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闖蕩江湖 第十八節 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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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瑤中毒之後,就被晏嘉勇帶回了天霜堂分堂。丫頭一行匆匆離了客棧趕往那分堂所在。
馬車還未停穩,丫頭就跳下馬車就往天霜堂分堂的宅子大門口跑去,宜管事和曉姝也緊隨其後趕了上來。
守門的衛士見丫頭莽撞地衝了過來,伸手攔住她:“姑娘,請止步!”
丫頭知道自己太心急忘了禮數便對他行了禮說道:“我是你家公子舊識,特意趕來拜訪還請通報一聲。”那守衛見丫頭長相、穿著打扮知她定不是尋常人家,不敢怠慢便讓人去通報自家少主。
晏嘉勇出來一看,見是丫頭激動不已,領著丫頭等人就進了府,去到安置瑋瑤的房間。
丫頭看著麵無血色,皺眉昏睡在床上的瑋瑤,心裏頗不是滋味。眼前這個恍如屍體的人就是數月之前跟自己看荷花的瑋瑤嗎?她不敢相信,她僵在瑋瑤床邊,在心裏喊了無數句不可能。
宜管事也不管丫頭,伸手為瑋瑤號脈檢查。
晏嘉勇是個極有江湖義氣的青年,在瑋瑤受傷之後不僅衣不解帶的照顧他還重金尋賞名醫。那些大夫對瑋瑤中的毒束手無策也就算了,可天下就那麼許多貪利的小人,假充神醫趁機訛詐,吃了幾次虧後晏嘉勇再不輕易相信那些所謂的大夫。因而在宜管事為瑋瑤號脈的時候,他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期待,隻是看著一言不語的丫頭說:“姑娘,這幾個月來,我和公孫兄找你找得好苦啊。現下你終於回來了,可……”
丫頭恨不得自己代瑋瑤中毒,這些個禍事都是自己出逃惹出來的,如果當時把自己的隱衷老實跟他說,是不是會少了這許多的曲折?
“公孫公子中毒之初,可是臉色泛紅?”宜管事問道。晏嘉勇回道:“確是泛紅,前兩日那紅才退去。”
“大家放心,公子身上的毒毒性雖烈,可還是有解救的方法。”宜管事點點頭說。
這一句話真真是給了丫頭和晏嘉勇無限希望。
“如何(怎麼)救?”晏嘉勇和丫頭齊聲問。
“這毒雖有解救之法,可是……”宜管事似乎有難言之隱。
丫頭心想不管有多難都要救瑋瑤,急切地說:“宜管事,你就直說吧。”
“這毒名喚重劫,共有六重劫難變化,在中毒之初血色衝頭,中毒之人會臉泛紅色陷於昏迷狀態;待毒素蔓延至第二重,中毒之人聚集在腦中的血會散至全身,他也會清醒過來;可之後毒性的發作也會越來越快,變化至第三重之時,中毒之人雙手無法動彈;毒發至第四重時下肢無法行動;至第五重毒侵入腦,中毒之人會產生許多幻想而後死於驚恐之中;即便是人死之後這毒性依舊存在於屍體之中,這第六重變化也就是毒性會隨屍體的腐爛向周圍傳播。”宜管事為他們細細說明這毒藥的毒性,“若要救公孫公子,隻需四味藥便可,可這四味藥實是難尋,一味是極西之地的寒冰,一味是蟒族的水蛭王,一味是檗脂琥珀,一味是了海深水裏的紫沙白魚。”宜管事心想:怪哉,這重劫之毒世上僅有三丸,其中兩丸早在十幾年前就被人服用,為何公孫公子會中如此罕有之毒?是何人與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這些個怪藥除了檗脂琥珀,其他的真是聞所未聞。”晏嘉勇說。
丫頭焦急的問:“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宜管事遲疑一下回答道:“長則半年,短則數月。”
“要解此毒卻是費時,好在其中兩味藥並不需要我們費時去找,那紫沙白魚在下有幸得到過一尾,已經製成藥粉,現正帶在身上。而那檗脂琥珀就靠晏公子了。”宜管事說道。
檗脂琥珀是其習晴家的鎮宅之寶,也就是他晏嘉勇畢生克星晴水香的陪嫁之物。要得那琥珀說來容易,可實際其中的艱難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啊。晏嘉勇想到晴水香揮舞皮鞭大笑的樣子就慎得慌。
丫頭一聽晏嘉勇能拿到檗脂琥珀,心稍稍放寬了些,她對晏嘉勇說:“還請公子出手相助。”晏嘉勇俠義心腸,又最經不住漂亮女子相求,就咬咬牙答應下來:不就是一個晴水香嘛,打不死她。
“至於另外兩味藥,我等需抓緊時間趕往西方,先去舜佑取得水蛭王,再西行去尋寒冰。”宜管事說道:“事不宜遲,今日打點行裝明日我等就起程。”
丫頭點頭,對晏嘉勇說:“晏兄,那琥珀現下何處,可否讓小女與你同去,取了來?”
