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春之思 第十一章:所謂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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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月走出大殿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才在裏麵的發泄,真是讓人愉快極了。在府庫看到秀麗,原本想上前和她說,一起去,卻不料看見她趴在邵可的懷中大哭。微微一笑,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便轉身離去,卻在門口遇到了楸瑛。
“她會沒事的。”歆月以為他是來找秀麗的,好心的對她說道。
“為什麼?”楸瑛看著眼前的女子,忽然覺的她比自家的弟弟更加難以理解。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在大殿說那番話?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事實,也不應該在那個時候說。而且,隻會加深他們對你的怨恨,原本被王上所壓抑的不悅都在你身上發泄出來。”
“啊,我知道。”
“你知道?你是故意的?”楸瑛驚訝的張開嘴,“難道說,你是故意那樣說的?”
“不,那也是真心話。”歆月吐吐舌,“隻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之後,明白了自己的職責,如此而已。”
“那麼你的職責是什麼?”
歆月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一笑,“呐,不要怪璃櫻,隻是一個人活的久了,性子難免有些怪異。”
“久了?”楸瑛有些不解這個詞的意義,“就算再久,最多也不過100。”
“滄浪江河下,何人踏歌而來?喧濁塵煙亂,為誰踟躇忘返?青孫紅粉,輾轉零落,緇衣牽馬,待旦枕戈。三萬裏迷途繚繞,五十輪甲子回環。逾越亙古之遙,行路向曷方?春之思,夏之朝,秋之暮,冬之昧。千秋百歲,惟子與歸。”歆月目光注視著遠方,輕聲說著,“你明白嗎?”
“三萬裏迷途繚繞,五十輪甲子回環。”楸瑛喃喃著這句話,仿佛抓住了些什麼,“五十輪?難道說!但是,你……不可能!!”
“嗬嗬,笨蛋,你想什麼呢,我哪有那麼老。”歆月看著楸瑛驚奇的樣子,不由的笑出聲,“誇張誇張,隻是你不覺得五十輪比較好聽嗎?”
楸瑛看著忽然不說話的女孩,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氣息,一直以來她眼中,女孩都是笑嘻嘻的作怪,雖然是縹家小姐,但卻和秀麗一樣可以做得一手好菜,甚至味道比秀麗小姐做的更好。女孩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家事,總是一個人神出鬼沒,做著些什麼。就像是這次一樣,明明知道會如此的下場,卻依舊這樣做,她說她隻是想起了自己的職責,那麼她的職責是什麼?她說的未來又是什麼?如果她真能看見未來的話,那她能看見自己的未來嗎?如果可以,那為何還要這樣的絕望,這樣的悲哀。還是說,她無法知道自己的未來,亦或是她肯定就知道她,不會有未來。
“很少聽你說你的事情。”
“哦?你有興趣?”
“是的,如何,可否賞臉說給我聽聽?”
“哈哈,下次吧。等我回來,就給你說個故事,一個跨越了七千年的故事,整整七千年。”歆月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覺得此人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樣花心,其實或許和自己一樣,隻是在等待著什麼。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頭飾一分為二,將下麵的半個圓形遞過去,“這個你拿著,以後會有用的。”
楸瑛接過頭飾,看了看,有些好奇。
“肯定會用的上。”
“怎麼用?”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
“就是如此。聽說藍州是建在水上的是嗎?”歆月轉過身,正視著他的眼睛,“你知道嗎,其實人出生的時候,就是生活在水裏,一直到生下來為止,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生活在水中哦。”
“……”楸瑛微微皺起眉,聽著眼前的女孩胡言亂語,隻是微微一笑。
歆月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妥,合攏了嘴,隻是衝他開心的笑著,“你,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好了,我走了,秀麗也哭得差不多,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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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隊伍浩浩蕩蕩的進行著,秀麗坐在楸瑛的前麵,雖然楸瑛的騎術在全國算是出類拔萃,但長久的奔波,還是讓秀麗有些吃不消,相對來說其他大夫們都暈的差不多,除了那個精力旺盛的不像人類的葉大夫。一路走來,看著眼前這個弱小的女子一個人支持著自己瘦弱的身子,麵對著外麵的流言蜚語,麵對著他們的諷刺與侮辱,在腦海中忽然浮出了一個女孩,那個紫色長發的女子,如果是她的話,是不是麵對著一切,是否會淡淡一笑。
“歆月呢?”秀麗忽然想起了什麼,坐在馬背上四下環顧著。
“她也要來嗎?”楸瑛問道。
“恩,她說她會一起來的,所以我以為我們會一起走。不過……”
“她會來的。”楸瑛拍拍前麵女子的腦袋,衝她肯定的笑著。
此時的皇宮之內,劉輝坐在椅子上,看著茶州的方向,忽然麵前出現兩個蜜柑,回頭看去,卻見絳攸拿著蜜柑站在自己麵前。原來不是一個人……拿了蜜柑之後,撥開皮,正準備吃,忽然一隻小手從一旁伸了過來,拿起裏麵的一片蜜柑塞入自己的嘴裏。
“歆月?”劉輝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發現她正是昨日在大殿之上代表縹家的女子,“你怎麼在這?”
“這國家,我哪裏去不了。”歆月白了眼這個笨蛋王上,繼續吃著蜜柑,“……她,不會死的,放心。”
“……”劉輝看著這個女孩,忽然覺得她的容貌有幾分熟悉,“你,很像一個人。”
“白癡,這種搭話方式太老套了。”歆月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人,繼而將手伸到絳攸的手中拿蜜柑,卻不料被他躲開,一隻手就這樣落在了空中,“拿來!反正你在你上司那裏也吃了不少。”
“你不是要和他們一起去嗎。”絳攸問道。
“是啊,我是要去。”歆月吃完蜜柑,舔了舔手指,“但,他們現在還沒到,我去了做什麼。”
“歆月,”劉輝忽然喊道,“你在大殿上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廢話!誰會在那種場合開玩笑。”歆月笑了笑,“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需要那個官職。”
“什麼意思?”絳攸問著。
“縹家的事情很複雜,十分的複雜,一下子說不清楚。”歆月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在意,“你隻要記住一點,那就是縹家的人也是有做王的資格就好。”
“哎?!”劉輝問著。
“就是如此。”歆月無奈的聳聳肩,仿佛在訴說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如果沒有明君,那麼朝廷將由縹家管理,直到有明君出現。這就是縹家的責任,也是那日的諾言。”
劉輝與絳攸對視一眼,繼而將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卻見她雖然容貌出眾,但卻有著與她年紀不相符的冷寂與悲哀。
“好了,”吞下最後一片蜜柑,歆月拍拍手,“走了。”
“這就走了?”
“對了,幹將與莫邪還好嗎?”歆月忽然問道。
“哎,啊,很好啊。”劉輝有些莫名的回答著。
“還能感應?”
“恩,還有。”劉輝看著眼前的女子,卻見她身上悲傷的氣息更濃了。
“原來還有,想不到那麼長時間了,從鑄劍到現在也有幾百年了,原來還有……”說到這裏,歆月不禁自嘲一笑,“不虧是用縹家人鑄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