,煎藥的事就交由小女去做。”丫頭這禮貌卻生分的模樣,著實如尖刺一般插進宜管事的心口。宜管事還來不及從打擊中緩和過來,丫頭已經先枚艾一步將藥方拿到手裏。丫頭徑直走出房間走去藥房的方向,宜管事見狀反應過來,立即對枚艾吩咐道:“去幫小姐的忙。”
瑋瑤看到的情況是這樣的,丫頭冷著一張臉在枚艾的引帶下進入了藥房。他情不能自已快步上前,正要拉住丫頭的手。可他剛伸出的手卻被枚艾生生擋了下來,枚艾拉住他的手說道:“式灸,宜管事吩咐的藥備好了沒?姑娘要給公子煎藥。”瑋瑤知道自己失態,卻不甘心錯過這次的機會,他掙開晏嘉勇的手,抓住丫頭,稍調整了一下語氣說道:“姑娘,外麵下著雪,你穿得這麼少當心著涼。要不過去烤烤火,暖和一下。”丫頭笑著拒絕了他的邀請,式灸接著說道:“姑娘,可知道下第一場雪最適合去幹什麼?”丫頭很是機械的說:“祭拜先人。”瑋瑤渾身一抖,這個回答正是他要的。
丫頭給了曉姝一個眼神,曉姝便命令幾個小侍女出去,接著自己站在房間外把風。丫頭見閑人都退下了,便開始脫衣服。晏嘉勇先是被驚住了,也忘了避嫌。等他反應過來想要背過身去時,卻發現丫頭把自己貼身的長衫脫下來舉到二人麵前。原來那件長衫大有玄機,裏麵不但描繪了鬼島布防圖,還記錄了林一涵派去做臥底的大部分暗氏所在的派別和身份。這些日子,林一涵與暗氏商量計策時,丫頭總是在他身邊,加之林一涵對她沒有戒心,所以丫頭暗自記下了那些內容,同時為了逃開林一涵的眼睛,她趁著沐浴的時間將所有的信息記錄在自己的貼身長衫裏。晏嘉勇和瑋瑤驚訝不已,丫頭不是被林一涵控製了心智了嘛?為何現今?
“小妖,希望這些對你們有幫助。”丫頭說完就把外衣穿好,對著門外的曉姝說道,“曉姝,進來。給公子煎藥。”
時候經過宜管事、晏嘉勇和瑋瑤的一番商量,決定讓晏嘉勇借上岸購藥的機會把地圖帶出去,把消息傳給宜管事的上級,再商量“滅鬼”的計策。
說來也怪,自那次送圖之後,丫頭便再也不來藥房,瑋瑤都在懷疑她是否在船上了。可是奇怪的事也發生了,他們所在的這條大船本是向著鬼島的方向全速進發的,可是近一段時間,大船常常無緣無故停在海上,且一停就是好幾個時辰大大減緩了船速。其實這隻是因為林少爺為了博丫頭一笑。原林一涵漸漸厭倦了丫頭那虛假的笑臉,他十分想看看丫頭真心的笑容。萬分困擾之時,偶然看到海豚躍出水麵的丫頭竟然莞爾一笑,那畫麵打動了林一涵,因此他才常常駐船等待海豚或是什麼能使丫頭開心的景象出現,丫頭的心被他封印了,可他卻是要自欺欺人地見著丫頭幸福微笑的樣子。
就在林一涵自以為是的沉浸在船上度過的美好時光,外界卻悄然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了不驚動林一涵的爪牙,宜管事一方的人和被林一涵重挫的少雄幫兵分幾路,暗自進行一些部署和安排。比如晏嘉勇借著與晴水香完婚一事為由,可以聚集大批武林人士。而這一舉動在外界看來不過是晴、晏兩家在這危難之時為了保存兩家利益聯合起來了,並不會讓林一涵的人察覺異樣;比如幾大幫派首領聚集與血手彌勒商議這次莫名屠殺一事的調查結果,這調查江湖屠殺一事本就是血手組織的任務,因而此次的聚會並不是很貿然的挑釁,反而是要不動聲色的滅了血手彌勒再找人代之。
晴家和晏家的聯姻,是江湖上的大事件。雖說最近江湖上比較動蕩,殺戮很重,可這兩大家的喜事來湊熱鬧的人可是不少。其實都是晴、晏兩家繞過各派的內鬼暗地裏通知了各派的上位者。可外界瞧著這場熱鬧不過是江湖人怕事懦弱的表現,因為認為武林人士在麵對強敵時,要不就是想靠著一個堅厚的靠山,要不就是想多拉一些人與自己一同玩兒完排解一下黃泉路上的寂寞。不論外人如何認為,晏嘉勇的婚事很成功地聚集到一支“滅鬼”力量。
這晏家一派極力想要聚集更多的力量,而林一涵一派也把這次婚宴當成了一次機會,隻要懂點手腳這幫江湖大傻的命還不是輕鬆拿下,反倒是給他們省了不少力還提前完成計劃。
最有效最省力的殺人方法莫過於毒殺。林一涵麾下的暗氏一番計較之後決定在晴、晏兩家喜宴的酒菜裏做點手腳,讓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集體歡歡喜喜地去到極樂世界。
晴、晏兩家聯合起來果然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這一場婚事在江湖上轟動一時,各門各派紛紛派出了各自門派中比較有號召力的一輩出席此次大事。
