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讓我賴你一生,好麼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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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菁的大學校園,是年輕人的天堂。早在高三手足無措慌忙備考時,就學會了以幻想來交換動力。這是最劃算的方法了,僅僅動動腦子,就可以調遣無窮盡的力量來踐行這題海的戰術,好容易過盡千帆、過關斬將。放榜那天,得知自己成功地考取一所江南的國立名校,心中的喜悅不知如何用肢體的語言來表達,隻能不斷地用力掐著坐在我身邊的他。……真是可憐,直到胳膊被掐紫了,才終於用事實證明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比起欣喜若狂的我,他的表現就不免沉默得多。他用沉默諷刺了我的張揚,所以我不得不斂起自己的狂喜,“喂!臭小子,繃著一張苦瓜臉,是不是落榜了啊?”明明知道以他優等生的實力,非全國一流名校莫屬,但還是因為看不慣他一貫的深沉,有意地譏諷他。惹得他狂怒,是我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甚至大過將來當大作家的憧憬。隻可惜十幾年過去了,夢想始終都是夢想,就像我的男孩子個性一樣,不曾改變過。
    由於兩家的關係頗近,我們經常混在一起。十幾年來,他始終是老師家長誇讚的對象,是個乖乖的優等生。在學習上名列前茅,下課留在講台上的,總是他和被他整得一臉狼狽的老師;下課之後,籃球場上縱橫馳騁,又總是少不了他一個。老媽也總是戳著我的腦殼用恨鐵不成鋼的語調拿我們兩個比較,直到我齜牙咧嘴地抗議最後逃跑方才罷手,而最終倒黴的人當然是他!老實說,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他是第一個讓我感到佩服的男孩子,而麵對他我又從來都不肯認輸——既然別處都比不過他,那就在嘴上占占便宜,心裏也是非常爽的!幸而老天給了我一張獨一無二的尖牙利嘴,被說得啞口無言的總是他。平日裏,我倆嘻嘻鬧鬧,他所有的外號,都是我幫他起的,“書呆子,書呆子”,叫得我心花怒放,他總是靜靜地看著,有時候甚至還笑著,笑得……耐人尋味。
    “喂,書呆子,你快說話啊,讀書讀傻掉了啊!你到底考到哪裏去了?”“你猜!”哎呀你個死書呆子,跟老子賣關子!也罷也罷,老子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也無妨。“先從城市開始吧!我猜……北京!”我沾沾自喜,憑借我對他多年的了解,這次對的絕對是我!“不是,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賊兮兮的笑,更是激發起了我的好奇,那……“上海!”我撓了撓頭,給出了我自以為正確的第二個答案。撓頭的動作一直伴隨了我多年,每當我有什麼事情不是很確定的時候,總要靠它來理清我的思路。“還是不對!你輸了,說吧,輸什麼給我?”尋釁的語氣,真是……欠扁,眼睛瞬間變小,做出鄙視的表情,“任你處置!這回可以說了吧!”“和你一樣,傻瓜!”“怎麼可能?”我頓時目瞪口呆,他的水平……不致如此……
    “現在你知道了吧!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任——我——處——置……”一臉的奸笑,讓我的後背全是冷汗。“哼!陰魂不散!得了便宜還賣乖!想打老子的主意,沒門!”這個時候如果不惡人先告狀,恐怕就真的要栽到這個書呆子的手裏了……近十年來,他一直被我騎在脖子上,但這次……
    “死丫頭!跟個男人婆一樣!這回我不會放過你!”伸手扯過欲逃的我,剛下過雨的地麵,濕濕滑滑。忽視了他的力道,一不小心跌到了他的懷中,急急用手臂撐住,但適得其反,反而被他拉得更近。鼻中盡是很男人的味道,被我忽略了這麼多年的……指尖的觸感,是堅韌的、有彈性的肌肉,抬頭望見他黝黑的臉龐,一抹不自然從心底閃過,掩飾不住的卻是心底的怦然一動。用力推開他,扭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滿麵的桃花,奮力奔向雨中,不辨方向,隻想速速逃離。估計站在雨中的他是怔怔的吧,因為身後沒有追逐的腳步聲。
