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八章 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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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詩浣臉色微變,苦惱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暖玉你何出此言?難不成你以為史俊安與我本有婚約?是以才盡力促成此事?”
“那倒不是。我隻是突然聯想起來。像詩浣你這樣幾近完美的女子居然有人視若無睹,我覺得有些奇怪。料想你們之間或許發生過什麼誤會也說不定。”蘇暖玉將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
“暖玉,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說。”方詩浣苦笑地看著她說。
“事無不能對人言……若是你另有苦衷,那就另當別論了。”蘇暖玉想起自己也有苦衷,於是急忙改口道。
“人家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看我哥跟你的關係,想來你早晚也會變成一家人的,告訴你也無妨。隻是要請你守口如瓶就是了。”方詩浣緊盯著她說。
蘇暖玉先是聽到她誤會了自己跟方鎮欽的關係,本來要急著解釋的,但聽她後來的語氣,似乎這是一件極為隱秘之事。非自家人不能言說。是以又生生地把到口的話語咽了下去。
“今日之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蘇暖玉外泄半個字去,就讓我從這宣和元年消失!”蘇暖玉起誓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但她若一不小心露了馬腳,大不了就是菩薩把她遣送回去吧。唉,若能那樣的話真是求之不得啊!
“你也不用賭咒發誓啊。”方詩浣嗔道,接著神情凝重地說:“史俊安原先曾是南詔國的上將軍。八個月前秦國的三皇子秦顯帶著我爹還有我哥的軍隊攻打南詔的時候,史俊安曾和秦軍有過數次正麵交鋒。半年後南詔被攻陷了,南詔國的軍隊都被收編。南詔王室解散,封了原來南詔國主為大理王。這大理王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名喚嫋嫋,受封為酈陽郡主。三殿下對她一見鍾情,於是向大理王求得了這門親事,婚期就定在今年的元宵節那天。史俊安受封為右路將軍,跟我哥由對手變成了同僚。他雖然對秦軍恨意未消,但跟我哥倒是惺惺相惜,偶爾也到將軍府走動。”
“然後你就對他日久生情了?”蘇暖玉插嘴問道。
方詩浣臉上略微一紅,卻並不加以否認。
“原來如此啊。難怪你總說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也說為難。但是,再為難能比得過南詔公主嫁給秦國三皇子嗎?”蘇暖玉反駁說。
“酈陽郡主是識大體的人,況且那天下無雙的容貌,跟三殿下真是絕配呢。”方詩浣動情地說。
“嘿,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好小姐,人家就是絕配,你也不覺得是不可能之事。我也覺得你跟史俊安很般配呀,你卻為何一再地說不可能呢?”蘇暖玉納悶了。
方詩浣沉默良久。
“其實,我這個‘大善人’也有不盡不實之處。”半晌,她緩緩地說。
“怎麼講?”
“秦軍是打著正義之師的旗號攻打南詔的。因為南詔朝政腐敗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打下南詔後,就把這宅第賜給了我們方家。然後以我的名義濟危扶困,想博得南詔百姓的好感。天下初定,首要的便是要穩定民心啊。要讓百姓知道,秦國是澤被眾生的國家,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
“那麼,所謂的嫁妝折現婚期拖延都隻是捏造出來的?”蘇暖玉難以置信地問。
方詩浣輕輕點了點頭。
“每逢初一十五上山禮佛為百姓祈福也隻是做給百姓看的?”
“我爹奉了皇上旨意,逼我一定要這麼做,我也覺得無奈又可笑。”
蘇暖玉歎息似地呼出一口氣,這究竟算怎麼回事啊?
“可憐那幫愚人還口口聲聲稱你為‘大善人’呢。”蘇暖玉不無諷刺地說。
“雖然是傾其國家,但方家也確實為大理百姓做過不少恩德之事啊!”方詩浣又歎氣道。
“對了,詩浣,恕我愚昧無知,我想問一下,這個秦國以前的朝代是什麼呀?”半晌,蘇暖玉忽然想來這個潛伏已久的問題。
“是漢朝啊。暖玉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怎麼會連這個卻不知道呢?”
“漢朝?哪個漢朝?”蘇暖玉徹底蒙了,秦之後為漢,豈有漢之後為秦的道理?
“漢武帝劉徹知道嗎?他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在位期間幾乎連年征戰,苛捐雜稅層出不窮,他本身的生活也是極度奢侈,弄得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他死之後,燕齊謀逆,各地均有自立為王之事發生。現在的皇帝陛下的曾祖本是先秦舊部,當年秦亡後僥幸存活下來。經過三代人的休養生息與養精蓄銳,終於也趁得這混亂之機奪回了先秦的天下,仍以秦為國號。”
蘇暖玉聽得一個頭變作兩個大。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完全亂套了。這個時空貌似是從漢武帝以後走進了另一個軌道。難道如傳說中所說,真的存在平行的空間嗎?
