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闖蕩江湖 第二十六節 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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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日晏嘉勇與丫頭一行辭別之後,他並沒有起程趕往其習,而是在分堂鬱悶猶豫了很久很久。
這其習的晴家跟他晏家可說是有數世的孽緣,紛紛擾擾總是纏在一起,其間的糾葛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起先兩家處於對立,鬥了幾十年愣是分不出高下。而後的一場江湖正邪之戰中,正派屢屢挫敗,不得已之下,晴、晏兩家冰釋前嫌,與各大派聯手一起挫敗邪派的圍剿。自此兩家發現聯合起來所得的好處遠遠大於相鬥,但由於相鬥了多年彼此之間芥蒂叢生,很難一下相信對方,因而就采取聯姻之法,加深兩家之間的牽絆,以達到最大利益的獲得。
晏嘉勇父輩中並沒有與晴家結親的,因而家族的曆史重任就壓到了晏嘉勇這一輩的肩上。巧的是晏家和晴家女主同時懷孕,家長便決定若他二人性別相異,就把這兩個未出世的娃娃的親事定下了。所以原本與晴家有婚約的是晏嘉勇的大哥,可巧的是晏嘉勇的大哥命薄,不足一歲就夭折了,興許是晏嘉勇跟晴水香的孽根深重吧,即便他晚出生了四年,依舊逃不開與晴水香的糾葛。
“真不想見到那臭水溝。”晏嘉勇嘟囔著,“可是為了兄弟,不得不豁出命去了。”
晏嘉勇便命人打點一切,向其習出發。
趕往其習,大約需要十幾日的路程,在這期間,晏嘉勇夜不能寐食不知其味,一門心思想著既避免與晴水香見麵,又不毀他晏少俠美名地拿到檗脂琥珀的方法。
思來想去,比較可行的方法就是挑個晴水香不在家的日子,直接拜見晴伯父,以情義道義動之。如若不然隻有犧牲自己……“以身喂虎(母老虎)”。
思索之間,他的表情就變得異常的悲壯,隻覺他晏嘉勇不辱少年俠士之名,為道義二字竟能如此大義舍棄小我。
抵達其習後,晏嘉勇去分堂換了身幹淨的行頭,帶些手下和禮品就趕往晴家去拜見。他事先已然派人打聽過了,此刻晴家大小姐離府去參加某某大爺千金歸嫁之喜,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晏嘉勇就快馬加鞭趕往晴府,趁著惡女不在趕緊把事辦妥。
晏嘉勇進了晴府,見過府中兩位尊長,他生怕晴水香突然冒出來,寒暄了一回就奔主題去了,他將公孫瑋瑤如何中毒,解毒之法都簡短的告知了晴老爺。
晴老爺一聽是南江首富公孫家的公子,便豪爽的答應下來。雖然檗脂琥珀十分名貴,但這其間的厲害關係,可不是區區琥珀能夠比擬的。若他一時小氣不肯贈藥,得罪了江湖極享勝名的公孫家以及與其交好的世家不說,還壞了自家名聲,如此一來隻怕晴家也難以在江湖立足。若自己好心贈藥,雖失去了琥珀,卻能與公孫家交好還得了個好名聲,加之公孫家乃名門望族,指不定會拿什麼好東西謝自己呢。如此一盤算,晴老爺自是答應下來。
晏嘉勇感激萬分,起身作揖。晴老爺笑著走到他身邊說:“賢侄多年未來我府中,難得今日來了,必是要留他幾日,與香兒、夏兒聚聚才是。”
晏嘉勇趕忙拒絕,倒不是他不懂禮數,隻是他有必須馬上離開的理由,而且“義正言辭”的:“伯父,小侄也十分想多留幾日,奈何好友瑋瑤命在旦夕,急需此琥珀,不容耽擱。待此事解決之後,我定讓好友公孫來府中拜訪。”他心中暗想,我隻是說讓公孫瑋瑤來,可沒說我一定要來,晴伯父您可聽清了啊。
聊完,晴老爺親手將檗脂琥珀交與晏嘉勇,又送他出了府。
晏嘉勇騎在馬背上,拿著裝琥珀的錦盒,笑得十分得萬惡,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得意忘形,能不見到臭水溝就拿到琥珀,真是隻有自己這般有勇有謀的年少俠士才辦的到。
到了其習分堂大門口,晏嘉勇利落地一躍,下馬。對身後的手下說:“馬上挑幾個能幹的人,準備準備,隨我出趟遠門。”