晏嘉勇哆嗦了一下,立馬製止:“取這藥恐怕要廢些時日,為節約時間,不如姑娘一行先行西去,待我取了那藥,就趕去與姑娘會和。”
“公子所言極是,眼下公孫公子雖以龜息功延緩了毒發,可不容耽擱。我等一路用信鴿聯絡,將行蹤告知晏公子便可。”宜管事附和道。
當夜堂中上下忙著打點行裝,晏嘉勇還挑選了十三個分堂精英陪同丫頭他們上路。
為了爭取時間,第二日丫頭一行十八人乘船西行趕去舜佑。而晏嘉勇則是在家躊躇半日方動身趕去其習。
上船之後丫頭一直守在瑋瑤身邊不肯離去,大家不便說什麼,也由得她去了。
晚上,吵雜的客船也安靜下來,守了瑋瑤一天的丫頭,跪坐在床邊趴在瑋瑤身旁睡去了,這是她來這裏後第一次沒有失眠,可睡夢中的丫頭卻流了一臉淚水,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丫頭夢見自己找齊了所有的藥,可給瑋瑤服下後,瑋瑤吐血死在了自己的懷裏。她明知道那是夢境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從夢中清醒過來,無助的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瑋瑤死去。就在丫頭淚流不止,低聲抽泣呼喚瑋瑤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滑過丫頭的臉。
“丫頭,丫頭。”虛弱而又熟悉的聲音將丫頭從噩夢中喚醒,丫頭睜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似乎看見瑋瑤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地望著月光下的瑋瑤,竟說不出話來,她都分不清是夢是真了。
瑋瑤壞笑著俯身下去,緊緊將丫頭擁在懷中,丫頭哭得更厲害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瑋瑤感受著丫頭因痛哭而顫抖的身體,心裏對丫頭出走一事的怒意早已不覓蹤影,隻留重逢的喜悅。
丫頭緊緊抓住瑋瑤深怕自己瞧見的隻是一場夢,抑或怕他還在惱自己就此離去“瑋瑤,瑋瑤……”丫頭不停低喚。瑋瑤聽得丫頭如此動情的呼喚,那毫無血色的臉上瞬間露出如花朵綻開的一般的甜美表情。瑋瑤擺正丫頭的身子,使自己能正視丫頭,丫頭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淚痕和焦慮,瑋瑤長舒一口氣,忽然湊身過去,吻上的雙唇將分開數月的相思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中。丫頭不似以前那樣抗拒,就那樣坦然接受了。
後半夜兩人相依敘別情之時,丫頭將自己穿越前後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瑋瑤。要不是這數月的經曆,以及瑋瑤此次遇害,丫頭恐怕一時難以發覺自己對瑋瑤的眷戀。現在回家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留在這裏留在瑋瑤身邊。而瑋瑤自知自己命不長久,因而並不在乎那許多身外之事,他隻想和丫頭好好度過剩下的日子,聽得丫頭說的那許多荒謬之事竟也相信了,心想:這也好,待我死後,你就可以了無牽掛的回自己的世界了。
或許丫頭忘了,瑋瑤如此醒來,會加速重劫之毒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