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呆在沐府的房間裏，想著婆婆昨天和我說的話，實在有些驚訝。她要離開，去找馬靈澈。
    “婆婆，他不是害了柳公子？為何？”
    “不是的。害了柳生的，是我。”婆婆說著，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年我年少氣盛，總以為自己看透了所有人。澈哥哥與我青梅竹馬，待我極佳，但我偏偏……那時的我從未見過柳生一般的人，那麼老實，那麼單純。連買一個普通的玉鐲都有積攢很久。”婆婆笑得有些迷離，“可是，後來才知道，那不是愛。是我耽誤了柳生。他隻想過簡單的生活，是我一定要他與我在一起。澈哥哥一心為我好，知道我若與柳生一起定會後悔。但也什麼都沒說，隻是說如果我後悔，還會等我。哪怕是那天祭奠，他依舊如此說。這才人讓我誤會。”
    “那當年是誰殺的柳生？”
    “是馬伯伯。愛子心切，又受不了馬夫人的枕頭風。”婆婆苦笑，“天下父母心，不過是希望孩子過得好。結果卻……”
    “婆婆~”
    “傾洋，經過這麼多年。我一直不再修煉，隻是一直想著陪著柳生老死。但，我自己又何嚐不清楚，我愛的是澈哥哥。是我一時任性，害了我們三人。玄機說的對，現在既然有澈哥哥的消息，我便想與澈哥哥了此殘生。柳生已經走了這麼多年，沒有理由還讓我們一起受傷害。”
    婆婆走了，追求她自己的幸福而去。
    “傾洋，很多事，不是你所見到的那樣。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千萬不要下定論。”這是婆婆最後留下的話，並且給了我一本書，算是軼事，是坊間流傳的關於第五界的傳說。原來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從來沒有人驗證過。
    “公主，公主……”我回神，看到土跪在我跟前。五人中，隻有土的修為最低，也最容易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現在幾乎都是土與我來交流。
    “土，怎麼了？”我扶起他，什麼時候開始，他與金一般這麼多禮了。
    “真的和公主說的一樣，那些事都是程天賜所做。而且，現在程家也接管了瑞家的生意。”
    果然如此。但是，我還要在確定一件事。如果天賜哥哥當真……那麼，我絕不會手軟。
    “恩，辛苦土了。”
    “嗬嗬~”土笑笑，“沒有的事。哦，公主，程公子好像明天就會到三王府了。”
    “恩，好，正好明天我也要去三王府。”
    答應三王爺五天後展示“神跡”，想必到時候就可以回妖宮了。爹在走之前還告訴了我破開虛空的咒語，這是進入妖界最快的方法。
    第二日，我應三王爺邀請入住三王府。見到了久違的天賜哥哥，還有水至清，當然還有一直跟著我的離。我與離日漸親密。畢竟查了離的事，確實沒有什麼應該有問題的。隻是希望，沒有漏掉什麼。
    該安排的事三王爺都已經安排妥當，隻要等到那一天，便可展示“神跡”。這次的表演需要意外，需要渲染，這樣才更能幫助三王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我，隻想再去王府確認另一些事情。
    “天賜哥哥。”我看著他，“坐，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我約天賜哥哥出來賞月，三王爺自是美酒佳肴的供著。幾杯酒下肚，我們說著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傾洋那時還是個小女孩，天天就在我身後叫著‘天賜哥哥’，現在都大了。什麼都不跟我說了。”
    “天賜哥哥說笑了。”我不鹹不淡的答著，想著什麼時候用魔力套話最好。
    “那個皋落離。”天賜哥哥對著我說，“你可知他是魔族的四皇子。”
    “我知道。”夜五行的調查已經出來。如果不是我一直誤會他姓“高”，早該想到，魔族皇姓“皋落”。
    “你可知道他一直派人暗殺你，然後再救你？”
