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家隱情不得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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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十幾天的深山野嶺的步行中,他們終於來到了蘇州。在曆經了十幾天隻看到花草蛇蟲之後,一下子看見那麼多的人,一行三個人一時間都適應不過來。
“明月,你們的親戚在哪啊?”
“連府。”
“啊!”無雙和蕭奕棋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惹得街上行人頻頻注目。
明月輕笑,“有什麼事嗎?”
無雙沉吟不語,蕭奕棋想了半刻,還是搖了搖頭,二人不約而同地皺著眉頭。
這兩人高的朱門,門前兩隻人高的石獅子,門楣上那開國皇帝禦筆親書的“衛國忠貞”的四個金漆的狂草,再加上門前兩個八尺高的門衛,無一不宣稱這這連府的豪華尊貴。
明月正想著要那門衛去通報,誰知那兩人一見到他們,二話不說立刻打開了大門。
“蕭公子,你可回來了,你這一去三個月,音信全無,我家主子正急著呢。”其中一絡腮胡子眉間不掩歡慰之色。
“其實,我家跟連家是世交。”蕭奕棋望著明月和無雙好奇的目光答道。
明月心裏那個懊悔啊,早知道就不掰是連家,隨便編個張家李家也比這連家強啊。
盡管自家的奢華明月和無雙是從小看到大,當來到了連府才真正明白道什麼才是大戶人家。就竟是那園林便叫明月汗顏,那才是真正的品位啊,真正的奢華,咱家那是有錢不懂花的暴發戶啊,當然如果讓明月的外公又或者是曾外公聽到,可是會立即從神主牌哪裏跳出來的。那鍾家富可敵國啊!是從主上三輩子積累下來的,居然被子孫後被稱之為暴發戶。
走了幾裏的路,終於來到了北廳。明月終於看到那被外界吹噓多時如何威嚴的朝廷重臣連顧之,但這一看也未免失望了,就一嚴肅的老頭子,若不是那眼底不可忽視的精光,明月差一點就把他和自家廚房的師傅聯係在一起,都說真人不漏相,想來就是說連顧之這般深藏不露的人吧。
“世侄見過連伯父。”蕭奕棋朝連顧之作揖,禮數十足。
“世侄辛苦了。”連顧之看了一看蕭奕棋,目光立刻就轉向了一旁的明月和無雙。
麵對連顧之故意散發出的壓力,明月趕緊低下頭,作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小女姓黃,家中遭到變故,父親囑我帶著這玉佩去蘇州找連府的連大人。”然後直接無視掉蕭奕棋的目光,從懷中取出一碧綠通透的環形玉佩,上前遞給了連顧之。
連顧之拿出玉佩端詳良久,眉間隱隱有個川字,“你父親還有什麼托囑你的?”
“沒有,家父說一切聽憑連大人作主。”明月這一番話連草稿也沒有準備卻流暢得很,連蕭奕棋都差點一位是真的了。
“連全。”連顧之吩咐著身旁的管家,“帶這兩位小姐去西廂住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蕭奕棋回頭直視明月,眼睛內掩蓋不住即將要迸發出的怒氣。
“鍾明月,鍾無雙。如假包換。”明月雙眼直視蕭奕棋。
“那為什麼說你自己姓黃,還有你們和連府是什麼關係?”蕭奕棋覺得自己仿佛一直就被人耍了一般,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真的就把明月她們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但到頭來,她們都比他聰明,他就像被人利用的笨蛋。
“你在今天說知道的我們都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如果有隱瞞,也隻是一些無法相告的家族隱情,而我剛才假扮黃家小姐也是因為家裏的原因,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你大可以立刻去告訴連顧之,我不會怪你。”明月直視著蕭奕棋,慢慢地講出這一番話。她真的不想騙他,相處的這十幾天內,她發現,他真的是一個有著赤子之心的人,她從心裏把他當作朋友。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蕭奕棋語氣有些軟了下來,“你騙人從來不打草稿。”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明月有些氣結,“我隻不過是不把我一些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蕭奕棋滿麵黑線,的確是如此,此女的性格還真是說不出的別扭,雖不是以整人為樂,但是覺不會放棄任何看熱鬧的機會。
蕭奕棋輕歎了一口氣,雖然鍾明月這樣的女子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欣賞,如果要選妻子就肯定不是合適的人選,但很奇怪,他就覺得她像知己,相識了很久的知己,明明知道她是錯的,卻無法說拒絕的話。或者,在骨子裏,他是渴望成為她那樣的人吧,隨性但不縱情。