就在酒宴當天,場麵熱鬧非凡,晏家所在整條街都圍滿了人,愣是裏裏外外圍得水泄不通,就是那一般人家的房頂上和路旁的稍有些高度的樹上全是那些沒得資格來吃酒而選擇看熱鬧的人。大家指指點點嘻嘻哈哈的,都是不想錯過這麼個大事件。這看熱鬧的雖是不少,卻是不及來赴宴的三分之一。
正午時分這場為期三日的大喜宴終於在晴、晏二位老爺的道謝詞中拉開帷幕。這江湖人雖是不如官宦之家那麼的講究,但婚禮的操辦卻是不馬虎的與那官宦之家的卻是十分相似。晏嘉勇一身筆挺的新郎官打扮,手持大紅喜球,背對赴宴的客人,麵對著喜堂之上掛著的祖宗訓示。而新娘子則身著大紅的嫁衣蓋著繡有龍鳳呈祥圖案的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羞羞答答地從裏堂走了出來。筵席中有不少起哄的聲音,晏嘉勇那背影頗有些以身殉道的大義凜然,而新娘子駝著背,很是風塵風範地扭捏做作地走到晏嘉勇身旁。喜娘喜笑顏開把晏嘉勇手中的花球上的紅綢的一端拿了過來交到新娘子手中,不知口似塗蜜的喜娘說了什麼喜慶的話,她單薄的聲音被群雄的叫好聲淹沒,絲毫聽不見。交拜玩天地和父母,這對新人被送入新房,一對新人必須在洞房之前,必須一同正襟危坐在新房裏行完一係列的禮節,然後閑人退下兩人就開始背誦祖宗傳下來的夫妻間的“訓誡”,無非是些丈夫、妻子的責任以及要如何相處和處理家族關係之類的(長篇大論的對語足足有一兩萬字)。而兩家的親人就負責招呼賓客,保證大家吃的開心喝的痛快。
這新房裏隻剩下一對新人靜坐在房中。仔細瞧瞧那坐在凳子上的晏嘉勇竟不是晏嘉勇,而是一個樣貌十分像他的男子。原是真的晏嘉勇帶領一隊人馬去闖鬼島,趁著島內守衛較弱之時來個一舉殲滅。那個假的晏嘉勇是晴家一名部下。男子很是有禮貌的對晴家小姐行禮說道:“大小姐,現下四處無人,您還是掀下蓋頭休息休息吧。”那女子一聽邊畏畏縮縮地扭過身去,以表拒絕。男子垂手作揖:“小人無意冒犯小姐。一到晌午,待外間的事情都解決了,小人立刻離開。此刻還請小姐多擔待些。”新娘子隻是嗯嗯啊啊的回答他的話,並不說話。
那扮作晏嘉勇模樣的男子,雖說隻是個小分堂的副堂主可是觀察力卻是很敏銳,晴家小姐出了名的嬌小潑辣,人送外號朝天椒。他瞧著眼前的大小姐一直駝著背閃閃躲躲的,他瞧著她的身體似乎比平日裏壯碩了許多。今日的大小姐行為十分怪異,一改往日小辣椒的作風,卻是扭捏的不成個樣子。他再仔細瞧瞧竟然發現大小姐袖口半露的小指粗壯的讓人難以接受。他立馬伸手去掀新娘的蓋頭,可這新娘子也不是吃閑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擋住了那一擊,然後身形一轉由凳子坐到了床上,尖著嗓子說道:“哎喲,好你個色鬼竟敢冒犯本小姐。”兩人在房中大大出手,不分上下,那個新娘子因為蓋著蓋頭所以吃了些虧。那男子使了一招聲東擊西,趁著新娘子護下盤的時候,出其不意掀了紅蓋頭,看見了新娘子的廬山真麵貌,隻那一眼差點沒吐出來——臉上有不少胡茬子的健碩男子,塗抹著胭脂口紅。原來晴水香擔心晏嘉勇安危,以未來少夫人的身份強迫琦聰假扮自己去成婚。而她自己則去追她那愛也不是很也不是的對頭冤家去了。
琦聰自從護送完丫頭他們後,就一直留在晏嘉勇身邊,因而晴府上下也是認得他的。男子問道:“小姐現在何處?”琦聰無奈的回答:“少主夫人?去收拾我家少主去了。”
再說外麵的宴會,那些暗氏本以為可以不費力的收拾在場的武林人士,卻不想他們被反將一軍。連日來他們為躲人耳目,購買製毒的藥材時,都是分開在好幾間不同的藥鋪購買,但他們去不知道,這一帶的藥鋪、飯莊、客棧十有七八都是晏家的產業(暗有產業並不為外人知道)。所以晏家早早的就根據他們購買的藥材推測出他們所配之毒,又研製出解藥添加在酒菜中。為了省時省力的滅掉那批暗氏,正義一派早已在他們入住的客棧裏設下了小圈套,那就是用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毒害他們。那毒發的引子就是喜宴上酒水裏多添加了一味藥材的解藥。害人終害己,這句話也不知該送給誰,要不是十幾年前那些貪心陰險的所謂武林人士做下那莊滅絕人性的事,今日也不會招來這些禍事,而林一涵一派雖是為了報仇,卻又牽扯了太多人,殺戮太重。而今的勝與負似乎隻是個落寞的結局,傷害已然是勝利的喜悅所無法平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