    “為何？”這點我確實不知，也沒有查到。離說的二皇子，但天賜卻說是他。
    “因為他們和人族的二皇子有約，助對方坐上帝位。妖族也有人參與。”我不說話，繼續聽他說，“傾洋可知，你爹遇刺一事？”
    看著我驚訝的眼光，他繼續說道：“便是他派人去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
    “傾洋別怕，我還在這裏。”他暖暖的聲音，讓我覺得，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候。
    “天賜哥哥，你當年為何與沐傾洋做朋友？”
    “沐傾洋~”看著他恍惚的眼神，我知道，精神侵襲成功了，“不知道，隻是看著她那一種以我為天的眼神，我就忍不住好好對她。可是，她竟然還把她婆婆擺在比我重要的位置。我要她無依無靠，隻有我……隻有我。”
    “所以你步步陷害？”
    “陷害什麼？沐念柳就是養了一個妖女。我不過是把該說的說了。我要那棟房子，我要所有人都敬仰我，我要做神。”
    “哪有神？”我喃喃。卻被他聽到，繼續說道，“我就是神。還差一點，就可以了。”
    “差很多。”
    “不是的，二皇子說了，隻要這次我讓你不要幫三皇子，而幫他，那麼，他就給我商家的總代理。你也是，沒有離，沒有水至清，還有那隻小狐狸，你就隻有我。”
    “你要我做什麼？”我實在好奇。
    “我要你把我當神。我不要任何人再看輕我。”他有些癲狂，不知是精神侵害的緣故還是壓抑太久的緣故，這是的他，反而讓我決定真實。他的麵具帶的太久了。但是，很多事還是需要弄清楚的。
    “你借我之手殺害瑞陽？”
    “是。沒了瑞陽我字可以拿下家產。卻沒想到你和水至清在一起。不過現在也好，反正也散了。卻突然跑出一個皇子。”
    “到底是誰要殺我？”
    “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二皇子叫我說的。”
    原來如此，想想離最初和我說的，加上夜五行的調查，還有他今天的話，原來二皇子沒有騙他什麼，不過和二皇子合作的是魔族的二皇子罷了。
    “我爹遇刺可是真的？”
    “是，不過被他逃過一劫。當然是二皇子故意放走的，否則那妖族之人有怎會繼續合作。”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的行蹤？”
    “因為那個木鐲子，裏麵有一個定位器。”
    原來連一件小禮物都是有“用途”的。
    “哥哥醉了，好好睡一覺吧。”以後，你想必不會有這麼好的日子了。
    叫小廝來安頓好天賜哥哥，便叫夜五行去鳳儀鎮將天賜哥哥的所作所為公布於眾，然後便是有程家商鋪的各大城鎮，從此後，你不在是神，隻是一個人見人恨的人。你多次害我，一心隻想要世人的追捧，哪怕不擇手段。現在這樣，應該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而將這事與爹說，便知行刺果然是真的，也確實沒有大礙。爹似乎是知道要害他的是誰，卻沒有和我說，隻叫我一切小心。
    第二天，我故意將二皇子的事告訴三王爺，他似是了然。也並不問我從何得知。隻是要我注意身體，準備幾天後的“神跡”。
    幾日很平靜的過去，中途有見過一次水至清，他向我解釋了當年的事，預言是真的，不過他師父還算出來我將是他的劫，所以直接破壞天機而安排了一人，無奈注定的事有豈是人力可以改變的。我一直沒有答話，等著水至清說完，最後，他還是再問，我為何要殺瑞陽。隻此一句，我便知道，我與他，永遠不可能再有未來。
    “我想殺便殺。”不再理會他的受傷的眼光，那種絕望的眼神曾經讓我噩夢連連，如今卻覺得如此的無趣，我曾那麼喜歡他的溫文，現在卻極討厭這樣沒有決斷的性格。離不會。我自是知道，如果我要殺人，離絕不會問原因，隻因我要殺。
    水至清，我們，始終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哪怕不知道前因，至少要相信我，絕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