方詩浣看蘇暖玉呆若木雞樣子,輕輕地推了她一下。蘇暖玉傻愣愣地回了神,搖了搖頭喃喃地說:“真是見鬼了,見鬼了!”
“你說什麼見鬼了?”方詩浣也聽得雲山霧罩的。
“唉呀想不通,算了不管了!”蘇暖玉拍了拍自己的前額,大叫著說。管你先秦後漢還是漢了又秦,反正她隻管完成任務贖了罪回家去就行了。
一想通這個,蘇暖玉暫時便把這搞不清楚的善丟到一邊,悶悶地端了茶喝。不經意看了一眼裏麵喝剩下的茶葉,略加思忖後叫了秀娟過來說:“你去夥房弄碗熱飯過來,要熱的啊。再找兩塊幹淨的紗布。嗯,問別的院子裏把喝剩的茶葉收兩碗來,我有用處。”
秀娟應聲去了。
“暖玉……”方詩浣見剛才還愁眉苦臉的蘇暖玉此時臉色已陽光不少,不由得歡喜地喚她。
蘇暖玉重又坐了下來,審視一番方詩浣後由衷地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勇敢地追求心中所愛,著實令暖玉心折不已。說起來,能為你略盡綿薄之力,還是我的福氣呢。”
“暖玉,你是在取笑我嗎?”
“我說的是真心話。”蘇暖玉正色說。
“暖玉,謝謝你。”方詩浣大為感動。接著又說:“對了,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我哥是不是產生愛慕之情啦?”詩浣明眸如水,定定地望著蘇暖玉。
“喂,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你所說的問題怎麼可能會存在的?”蘇暖玉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好氣地反問。
“嗯,你不是說我哥還給你梳頭了嗎?”方詩浣偏著腦袋,手指無意識地玩弄著秀發。
“因為我梳不來那個發髻,所以你哥說要給我梳的。怎麼了?”
“難道你不知道,若是一個男子給一個女子梳頭的話,這個男子必是這個女子的夫婿?”方詩浣給了她一記耐人尋味的笑容。
耶?蘇暖玉聽得莫名其妙的。她每次去理發店都是男理發師為她服務的呢。是啊,忘了這是異時空了。於是隻得裝傻地抓了抓頭發說:“不知。”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了,你哥生得一表人材,又是一位將軍,他跟我壓根兒就八杆子打不著的事兒。也許他也不知道女子的頭發是不能亂碰的呢。”
方詩浣輕啟朱唇,正欲說什麼,正巧秀娟按照吩咐把熱飯和紗布送來了。方詩浣於是便掩了口不再往下說。
蘇暖玉示意方詩浣在床上躺下,並說:“雖然詩浣你已經美豔動人,但我想再錦上添花一番。你相信我嗎?”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呢。”也許是被人理解後心情異常愉快吧,方詩浣毫無芥蒂地在床上躺下。
“我現在是在為小姐提供麵部清潔及美容服務,為明天的行動熱身一下先。”蘇暖玉笑問道。
“熱身?”方詩浣征詢般看著她。
“就是準備工作的意思。”蘇暖玉簡單地加以解釋。
蘇暖玉取了一方紗布,裹了一團熱飯,輕輕地置於方詩浣的臉上,方詩浣叫了聲“燙”,然後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秀娟則無比好奇地仔細觀察著。
“秀娟,你來給詩浣操作好嗎?”蘇暖玉叫了秀娟過來。
“蘇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呀?我不會呢。”秀娟遲疑著,不敢下手。
“等你學會了,你也可以給自己做的。你想不想變得更漂亮點?”蘇暖玉誘惑似地問。
“這樣就可以變漂亮啦?”秀娟不明所以地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啦。”蘇暖玉拉過秀娟的手,握著那包飯團,指點她如何均勻地在詩浣臉上打圈。秀娟首次嚐試該新鮮事物,幹得津津有味的。
蘇暖玉則用另一方紗布自己裹了一團飯在自己臉上轉來轉去。這是她在家的時候根據別人所說使用過的潔麵方法。此處沒有潔麵奶,隻好用這個土方法吧。
五六分鍾後,隻聽秀娟詫異不已地問:“蘇姑娘,你快來看!”蘇暖玉湊過去一看,原來詩浣用的那方飯團已然變得烏黑不堪。蘇暖玉笑道:“這才對啦!這都是詩深遠臉上的髒東西,都被吸出來啦。你現在去看看她的臉,是不是既幹淨又健康的?”