    “家興!”是老媽在叫。男孩子氣的名字,正如我的人。甩了甩利落的短發,“來了!老媽大人,叫小的有何吩咐啊!”涎著臉笑著,一副不修邊幅玩世不恭的模樣。“我說你都多大了啊,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啊?沒有半點女人的氣質,像男孩子一樣瘋!將來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眼看著老媽正要展開她的口水攻勢,我趕忙繳械投降加上三十六計裏麵最有用的一上計——走著!回到自己的營地,在桌前坐下,手托著腮,望著窗外,眼前一幕一幕盡是我與他相處的場景。從少年時的兩小無猜到情竇初開的年華,從小時候我騙他幫我拿回打破人家玻璃的皮球到高中時我軟磨硬泡地迫他答應幫我追一個心儀已久的男生,這些回憶皆曆曆在目。最後的場景定格在那個雨天,那一分難忘的觸覺,難忘的氣息,英俊黝黑的麵龐,堅毅微微上翹的嘴角,深沉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神,還有那已經成為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意味深長的笑……這些就已經足夠讓我心神馳騁,他對我,是不是……
    關掉台燈,任月華充盈整個空間,我最喜歡月光下的生活,盡去繁華,所剩下的,都是自然。無論是美是醜,總比虛偽要好得多。如夢的月光,似水的年華,彈指一揮間,都在我的忽略下輕輕流走。
    “長大以後,你要怎麼過?”時時刻刻期盼長大的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他這個問題,因為期盼,所以有種恐懼,因為恐懼,所以又有著幾分好奇。“長大?娶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不知道當初的他心裏是怎樣想的,在我的眼裏,隻覺得他的答案可笑而且沒有出息,“溫柔賢惠貌美的妻子!哈哈哈好啊!就怕你無福消受!”刁鑽刻薄的言辭再一次為打擊他而生,習慣了他的一笑置之。
    兒時的玩笑竟在此刻浮現,倏忽間發現,其實自己對他的了解也隻是寥寥罷了。現在的他,像是霧中的一道風景,模糊在我的生命裏,不知這風景裏的人是不是也在看我呢。沉澱了許久的想念,隨著心潮的澎湃,一次一次地溶解在我生活的點滴中……
    在那之後的相處,我再不敢像以往一樣放縱。如白駒過隙般的時光,將我們同時帶到了清清爽爽的大學校園。對陌生環境的短暫抗拒使得在一段相當的日子裏,我和他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多,甚至達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我們經常去小鎮上觀風景,坐在船上掬水輕笑,偶然之間看看江南清秀的鄰家姑娘……小心收藏起如詩畫般的回憶,試圖從中拾起他喜歡我的證據。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愛情童話中,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關懷,期待能夠有一個浪漫或是激烈緊張的場景,迫使他說出在心裏埋藏已久的秘密。一切的可能盡在我的掌握之中,隻是忽略了最大的前提——曖昧。曖昧傷人,痛至心腑,好像就在那短暫的一瞬間將你從前至後一劍貫通,然後看著那空洞對你嘲笑。而他對我恰恰是曖昧,隻是曖昧……至少我是這樣以為。
    是那樣的一段時間,使我篤信青梅竹馬;又是那樣的一個眼神,徹徹底底地擊碎了我的一切想象。那種目光,溫柔繾綣,正是應和著三月江南明麗的早早春光,循著那目光看去,冷冽的春風將我冰凍。寬廣的流仙袖,飄飄的黑紗衣擺,映出一個女子的瀟然;雪白的肌膚,似乎也隻能用冰肌玉骨來形容才算得上是恰切;麵上的潮紅,讓人想起雪地裏的梅花,傲然的情調在看她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專屬;頭發是淡淡的栗色,高貴典雅四個字不會顧及我的吝惜,直接從她的氣質中脫出。這樣的一個靈秀女子,又怎麼能不吸引他的目光,又怎麼能不由得我自慚形穢?那女孩好像也察覺到了兩道灼灼注視的目光和一雙豔羨嫉妒的眼睛,轉過頭來嫣然。這笑,無疑是對我身邊這個帥氣的男孩,此刻我多麼希望自己錯看了這笑容,但是如此明媚的笑渦又讓我作何解釋?未戰,我先認輸,既然結果已定,又何必再浪費時間去傷神?
