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身心受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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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誰打開了門沒關上,刺骨的寒風夾著雪花打在我的臉上,把我凍醒了。我揉揉眼,起身想關上門,走到門口時聽見屋外有低低的爭吵聲。這麼晚……是師妃暄!我立馬精神了。探頭向屋外望去。
屋外潔白的雪地上映著兩個人影,果真是師妃暄,還有子陵。
“你給我住嘴!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師妃暄嘶吼著。
“我相信我所認識的師妃暄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子陵慢慢向師妃暄走進兩步。
師妃暄微微凝眉伸出手對著子陵就是一掌。
“子陵!”婠婠忽然從我身後飛出,橫身擋在子陵麵前,毫無防備地接下了這狠狠地一掌。
“啊——”婠婠慘叫一聲,倒在子陵懷裏,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婠婠!”我衝出木屋扶起雪地上的兩人。
“婠婠!”子陵回身抱著婠婠也叫起來。
婠婠無力地躺在子陵懷裏,好久才喘了一口氣。
“妃暄!”子陵看著師妃暄生氣地大叫。
“師妃暄!”我氣得頭上冒煙,跳起來就向師妃暄衝過去。
師妃暄麵無表情地後退了兩步,轉身飛入陰影出消失不見了。
“師妃暄!你給我回來!”我向她消失的方向跑了幾步。
“妃暄!”子陵想起身去追。
“你還追!”婠婠一把拉著子陵,“她已經瘋了!”
“我不可以不管她!”子陵緊張地說。
“你是不是想我再給她打一掌?你是不是想她打死我才開心?”婠婠幾乎哭著說。
“對不起,我不能不救她。”子陵放開婠婠起身就跑。
“徐子陵!”婠婠無力地伏在地上大喊,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
“你搞清楚!現在婠婠是為了你才受傷的!差點就沒命了!你居然還要去找那個瘋女人!”我尖叫著撲上去抓著子陵。
子陵被我嚇得停下來,他轉身看著婠婠沒有說話,似乎在內心掙紮著。
“婠婠就這麼讓你討厭嗎?就算她多次救你、幫你,都不能讓你對她有一點點動容嗎?她現在把自己命都搭上去了!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留下來照顧一下她會死啊?”我看得火冒三丈,抓著子陵的衣襟大喊大叫。
“我……對不起……”子陵內疚地說。
“說對不起有個鬼用啊!趕快把婠婠抱進屋裏療傷啊!”我又急又氣。
子陵又呆了幾秒才慢慢地走回去輕輕抱起婠婠進屋,可婠婠沒有向以前那樣靠在子陵懷裏,她低著頭輕輕地抽泣了一聲。
“讓我看看你的傷。”子陵把婠婠放在床上靠著牆,伸手解開婠婠的鬥篷。
厚厚的皮毛鬥篷和棉衣從婠婠肩膀上滑落,貼身的薄紗褻衣已經被震裂,一塊巴掌大的紫紅色傷痕刺眼地出現在她潔白的胸脯上,傷口中間還有些許血漬。子陵愣了一下,見到子陵微微泛紅的臉,婠婠也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我把用白酒浸濕的棉紗遞給子陵,叫他先把傷口消毒了再上藥。
“呃!”婠婠痛苦地哼了一聲,淚水又湧上了眼眶。
“很疼嗎?對不起。”子陵連忙把棉紗拿開。
“不……”婠婠小聲哼了一句。
“再怎麼疼都不及心疼!”我生氣地說。
兩人都沒有說話,子陵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是外敷的藥和幹淨的棉紗,幫她敷上吧!我去煮內服的藥!”我把藥遞給子陵。
“你來吧,這個……男女授受不親……”子陵猶豫著說。
婠婠紅著臉看著我,想說什麼,但隻是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說。
“不親你還脫她衣服?!我要煮藥!”我丟下這句就走開,看都沒看兩人一眼。
這麼狗血的劇情,我眼不見為淨!