“好吧,那你是怎樣得到那玉佩的。”蕭奕棋很無奈地問道。
“是我家小姐自己造的。”無雙很忍受不了蕭奕棋把她們當作偷別人東西的人,雖然當初的確是她幫那個玉佩偷出來的,但她們按照它的樣子造了一個後把它完完整整地還回去了。
“你們仿冒!”蕭奕棋不禁提高了聲調。
“噓~”明月有點鄙視蕭奕棋的大驚小怪,想當初為了方便她可是連傳國玉璽都仿照了一個,隻不過用完後把它毀了,如果不是,說不定現在還可以拿出來,準把蕭奕棋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可以把它當作真,因為上麵的玉石跟原來的是從同一塊玉石上切割下來的。就連上麵的雕文,也是出自同一個師傅之手。”
“你就不怕原玉佩上有什麼裂痕,這樣你不就穿幫了。”
“這麼貴重的玉佩,黃家的人還不把當觀音供奉著,就等著這黃家小姐及笙便立刻過來催婚。”明月恨鐵不成鋼似的看著蕭奕棋。
“催婚!”無雙和蕭奕棋同聲高呼。
明月不由得覺得這短短十幾天內,無雙和蕭奕棋的默契培養得實在太好了。
“對啊,我現在是連府公子連橫的未婚妻。”
“父親。”
連顧之放下手上的酒杯,回頭看自己的獨子。他知道,他這個做爹的一直是驕傲的。朗眉星目,挺直堅毅的鼻子,那一股含蓄而又難以忽略的傲氣,他的兒子無論是相貌還是學識人品都是出眾。更加難得的是,他比自己更加有魄力,他將會輔助一名出色的明君,開創司徒王朝更加鼎盛的時代。他一直都是那麼的為自己的兒子驕傲,但此刻,他卻成為他成長路上第一個絆腳石。作為一個政客,婚姻一直是男子最得力的武器,至少對連府來說,連橫可以很輕而易舉地得到一個強大的姻親。但此刻,他不得不兌現年輕時的承諾,他的兒子,將會娶那個黃家女子為妻。
連橫看著自己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沉吟半刻,“父親可是為那黃姓女子而煩惱。”
“你都知道了。”連顧之覺得在自己的兒子麵前,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
“這沒什麼,爹你不用煩惱,我娶便是。”連橫的眼睛沉鬱深沉,看不清是喜是悲。
“衡,我聽說公主鍾情於你。”連顧之麵上全是擔憂。
“我想她會明白的。”連橫麵上看不出有一絲的猶豫。
“爹委屈你了。”連顧之轉國頭去,擺了擺手,示意讓連橫退下。
涼夜如水,初一的月牙羞羞答答地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在這種詩意的夜色中,多少文人雅士,深閨姑娘都會對著這情這景吟詩作對一番。偏生明月很抱歉,她有才情,但無詩意。此刻讓她感到莫名興奮的是這連橫連公子會如何對待她這突如其來的未婚妻。偏偏她還知道,三公主司徒衣情屬於他。
想到這裏,明月不由覺得心癢難當,想去爬屋頂。從小她就有那麼個怪癖,喜歡爬屋頂。盡管她學不了一點的武功,她卻還是不怕死地喜歡爬屋頂。最後一次父親忍無可忍了,為自家女兒日後的安全著想,狠了狠心,把她扔到閣樓裏關了十五天,她這才收斂,但還是會在沒人發現的時候去爬,因為她實在是喜歡那種淩空的感覺。她唯一覺得自己學不了武功可惜的便是無法在天上飛。
盡管爬屋頂這一技術活,正常人爬上去都總會那麼的別扭,偏偏明月就是爬得優雅無比,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點,輕盈地便上了西廂屋頂了。
剛一站上屋頂,明月便像瞬間跌進了一個無邊無盡的黝黑的世界。她看見一雙眼睛,一雙深邃得會把周圍一切都吸引過去的眼睛,仿佛裝滿了整個星空,讓人看的清楚卻看不盡。明月忽然感到心像被什麼一下子包圍主了,第一次那麼清楚地感覺到它的存在。
眼睛的主人黑布蒙麵,一身黑衣,很明顯,是個做賊的。
明月使勁地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不應在這裏。”
麵前的男子首先對明月的出現很吃驚,然後明月那句話簡直可以把他砸暈。不過想來那人消化能力很強,他很快地問道:“我應該去哪裏?”
“這裏是西廂,你朝東邊走十五裏才是連顧之的房間,連橫的在那對麵。”明月連比帶劃把連氏父子的房間描述了出來。
黑衣男子沉默了很久,久到明月以為他就要石化到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謝謝姑娘。”
明月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趕緊說道,“大恩不言謝,公子快走,免得拖久了對公子不利。”
黑衣男子看著明月的笑,呆了呆,也顧不上說些什麼,轉過身,竟像逃似的跑掉了。
昨晚爬屋頂的後果便是今天醒得晚了。明月一向是作息很有規律的孩子,晚了起床她還是有些懊悔的。
“小姐!”無雙一大早就風風火火地朝著明月衝過來,“連、連公子邀請你去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