    我不再對青梅竹馬抱有任何的幻想,所有的情結都在那一眼中死掉了。我強迫自己不去關心他的一舉一動,但事與願違,接下來便自然而然是對自己的安慰。時間送上的良藥遲遲未到,痛,也隻得忍耐……
    那女孩子如我所料地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她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加主動,也更是聰明,知道要博取他的感情勢必要先從我這個“好朋友”的身上入手。就這樣,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洛若詩。連名字都這麼文雅,哪像我這“鄒家興”那麼男人,比較的開始,在無知無覺中進行,再往下,便一發而不可收拾。我一直在等待著她對銘瑄的詢問,她卻遲遲按兵未動,相反對我愈發愈殷勤。城府深沉的女子,以為這樣就可以漸漸地化敵為友,拉攏我到同一戰線?我沒有那麼愚蠢,亦沒有那麼偉大,你既不問起,我自然不會和你主動提及,兩軍僵持,看你還能等多久。
    一直沉於“戰事”的我,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銘瑄的變化。不知道從哪天開始,銘瑄對我更加沉默,甚至是漸漸疏遠。雖然這樣很令我不舒服,但心裏畢竟有鬼,也不敢去主動質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見麵次數減少,相反心中思念愈勝。實在想不到的是,最終熬不住,繳械投降的竟然是我。仍是一樣明媚的天氣,我把兩個人同時約在同一間咖啡館。十分好奇兩人見麵的情景,刻意地,我等到兩人見麵,才打算找借口告辭離開。若詩先是一怔,旋即莞爾。我隻記得她的笑容很刺眼,其他的,我無暇顧及,也沒有勇氣回頭去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草寇還留下做什麼呢,趁早落荒而逃,恰好也擺脫遭侮的命運。
    我開始學會修指甲,開始蓄頭發,開始穿輕輕的紗裙,好教自己看起來更加地像女人,就像若詩一樣。若詩還是會常來看我,開始時會給我一點意見,但時間一長,似乎對我的改變很是不以為然,甚至勸我回複從前的形象。曾經好幾次,因為我不聽勸告的態度賭氣離去。銘瑄好像是徹底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多次曠課,最長的一次,我甚至是一個月都不見他的人影。心裏的忐忑擔憂逐漸大過他對我的傷害,也許從一開始,錯的就是我自己,我不應該將曖昧當作愛情,或許注定了我們的緣分僅止於兄妹而已……
    一次和朋友們去酒吧狂歡,看見了他和若詩,兩個人距離很近,很親昵的樣子,明明知道看到了不該看的場景,還是舍不得撤掉放在他身上的眼光。生生地撕裂了自己的傷口,換來對他的牽掛,心潮再次激蕩,隻因為他向我這邊看過來。四目相對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因為他的眼睛已經被一個人占據,若詩靠近他,兩個人的影子瞬間重合,不忍再看,也不顧身後朋友的呼喊,兀自狂奔出了酒吧……
    晚風帶來了些許的涼意,漫無目的地奔跑,忽視掉繁華的街景。惱怒於高跟鞋的礙事,決然脫下拋開,赤著腳繼續自己的奔跑。眼淚紛飛,用手抹掉,臉痛心更痛。忽然一片刺眼的白光,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意識就此抽離……
    再醒來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天使……善談的護士小姐說我出了車禍,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那……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呢?”車禍後一切的情況我一無所知,急於了解,我不可以讓我的家人朋友擔心。“是一個男孩子送你來的,他在這裏待了一天一夜,我看他累了,就勸他回去休息。”“那……和他一起的是不是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急於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倒是沒有……對了!你剛剛醒來,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會我帶你去醫生那裏,再仔細檢查一一遍。”“謝謝你!”自嘴角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閉上眼睛,阻止將要進入我腦中的思想……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開了,先是一束紅玫瑰進來,我的心一動,接著就是人比花嬌的若詩。“家興,你怎麼樣,好點了沒?”我並不意外她的到來,也沒有過多的欣喜,所以隻是淡淡地敷衍道:“情況還好,護士說明天就能出院了。銘瑄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你不要總是在我麵前提起他好不好?這麼久了,也夠了!”把那束嬌豔的紅玫瑰狠狠地摔在病床旁的小桌上,似乎還是不足以宣泄她的憤怒。我心裏一驚,“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明白……”“我嫉妒他,我嫉妒你每次看他的眼神!這你還不明白?”指著零亂散碎的玫瑰花。這句話又如晴天霹靂一般,將手足無措的我推向另一個深淵。“你不懂?我今天就給你說明白!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求我演戲給你看,他說他受不了你,要趁早擺脫你這個累贅!但是我不一樣,我一直都喜歡你,我不會當你是累贅!我不會!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看得出她不敢看我的表情,扭頭匆匆離去。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清晰得每一聲都似敲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也應聲而碎。累贅?十幾年的相交相知,到頭來竟然成了我拖累他的證據?笑話!索性蒙頭大睡,什麼也不要去想,順其自然最好!
    我早就放棄了對他的尋找,直到有一天又在那間酒吧,看到他正在收拾客人留下的殘局。他憔悴了很多,我心裏一酸,眼淚又禁不住流出來。這就是緣分?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心竟沒有麻木,尚有感覺在,這值不值得慶幸呢?
