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繾綣柔情錚錚郎 第二十六章 慘烈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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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祁列昕話語錚錚落地,天邊滾滾白光忽地閃過,隨後很快,平地裏縱起一連串悶雷的‘轟隆’聲,聲聲震耳,
不久前還清明的天空,此刻烏雲黑沉,腥風驟起……
凱洛眼見祁列昕神情堅毅,無可動搖,暗歎一口氣,揮手撤退。
早知這最後的大戰不會容易,隻是沒想到冥靈的臣屬國裏,也有這樣的威武不屈之王……
若其後的幾國皆如此,此番收複之戰便是難上難……
罷了罷了,先前突襲北玄,使之措手不及,後又同時攻打蜀耀海吟,令冥靈援助不及,算來已方的勝利卻是有些勝之不武,這最後的大戰,就當是與心中之人,一番真正的對決吧……凱洛在中軍帳默想無語,西奧與歐羅斯靜立兩側,各自思索。
天邊泛白,雨後清涼。
沉寂在黎明前的一切還未自睡夢中複蘇,低沉、肅殺的號角聲已經響起,成千上萬的兵士邁著整齊的步伐逼近城門,腳步聲震顫大地,和平的天幕被銳利的殺氣生生撕扯開來……
城上,垛口前密密的排滿整三排弓箭手,以及數名長槍手,弓手們早已滿拉弓弦,隻待一聲令下;
城下,黑壓壓的步兵幾乎一眼望不到頭,盾手在前,弩車侍立一旁,手持刀劍的兵士隨後,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前方邊角有旗官揮了一下黑色小旗,聖金軍陣有條不紊的自中間分出一條小道,身著天青衣袍黑金戰甲的太子凱洛騎著墨馬,一步步踏上前來,左右兩側跟隨的,依舊是墨黑勁甲、棕紅鎧甲的西奧與歐羅斯。
凱洛行至隊伍最前處,方停下,穩然開口“祁連國君,有禮了。”
手持一把銀弓站在城頭正中垛口前的,正是那祁連國君祁列昕。
他雙目炯炯,神態從容,語聲高昂“聖金太子,久候多時。”
四目在空中激射交流,凱洛的眼神,仍在詢問‘能否有回旋餘地?’
祁列昕怒目欲裂,決然表示‘不可為!’
凱洛淩神,策馬躍至一側,決絕振臂一揮,聖金雄兵鐵騎踏足南國的首場攻城之戰自此開始……
祁連國小民少,自是不能若西國蜀耀那樣出城迎戰,隻能據守城頭,國君一下令,箭矢如落雨般射進城牆下的聖金兵陣中……
盾兵以厚實的盾牌向前開路,身後步兵架著雲梯,冒‘雨’推進,正要挨到牆根,便迅速舉刀爬上……
城頭守兵也變換隊形,弓箭手讓出一半垛口給長槍手及刀斧手,若未射中,有敵兵爬上城頭,便由長槍手猛刺下去,或者被刀斧手砍將滾落……
一時鮮血四濺,肝腦塗地……
祁連城門,此刻也麵臨著嚴峻的考驗:二、三十個聖金兵正以一根長約三丈有餘,粗及一成年男子腰身般的粧木,一下又一下狠狠的衝撞著厚重的城門……
喊殺聲、痛呼聲交雜在一起,兵器相交聲,混合著沉重的撞擊聲,一場激烈的攻守戰,自天色初蒙,直對戰至黃昏日暮……
雨後原本就未幹透的土地上,滲進絲絲猩紅,城牆上到處揮灑著片片血痕,甚或幹涸的紅褐色印著白色的腦漿,觸目驚心……
夕陽黯淡,幾無光華,似是不忍再見這片人間煉獄……
‘咣’、‘咣’…‘啪’‘嘩啦’‘’,幾下有力的迫擊之後,城門下部裂開道道細紋,隨後轟然破開一處,斷木掉落,碎屑紛飛……
“撞開了!撞開了!大家衝啊……”負責衝撞城門的聖金兵高聲大喊,難掩興奮,借著粧木之力一鼓作氣衝進了破損的城門之內……
城內守軍立刻揮刀迎上,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
城門已破,守勢頹去。
聖金兵若潮水般湧入城內,祁連敗象已成定局。
凱洛下令雲梯隊撤退,靜望城頭上那容顏蒼亂、衣甲殘破卻依舊神情堅毅之人,語態懇切“祁連國君肯歸於我聖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