“少主,剛來就走?”手下問道。
“救人的大事不容耽擱。”晏嘉勇說完就,快步走進分堂大廳,一路走來人人都喜笑顏開的跟他問好請安,他心想真是人開心看什麼都清爽舒服。他樂嗬嗬地拐過走廊,走到自己房門前,順手推開門。隻是一瞬間的事,他晏嘉勇就在房門剛拉開一條細縫的時候。足尖一點,身形一晃,已從房門前閃到門前小院子的花叢裏,他要繼續逃跑時,隻聽身後一聲嬌嗔:“混蛋,你別跑。”
原來晏嘉勇的嗅覺十分靈敏,在推開房門的瞬間就聞到了晴水香身上的味道,因而他瞬間施展輕功逃命。奈何晴水香也不是吃素的主,就在晏嘉勇轉身逃跑的時候,追了出來,一聲嬌嗔威懾一下晏嘉勇,同時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揮了出去,繞住了晏嘉勇的右腳踝。
兩人停在了開得正旺的矮花叢中,晴水香瞪圓了雙眼:“跑,跑,看你往哪裏跑。”
晏嘉勇毫不示弱回道:“想知道我往哪裏跑,你放了我就知道了。”
晴水香氣得臉蛋略紅,知自己罵不過他便無理取鬧:“少給我耍滑頭,你這混蛋,到了其習竟然還躲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本少爺忙得很,沒時間看你。”晏嘉勇將真氣注入右腳企圖掙開束縛。
“混蛋。”晴水香被他氣得不輕,右手持鞭往回收,她要正正經經地教訓教訓著該死的晏嘉勇。
晏嘉勇右腿被突然拉向另一邊,他由站立變成了一字馬,整個人險些隱沒在帶刺的花叢中。
被花刺紮得有些疼,晏嘉勇沒好氣地叫道:“好你個臭水溝。”
晴水香見他那副狼狽樣,又好氣又好笑,不由得放鬆了戒備:“哼,誰讓你躲著著我的。”
就在此時,晏嘉勇自覺機會到了,撈起腳邊的鞭子,猛地朝往回拉,晴水香竟然就站不住腳,正麵超花叢倒下去,晏嘉勇腦海閃過這個想法:那滿是花刺的花叢絕對會毀了她晴水香自認為美麗動人的臉,於是他奮力躍起,半空一個旋轉,十分有力地一腳將晴水香踹到花叢之外,而他自己則不幸的正麵跌入花叢裏,他在心裏哀號:我的臉。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晴水香趴在地上啊啊地大聲哭起來,剛慌忙從花叢中起身的晏嘉勇來不及查看自己臉上的傷,就奔到晴水香身邊,伸手扶她起來。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特別是凶狠的女人,這代表他要慘了。
晏嘉勇安慰道:“怎麼啦,女俠?”
“你……你混蛋,踢我!”晴水香賴在地上不起來,還直踢腳耍賴。
晏嘉勇被她這一鬧沒了章法,忙解釋:“那、那是為了救你,一時失了……”不待他說完,晴大小姐的哭聲更大,淹沒了晏嘉勇的話:“你就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她罵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像是哭得太傷心而哽住氣息一般。晏嘉勇一急半跪倒在她身旁:“女俠,女俠,你……還……?”
這“還”字還沒說完,他口中的女俠就抓住了他的手,反折到他的背上,將他整個人正麵壓倒在地。女俠又接著騎上他的背,晏嘉勇大喝:“好你個臭水溝,竟敢陰我。”
晴水香用力拍他的後腦勺說道:“臭混蛋,死混蛋,還敢嘴強。”
“你下來,我們再打過。”晏嘉勇十分地不服。
“偏偏不下來,你能把我怎麼樣?”晴水香很是得意。
“哼,好個放浪形骸的女子。還沒嫁人呢,就坐到男人的身上來了。”晏嘉勇憤恨道。
“遲早是你的人,還忌諱什麼?”晴水香依舊得意,還下恨手掐晏嘉勇的背。
晏嘉勇吃疼,大叫一聲,此時不遠處某人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將晴、晏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不看還好,一看不遠處,一眾大小門下,圍了不少,正看得開心……他倆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