我折騰好了藥背對著床坐在爐子前守著,反正徐子陵那家夥要是不對婠婠負責我就咬死他!他要是敢為師妃暄說半句好話我同樣會咬死他!不、亂棍打死比較解氣!我氣呼呼地想。
“小鬼,這是剩下的藥。”子陵走過來。
“哦,那麼快啊?”我接過藥放好。
“婠婠她睡了,等她醒來記得給她喝藥。”子陵係好鬥篷。
“這是什麼意思?你去哪?”我見他一副想外出的樣子。
“去找妃暄。”他打開門走出去。
“什麼?!你還惦記著那女人?!”他不提尤是可,一提我就三把火,我追到門口。
“噓,小聲點,婠婠睡了。我不能不理妃暄。”子陵捂著我的嘴。
我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啊!你這小鬼!”子陵驚叫一聲甩開我。
“你要是這麼堅持要去找師妃暄的話,就隻管去!去了就別再回來!別再回來折磨婠婠了!你已經把婠婠折磨得遍體鱗傷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該開心了吧?!”我關上門大罵。
“妃暄她現在也很危險!我必須找到她!”子陵生氣地拂袖而去。
“徐子陵!你滾!滾得遠遠的!”我抓起一捧雪朝子陵消失的方向用力扔去。
這是什麼男人?沒有責任心!薄情寡義!朝三暮四!狼心狗肺!我咬得牙齒“咯咯”作響,氣得頭上冒煙。
身後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婠婠披著毛毯走出來。
“啊?你不是睡著了嗎?”我嚇了一跳。
婠婠看著子陵消失的方向沒回答。
“你裝睡的?為了讓他安心地去找師妃暄?”我心疼地問。
“就算我能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走。”婠婠幽幽地說。
“疼麼?”
“上了藥,好很多了。”婠婠無力地搖搖頭。
“我是問你的心。”我輕輕拉著她冰涼的手。
婠婠站在寒風中沒有說話。
“進去吧,這裏風大,你受了傷千萬不能感冒,我不是項少龍,沒有抗生素給你吃啊。”我扶著婠婠進屋。
她進屋前還朝漆黑的深山中不舍地看了一眼。
再看,那個負心漢也不會回來。
婠婠喝了藥以後就睡下,但估計睡眠質量不怎麼地,我每次去摸摸她額頭試探體溫的時候她都會醒過來,好不容易熬到黎明,婠婠才昏昏睡去。
我快累死了,這麼冷的天我還忙得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真是多虧了師妃暄和徐子陵不少!我趴在爐子邊閉目養神,等婠婠一醒來我們立馬回陰暌派,再也不要呆在這了!
“醒醒,小西,你睡在這裏會著涼的。”婠婠搖著我。
“唔?你怎麼不多睡一會?”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很多。”婠婠拉我起來。
“還疼麼?我是問傷口。”
“不疼了,陰暌派的藥一直很有效。”婠婠微微笑著說。
“那就好了。”我停頓了一下,“我真喜歡你堅強的笑容。”
“小傻瓜,我是妖女啊,妖女怎麼會軟弱?”婠婠摸摸我的頭,“昨晚辛苦你照顧我了。”
“沒事,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再留在這裏。”我看著婠婠。
“遲些好嗎?我擔心子陵……”婠婠看著屋外。
“天哪!你還是多點擔心自己吧!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有什麼那麼好?你還擔心他!”我抱頭大叫。
“他出去一整晚了,我沒辦法不擔心,如果你不想一起去找也可以先行下山,我自己去吧!”
“不行!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我不能離開你!”我緊緊抓著婠婠的手。
在糾結,很糾結,無比糾結的情緒下,我收拾好東西跟著婠婠去找那混蛋!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看太陽似乎是中午了,白茫茫的雪地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子陵在那!”婠婠指著遠遠的一個小黑點說。
“啊?你視力真好,我根本睜不開眼。”我無力地說。
婠婠沒回答我,她三跳兩跳地奔了過去。
姐姐,你有傷在身啊……
我遠遠地看到子陵半跪在雪地裏,婠婠拾起地上的鬥篷給子陵披上,似乎還在心疼地勸他。
“我最難過的不是她要殺我,而是眼看著她進入魔道自己想幫她卻無能為力。”走近了我聽到子陵說。
婠婠沒說話,她溫柔地從背後抱著子陵,把他扶起來。
我見到子陵的臉已經凍得變成了紫色,兩眼無神地看著地上。
“我們先回木屋吧。”婠婠輕輕說了一句。
不是吧?又要走回去?!我要暈了!
