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魔武世界 第二卷 宮廷生活(三) 052 馬希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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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馬希的懺悔
一鉤彎月隱沒在遠方的樹蔭裏,涼風夾雜著清冷月光,吹拂著纖細的柳枝,柳枝婀娜的身姿隨風飄搖。小溪中婷婷的蓮花在涼風的吹拂下,泛起一波波漣漪,攝人心魄……
簡陋的小茅屋在朦朧月光下若隱若現,木門正前方的陳舊案幾上,擺放著莉雅的牌位,牌位正前方擱著一個小香爐,此時正香煙繚繞,香爐前方正擺著各種新鮮祭品。
楚脩逸站在莉雅的牌位前,神情肅穆,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轉過身,目光落在馬希身上,見他滿臉落寞懊悔,歎了口氣:“外公,我們先出去了,你再陪陪母親吧。”語畢,便舉步出了屋。
蒼禦宸掃了眼莉雅的牌位,碧眸中流出敬佩和感激,一閃而逝,不再停留,跟著楚脩逸出了屋。
索菲和柯達對視一眼,緊跟著離開。
金鬃走到上前,帶著鼓勵和安慰,拍了下馬希的肩膀,隨後拽著欲言又止的魯克也離開了小茅屋。一人一獸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莫名其妙的,竟建立了一種類似戰友的友情!
待到幾人都離開,馬希挪著雙腿走到案幾前,雙眼赤紅,眼裏霧氣朦朧,顫抖著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輕撫著莉雅的牌位,聲音哽咽:“莉雅,我的女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薇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會因此而失去生命,仍然可以好好地活著。”
馬希老淚縱橫,心裏又是悔恨又是悔恨:“你們的母親死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居然把過錯全怪在你們兩個孩子身上。卻不想,你們一出生也沒了母親。我這個自私的父親,居然對你們不管不問。莉雅,我知你一直是一個善良乖巧的孩子,你從未怨恨過任何人,即使是我這個不負責任自私自利的父親。但正是如此,我才更加愧疚,更加悔恨,更加無顏麵對你!”
馬希抹了一把老淚,深吸了口氣,稍稍平複下悲慟的心緒,接著又道:“莉雅啊,逸兒雖然並非你親生,但我知道,你一定一直將他視如己出,加倍疼愛。你能有像逸兒這般優秀的兒子,父親很驕傲。在你最後的生命中有逸兒陪伴,我心裏也安慰了些,至少你最後的時光並不孤獨。陛下他對逸兒很好,你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一定都會幸福的,你也可以瞑目了。”
馬希淚眼婆娑,抹去滿臉的淚水,顫著手輕撫過牌位上莉雅的名字,緩了緩語氣,輕聲道:“莉雅,父親要走了,等朝中的事情解決了,父親親自前來把你接回去。逸兒和陛下你也放心,父親定不會讓他們出事,就算拚了這條老命,父親也會護得他們周全。”
收回了手,深深吸了口氣,收斂心神,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毅然轉身離開,把滿心的悔恨、遺憾、歉疚和不舍,統統留在身後……
幾人站在小茅屋外,望著溪中開得正豔的一池蓮花,靜靜地聽著馬希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懺悔,心弦深深觸動著……
見馬希出來,楚脩逸立即上前,有些擔憂:“外公,你……”
“外公沒事,把藏在心中多年的話說出來,就好多了。現在外公真是一身輕鬆,乖孫就不用為外公擔心了!”說著,馬希牽動著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容。
楚脩逸理解馬希此刻的心情,但他無能為力。這種事,不要說一個普通人,即便淡漠如他,一個神魂境界已是合體期巔峰的修真者,在莉雅剛去世時,也久久不能忘懷,甚至現在也常常想起她。
——一切隨緣,切不可強求。
突然想起師父飛升前曾對他說的這句話,楚脩逸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希望外公能早日走出來,放下對母親的愧疚和心裏的悔恨。
楚脩逸走上前去,關好木門,隨後在小茅屋周圍設下守護結界。待做好一切,楚脩逸回到蒼禦宸身邊,抬起頭道:“父皇,我們回去吧。”
“好。”蒼禦宸溫柔一笑,彎腰將楚脩逸抱入懷中,目光掃過簡陋的小茅屋,滿池蓮花,踏著清泠的月光,離開了特瑞村……
那婀娜的垂柳,婷婷的蓮花,仿若有生命一般,在夜風的吹拂下,盡情飄蕩搖擺,似乎在向離人告別,也似乎在表達對離人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