秀娟於是埋頭仔細地察看了詩浣的臉部一番,驚喜交加道:“蘇姑娘,你真的好神奇啊!”她平日對於詩浣最是熟悉,是以詩浣有一點變化她都瞧得清楚。
“我看一下,我看一下!”方詩浣也跳將起來,看到秀娟手中黑乎乎的飯團驚叫道:“天啊,我的臉這麼髒嗎?”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對著菱花鏡照了一番,甚是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蘇暖玉自己臉上的清潔工作也宣告結束,此時她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飯團,自言自語地說:“又糟蹋糧食了,罪過!”
“蘇姑娘,別擔心。可以拿去喂馬嘛。”秀娟似是看出她的顧慮,寬慰她說。
“真的嗎?”蘇暖玉重又開心起來,“那就好。”
蘇暖玉將秀娟收集起來的茶葉分裝成兩份,其中一份先拿在手中,示意方詩浣再次躺下。她坐到方詩浣身畔,細細地將茶葉均勻鋪展在其臉上。一邊動作一邊將要領講解給秀娟聽。
“蘇姑娘,這麼做又是為何?”秀娟問。
“這是可以幫助你膚色變白的。一白遮三醜啊。你想不想白一點?”蘇暖玉打趣地問道。
“蘇姑娘,是真的嗎?”秀娟一下子來了興趣,這個蘇姑娘為什麼好像無所不能一樣的啊?難怪大少爺對她與眾不同呢,她心裏如是想著。
“現在,你學會了?那我躺到外邊的床上,你來給我做。”蘇暖玉走到外間的小床上躺下,閉了眼,命秀娟給她敷這古老的綠茶麵膜。“半柱香以後叫醒我,知道嗎?”蘇暖玉準備假寐一番。
“我知道了,蘇姑娘。”秀娟心悅誠服地答道。
蘇暖玉一閉眼,腦中便如千軍萬馬似地奔騰起來。剛才詩浣說的話攪得她心裏有點亂。方鎮欽為什麼要給她梳頭?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能隨便給女子梳頭的嗎?但假若他是知道的呢?
渾沌不已間,她已經被秀娟喚醒。於是她把臉上的茶葉卸了下來,又仔細地幫方詩浣也卸了下來,後者幾乎都要睡實了。把臉清洗幹淨,蘇暖玉獻寶似地問:“看看,我有沒有白一點?”沒辦法,誰叫她這麼黑呢?而且還是在如花似玉的詩浣麵前,真正是珠玉在側,自慚形穢啊!
“呀,好像真的白了一點呢。”秀娟那丫頭當先叫了出來。“小姐,你看,是不是?”
方詩浣也仔細地打量了蘇暖玉一番,不知道是真心的還是曲意恭維的:“真的呢,果然是比原先好看多了。”
“你也是哦。”蘇暖玉看著一臉神清氣爽的方詩浣說。
“真的嗎?”方詩浣一邊摸著臉一邊求證似地問。
“小姐,果然像蘇姑娘說的,錦上添花了呢。”秀娟適時地拍手說。
“我好像看不大出來嘛。”方詩浣對著菱花鏡端詳來端詳去的。
“你拿這破鏡子當然看不清啦。”蘇暖玉笑道,“我有一麵真人鏡,小姐,你想不想看?”
“真人鏡?那是什麼東西?”
於是蘇暖玉風一般奔回自己房間,又風一般卷了回來,向方詩浣攤開了手掌。隻見蘇暖玉掌心中安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的小木盒,盒身上刻有一枝梅花。方詩浣疑惑地取到手中,找到機關,“啪”地打開了盒蓋。然後瞠目結舌起來。
小小的木盒當中,真的藏著一塊真人鏡。她可以纖毫畢現地看清楚她的臉,以前在菱花鏡中隻能模糊而隱約地看到的,今天在這裏看得如此真切。抬起來,她激動地望著蘇暖玉。
“你這寶貝是從何而來?”
“這是秘密!”蘇暖玉故作神秘地說。“怎麼樣?價值幾何啊?”
“這真是……這真是……”方詩浣結巴著,字不成句。這個東西她前所未見,一個出身低賤的下女居然收在囊中。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看樣子詩浣相當愛不釋手啊!”蘇暖玉笑道:“既然如此的話,詩浣,我可以送給你。但是你千萬、一定,在明天跟史俊安見麵的時候竭盡全力用心打動他。女追男,隔重紗,是最容易不過的了。”
“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莫非你就是這麼征服我哥哥的?”方詩浣以牙還牙地取笑說。
蘇暖玉愣了一下,繼而笑道:“誰都可以誤會我跟少爺有什麼曖昧不明的關係,唯獨你不可以。”
“是是是,詩浣知錯啦!”方詩浣調皮道。
“那你答應我啦?”
方詩浣審判般地看她,看得蘇暖玉毛骨悚然。
“奇怪,為什麼你好像比我還心急似的?”方詩浣驟起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