我糾結無比地跟著兩人回到木屋,我生好爐火後就扯著毛毯在爐子邊睡著了,我真的很累。婠婠則細心地幫子陵擦上凍傷膏,屋子裏靜靜的,沒人說話。
睡了一會,我迷迷糊糊地聽到婠婠的聲音,好像是在勸說子陵放棄。又過了不一會,兩人似乎爭執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忽然“嘭”地一聲,寒風刮了進來,把我凍醒了。
兩人爭執到屋外去了!屋外大雪紛飛,我裹著毛毯倚在門口看。
“你別這麼傻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師妃暄的用心?”婠婠拉著子陵說。
“什麼意思?”子陵大聲問。
“如果她真的入了魔,毫無人性,她這一掌就不會留手,我一早就死了!還有空陪你無聊下去?”婠婠也大聲說。
“你說她是故意的?”
“沒錯!她出掌的最後一刻我明顯感覺到她收勁,試問一個入了魔的人會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她要騙我?”
“我沒猜錯的話,她千裏迢迢來到雪山就是想學石之軒一樣冰封自己,壓抑自己身上的魔性。”
“是啊,為什麼我沒想到?”子陵恍然大悟。
“你這麼死心眼,對著師妃暄當然什麼都想不到!”婠婠沒好氣地說。
“我們一定要快點找到她!山頂上麵是最寒冷的地方,如果她要冰封自己一定會選擇那裏。”子陵拉著婠婠就想走。
“婠婠!你不能去!”我大叫著跑出屋子,“你傷勢未愈,不能去!”
“也是啊,要不你就留下來休息吧,我自己去。”子陵想推開婠婠。
“不,你一個人去我更不放心!”婠婠緊緊抓著子陵。
“師妃暄會打你的!你怎麼能再承受她一掌?”我也死死地拉著婠婠。
“那我也不能讓子陵來受她一掌!”婠婠說。
“婠婠……”子陵看著婠婠,“別任性,乖乖地留下來休息。”
“你嫌棄我?怕我礙著你們團聚?”婠婠吃醋地問。
“不是,你別誤會啊!”子陵無奈地說。
“你知道我不會任由你一個人去的,就算你不讓我去我也會跟著去!”婠婠任性地說。
子陵望著婠婠很無語。
“真是的……隨便你吧,我在這裏等你。”我放開婠婠。
“我們快走吧!不然妃暄會有危險!”婠婠拉起無語的子陵就跑。
我看著雪地中奔跑的兩人無奈地搖搖頭。
傻瓜,你會為了那混蛋再次受傷的,我還是準備好藥等你吧。
果然,下午時分,婠婠獨身回來了,嘴角上還有血跡。
“又被師妃暄打了?”我把藥端給她。
“她想以假死騙過子陵,沒辦法,我隻好假裝襲擊子陵,讓她忍不住對我出手,還好苦肉計沒白費。”婠婠輕描淡寫。
“那他們人呢?”我扶著婠婠坐下,解開她的鬥篷。
“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他們還抱在一起。”婠婠把藥一飲而盡。
“疼麼?”我看到血濕透了綁好的棉紗,傷口應該是開裂了,而且應該比昨天更嚴重。
“感覺不到,麻木了。”她笑了笑。
“很好,那上藥就不會覺得疼了。”我眼淚快掉出來了,可是又很氣婠婠這麼作賤自己。
婠婠果真一點都不覺得疼,哼都沒哼一聲。
“弄好了嗎?弄好了我們就收拾東西走吧?”婠婠整理著衣服說。
“不多休息一下嗎?我怕你體力不支。”
“不了,看師妃暄那樣子,待會子陵應該會帶她回來取暖,我不想打擾他們。”
“上帝啊!阿彌陀佛!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再說!為什麼要讓出來給他們?炭是我們自己帶的,火是我們自己生的,水是我們自己燒的!要走,行啊!等我拿水淋濕了爐火先!”我跳起來大叫。
“你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婠婠生氣地說。
“不……”看到婠婠生氣,我的氣焰立馬就下去了,“我隻是替你覺得不值。”
“那我現在說沒所謂,你願意和我離開了麼?”婠婠問。
“哦……”我不服氣地收拾東西。
我關上木門的那一刻,真想一把火燒了這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