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闖蕩江湖 第六節 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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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瑤隨自家管家回了丞相府,一回家就被一群老小團團圍住噓寒問暖的,他可是公孫家的小祖宗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他不聲不響的偷出府去,可把上至公孫老太太下至貼身丫鬟急得死去活來的。
公孫老太太極疼惜地將瑋瑤摟進懷中,撫摸著他的頭:“心肝兒啊,你要出府叫了小子丫鬟大大方方出去便是,何苦讓我這老骨頭白白擔心喲。”一摸之下老太太又急了:“你頭上那發簪呢?”瑋瑤自打進屋以來表情就是那種被困的死死的金絲鳥的哀怨表情,他頗不在乎地回道:“送人了。”老夫人急得差點昏過去,還是身旁的老嬤嬤手快扶住老夫人單手替老人家順氣:“小祖宗哦,那東西可是能亂送人的。”老夫人說:“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嘛!送給誰了?叫管家取了回來,要什麼寶貝不行偏那發簪不行!”
瑋瑤站直了身體對老夫人說:“奶奶,您雖常說那發簪是保我性命之物。可我隻當他是一件隨身的小物件,今日我即將它贈給了朋友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老夫人氣得直喘氣嬤嬤丫鬟急了手腳拿藥的拿藥,端茶的端茶,安慰的安慰。隻有公孫瑋蓮靜靜的什麼話也不說,她最了解瑋瑤的性子,那孩子平日裏很是冷漠不愛與人親近,如果他以心愛之物相贈某人,那此人對他而言定是極其特殊的。瑋蓮起身走到老夫人身邊,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對瑋瑤說:“小弟出去一天定是累了,不如早些回房休息。”瑋瑤便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瑋蓮將其中的厲害分析一遍給老夫人聽。無非是從瑋瑤冷心冷性根本不把人放在眼中,也難讓與女子成親,以後會不便公孫家香火延續;還有從那發簪的樣式什麼的來分析,那發簪定是送給了某位小姐。如果查到那位小姐姓氏名誰,倒是可以解公孫家一難。老夫人聽後連連說是,叫來管家,下令去查瑋瑤將發簪贈與何人。
瑋瑤回到房中,退去下人仰躺床上,心想,小丫頭,如此一來我家裏人掘地三尺都會把你找出來,這下……整不死你。
說來也怪瑋瑤對丫頭與他人相比雖是不同,可除了想要惡整她瞧她難受之外似乎也沒什麼更多的想法。隻是為自己身困閨閣的無奈與無趣都發泄在了丫頭身上。
當天傍晚丫頭的名字就被上報給了公孫老夫人,老夫人情緒激動叫來兒子商議此事。公孫宇心下愉悅,自從瑋瑤他娘死後,自己一心都放在了瑋瑤身上,隻可惜這孩子性子冷僻從不與他親近。今兒一聽瑋瑤竟將發簪送與姑娘家,心中大喜,隻覺得手中抱著一白胖的大孫子一般。於是他便承諾母親將丫頭要了來給她老人家做孫媳婦。老人家聽了這話自是高興不已。
隻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瑋瑤對丫頭用情那般深,以致後來他會放棄家族行走天涯隻為尋找丫頭。一代豪門就如此落寞下來,真是叫人悵然不已。
翌日,公孫老夫人找來竹洛閑話一回,竹洛來洛秋府隻有十年時間,並不知瑋瑤男子身份,因而也沒猜到公孫家的用意。
“今早,丫頭們拿了方繡帕給我,我瞧那紋樣繡工真是眾人不及,心裏喜歡。想來定是出自伊(你)手,老婆子我豁出老臉來,要向管家娘子討些來。”老夫人說話間,一丫頭已將那方繡帕呈給竹洛。竹洛一瞧就認出那是前些日子二小姐的丫鬟從丫頭那裏得的:“老夫人,您若要奴家那勞什子的繡活,奴家自是雙手呈上。隻是這繡帕並不是奴家所繡,你可為難奴家了。”老夫人心中何等清明,本就是找借口要瞧那丫頭,現下竹洛上了鉤就開始收線:“哦,管家娘子說笑了,府中事情我還是了解些的,若說繡工如此出眾的女子我還不知,那就是你在欺騙老婆子我。”竹洛失笑:“此人剛進府中,因而老夫人不知她。如若不信奴家叫了她來給老夫人瞧瞧。”
鴻鵠館內,小三於書房內寫字,丫頭正給小三磨墨,墨香、侍琴兩人皆在內房做繡活。其餘小丫鬟有幾個在外房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此時正是盛春,有幾個丫鬟在院子裏鬥草,將摘的花草放在石桌上“比拚”起來。
春日午後本是睡覺好時候,小三寫了寫字就乏了正欲吩咐墨香替他鋪床,不想娷麗來傳話說是竹洛叫丫頭姑娘去一趟。小三眼皮垂了下來揮手說:“早去早回。”
丫頭隨娷麗來到西廂別苑,一進內屋就覺得眾人眼神犀利的想要把自己看通透一般。她極不適應隻將頭低著請了安。竹洛拉起丫頭的手走到老夫人身邊:“老夫人就是這孩子,您瞧瞧。”繼而又對丫頭說:“丫頭還不見過公孫老夫人。”
那老夫人瞧丫頭長相身段都是極好極出眾的,心裏自是歡喜得很,拉著丫頭的手不住的婆娑:“好個俊俏的丫頭,真比畫裏的仙女兒還清秀可人。”丫頭心中迷惑,這是唱的哪一出?