    這次的我沒有猶豫,徑直地走向他,麵對著麵,所有的情感皆無所遁形。“說清楚,為什麼?”我知道他心裏一定明白,多少我隻是要這個答案,給了我,我自然會死心。其實我想問的又豈止是那一樣,為什麼逃課,為什麼反而在這裏打工,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為什麼不能替家人想想。看到他手忙腳亂下身上掉下來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你竟然背地裏炒股票?你知道那東西風險有多大的!為什麼啊?”“因為我需要錢!炒股可以讓我在短時間內賺很多很多錢!”“你要多少?可以負擔的話,我來幫你,你這就跟我回去!”“你走開啊!別管我!”一揮胳膊,試圖掙開我的手,卻和我一起倒地,倒在一堆酒杯碎片上,鮮血汩汩地流出來,但不是我的。像小的時候一樣,受傷的照例是他,我長長尖尖的指甲觸到了堅硬的地麵,齊根而斷,疼得我說不出話來。他慌忙地捧起我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樣吹著氣,將我的手緊緊貼在胸前,“痛不痛?”難掩一臉的關切,一切偽飾的麵具除盡,確定這才是真實的他。“傻瓜,應該是我問你才是,你流了好多血!”從小見血就暈的我這次竟然能夠保持空前的鎮定。如果不是他甘願為我墊背,恐怕落得這種下場的會是我。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快,我送你去醫院!”“不要了,小傷而已,你真當我是書呆子啊?”想掙紮著站起,難忍的痛苦寫在了臉上,扭曲的麵容竟然帶笑,說不出的錐心。血在不停地流,他也有一點眩暈。顧不上任何勸阻,我連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來。那十幾分鍾的等待,簡直是侵吞了幾十個世紀……
    “哪位是陳銘瑄的家屬,請進來一下!”“我是!”不假思索第一時間地衝進了醫生的辦公室。“請問你是患者的……”“我是他的朋友!”又是衝口而出,竟似有著事先安排好的默契。醫生的表情立即凝重,我的心裏也忽然間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是怎麼照顧患者的?他的病情這麼嚴重,你怎麼還能讓他連日勞累呢?”醫生絲毫不留情麵地責備我。全身涼透,本能地逃避著現實,我真的想站立起身,就這樣一走了之,不去聽醫生無情的判決。但是我終究不能,“對不起大夫,您可以告訴我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嗎?”對他的關心大過一切其餘的情感,隻要知道他平安,要我放棄所有,我都不會去計較。“他是白血病,至少已經持續三個月,你怎麼能這麼大意……”醫生接下來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清楚。在宣告了他的病情之後,我整個人就被掏空。兩個月前的一次獻血,他因為知道我暈血,執意不讓我去,想必他明顯的疏遠轉變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那麼,他對我,到底是怎樣……嘲弄地笑笑,都這個時候了,追究這個有什麼用,恐怕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將希望叫醒,和他一起麵對未來。
    仍舊是潔白的世界,他的臉色和這世界一樣潔白,心酸的感覺再次將我全部覆蓋,鼻子裏酸酸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我用力咬住唇,不讓眼淚流下,不讓他看了傷心。“銘瑄……”“傻丫頭,不是一直在叫我書呆子麼,剛剛改了口,教我聽得很是不習慣啊!要不叫回來好了!”“銘瑄,我全都知道了,你也不必費神解釋了,從此刻起,讓我做你的跟班好不好?一直都跟著你,這輩子你也別想擺脫我這個男人婆!”他抬了抬手,撫了撫我快要及肩的頭發,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家興,你要答應我,以後指甲不要蓄的那麼長,否則很容易受傷的!做回原來的你,我……從未討厭過……你……見過若詩了?”真是傻瓜,直到現在還在計較這種小事,怕我誤會,心裏不舒服,“放心好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呢!”語出真心,雖然她曾經一度欺騙我。深深的女子,心中仍舊是藏不住淺淺的愛,是不是一種悲哀呢?“我和她之間……”“銘瑄,別說了,我明白!”目光似水,又恰似那一天晚上的月華。對於若詩,他也許隻是欣賞,卻未必適合。
    “你放心,這病不會礙事,你忘了我對你說過,將來我要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呢!”“好是好,就怕……”就怕你無福消受,誰想到早年的一句戲言,到如今竟成了悲慘的現實。“就怕什麼?”一如十幾年來,那種暖暖的意味深長的笑。我終於明白,個中的成分,除了包容還有寵溺。整顆心的溫暖,填補了往昔的空白,“就怕你娶不到我這樣好的!”“哼!大臉妹!”“奧,你不喜歡!”佯怒的神色,更是平添了幾分嬌俏。“可我就是喜歡,怎樣!”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縱使今生短暫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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