還不待老夫人多瞧幾眼,瑋瑤收到消息快步走了進來:“聽說奶奶這裏來了個天仙似的人物,瑤兒也來瞧她一瞧。”竹洛也是見過瑋瑤的那摸樣比起丫頭更勝一籌:“小姐說笑了,哪能與姑娘相提並論。”
瑋瑤不多說什麼,抓起丫頭的手對在座人士丟下一句:“不如姑娘隨我去,好讓我請教請教這女紅之類。”老夫人暗笑也不阻攔:“下去吧。”得了令一般,瑋瑤硬拖著丫頭退出去了。
剛到進房瑋瑤就屏退左右,丫頭甩開他的手就沒好氣地說:“幹嘛!”瑋瑤打開檀香扇優哉遊哉地扇著:“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今日你家祖宗十八代都得被她們問上一遍。”丫頭看見瑋瑤就想起昨日之事,怒火中燒:“與你何幹,我要回去。”說著丫頭就舉步往外,瑋瑤不等她跨出房門,身形一閃已至門前,將門順手一關,自倚在門上收起折扇說:“怎生如此絕情,不與我好好聚聚就走。虧了我日夜念著你。”丫頭隻覺好笑:“我與你相識不久,似乎還沒熟絡到有話可聊。”說完就要推開瑋瑤出去,瑋瑤雖充作女子來養,可他卻沒少練功夫。隻順手一攬就將丫頭橫抱在懷中,丫頭極力掙紮:“混蛋。”她可不想大叫放我下來,因為此時此刻那句話顯得過於曖昧。
瑋瑤將倔強的女子扣在懷中,徑自走到凳子旁坐下。兩人大眼瞪小眼,丫頭咬牙切齒:“你鬧夠了沒?”她自是感覺到瑋瑤所為隻是出於玩心並沒有什麼情欲成分,所以心中的憤怒還尚可壓抑。瑋瑤一手攬著丫頭的腰,一手執扇抬起丫頭下頜,在她耳邊輕語:“這都猜不出來?”丫頭無語,心中憤恨一回,低吼道:“小鬼,手法太拙劣了。”
瑋瑤一聽心中得意,就低頭吻上丫頭的雙唇,隻是單純的觸碰並沒有深吻。丫頭臉一紅推開瑋瑤,極力掙紮。瑋瑤見狀玩心大起:“反正四下無人,你我不如就……”他故意拖長語調,丫頭心下一驚,拚命的推開瑋瑤越發靠近的臉:“流氓!”不想瑋瑤突然停住說:“不如聊聊女子間的私房話。”丫頭一時石化,僵在那裏,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
丫頭掙紮出他的懷抱,站到一旁:“誰和你聊。”說完就氣衝衝地往外衝,剛要開門,瑋瑤不知何時移到她身後,從身後環抱住丫頭還將下巴抵在丫頭肩頭。丫頭心下一驚,怒吼:“公孫瑋瑤!”誰知他保持這個動作,伸手將門打開:“恕不遠送。”
丫頭掰開他的那隻換在自己腰間的手,一腳踢向瑋瑤的腿,咒罵的話還沒說出來,丫頭隻覺腿骨疼得厲害,可倔強如她即便眼淚充滿眼眶,也強忍著不肯落下。
瑋瑤原用真氣護體,丫頭一腳來得毫無預兆,他來不及收斂真氣就將丫頭的腿震折了。他一下急了,一把扶住丫頭又將她抱進房中放到床上。丫頭咬著嘴唇不肯呻吟一聲,瑋瑤檢查了下傷口:“我替你把骨頭複位,會很痛忍著點。”
丫頭皺著眉點頭,汗水順著臉頰滴落。瑋瑤話不多說,隻聽哢哢兩聲就將骨頭複位了。丫頭疼得抓緊床單,依舊不吭一聲,瑋瑤心裏疼惜將她攬入懷中:“疼就哭出來。”
也許是那刻的瑋瑤太溫柔,也許是腿太疼了,也許是穿越到這個時空心理積壓太多的負麵情緒……總之將自己偽裝的如鐵石心腸的張冉,竟在公孫混蛋麵哭得痛徹心扉。她強壓著不哭出聲音,任淚水嘩嘩地靜聲流著。
瑋瑤心疼地看著她:緊咬著唇,肩膀上下抽動,眼淚簌簌往下落。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就安靜的坐在旁邊為她擦拭著淚水,就在他指尖觸碰到丫頭臉頰的瞬間萬般情緒在心中滋長:原來眼淚是帶著溫度的,原來人不是冰冷的,原來自己的心也會因別人而疼痛……
看著哭的壓抑無聲的丫頭,瑋瑤心中一下變得祥和,探手將淩亂的發絲理順,探下身去動情地吻上丫頭的眼睛,他償到了丫頭眼淚的味道——鹹鹹的暖暖的。
丫頭,人可以溫暖另一個人嘛?丫頭,我可以相信你嗎?丫頭,丫頭……瑋瑤在心中輕喚,內心中某種情緒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