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玉致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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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被刺眼的陽光照醒了,太陽掛在天空正中,看起來是中午的樣子。我渾身泥土,手腳淤青,一跛一跛地拐回房間,幸虧路上沒人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回到房間,小碧照舊被我嚇得不輕,我照舊以捉螢火蟲為借口推搪過去,她照舊給我弄來洗澡水和跌打藥之後,我照舊鬱悶地洗澡和擦藥。
不知道是因為太難過還是因為太痛,我絲毫不覺得餓,隻是覺得頭重腳輕,渾身沒力,難受極了。我也顧不上秀寧和寇仲兩人回來,玉致被李密抓去做人質這類事(反正她不會有事),也沒有人來找我,我爬上床大被蓋過頭就睡著了。
“小西、小西!快起來,我回來了!你知道昨天我和秀寧姐發生了什麼事嗎?李密那個土匪,居然抓了我……寇仲居然回去救我,可是現在寇仲和子陵又被李密那土匪抓住了,我好擔心。你快起來啊!”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玉致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見到她正趴在我床前拉著我被子。
“嗯……太好了……你沒事……”我沒力地說。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讓我看看?”玉致邊說邊把我拉起來。
“沒有……隻是……”我搖搖晃晃地被她拉起來,被子從身上掉下。
“呀!你怎麼了?手腳青一塊紫一塊的!”玉致大叫。
“唔……昨晚出去捉螢火蟲,不小心摔的。”我騙她說。可能是出於對玉致純潔弱小心靈的保護,秀寧還有寇仲他們並沒有告訴她我和婠婠的關係,我也不想讓她知道。
“什麼?你一個人?那你擦藥沒有?”玉致伸手摸著我淤青的地方,“啊!你、你怎麼這麼燙?不會是發燒了吧?”
“啊?發燒啊?怪不得我渾身沒力……頭好暈……”
“肯定是昨晚沒穿夠衣服,著涼了!你快躺下。”她扶著我躺下,又幫我蓋好被子,對門口的小碧大喊,“那個誰!你快去請個大夫回來!快!”
“冷靜點……我沒事……不過,好像有點餓了……”
“你躺好,別說話了。我現在去叫廚房給你煮點粥,你睡好,別亂動。”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大夫來問診,玉致好像在一旁走來走去,但沒有能幫得上手的地方,她一直在我房間,直到看著我吃完藥睡下了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侯希白就派婢女帶著藥過來噓寒問暖了一番。到中午之前玉致也拉著秀寧來看我。雖然說燒已經退了,但我還是覺得頭暈,沒什麼力氣。秀寧見到我這樣也沒有多打攪,隻是稍微說了些關心的話語便走了,留在玉致在我房裏。能看得出秀寧她很擔心寇仲,說話的時候都緊皺著眉頭。
玉致拉了張凳子坐在我床邊,一聲不吭地發呆。
“怎麼了?”我虛弱地問,“是怕我一睡不起嗎?”
“呸呸呸!別胡說!”玉致回過神。
“那你為什麼發呆?”我喘了口氣,“你在擔心寇仲?”
“我怎麼可能擔心那個討厭鬼?”玉致叫起來。
“你怕秀寧姐姐知道你擔心寇仲……會取笑你,所以來我這裏發呆……”
“我都說了不是。他想得美!要我這個宋閥大小姐擔心他!……”玉致停下來想了想,又說,“何況、何況他有《長生訣》護體,怎麼會有事啊?”
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暗笑。
“他一定沒事的!”玉致又肯定地說了一句。
“對……”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反而是你。為什麼你昨天連燈都不提就一個人跑去後山?你不怕有危險啊?”
危險?婠婠就是最大的危險啊。我無力地搖搖頭。
“螢火蟲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
不是螢火蟲的吸引力,是婠婠……不、是那個人的吸引力。我又搖搖頭。
“如果……有一個人與你熟悉的人有著相同的麵孔……相同的音容笑貌……但靈魂卻截然不同……”我無力地說。
“天哪!你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玉致跳起來。
“呃?不是我……”雖然頭很暈,但我還是笑了笑。
“那你說這些奇怪的話做什麼?”
“沒……我想我家人……我想我爹,想我娘,他們找不著我一定很擔心。我還想我的水電煤氣賬單,信用卡數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幫我還……”我眼睛漸漸濕潤。
“啊?水電沒氣?你在說什麼啊?燒壞腦袋了吧?你別哭啊。”玉致緊張地看著我,還摸摸我的額頭。
“唔……我也不想哭,可是、可是……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我沒辦法回家……”我越想越難過,鼻子好酸。
“別哭別哭,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家人的!在找到家人之前我絕對不會扔下你!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真的找不到他們的話,你就來我家住!就當是自己家一樣!住一輩子都沒問題!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我家俾這裏大多了,又氣派又漂亮,保證你會喜歡的!”玉致安慰我說。
我苦笑了一下看著她。這小孩,又天真又單純,居然邀請我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去她家住。
“謝謝……你真好……”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
“客氣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宋玉致的好姐妹!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下次我帶你去捉螢火蟲……”玉致正興奮地說著,就聽見有婢女來敲門請她去用午膳。
“哦,就來。你別難過了,不然病很難好的。那個誰,你記得等下去廚房把粥端上來。”
看著玉致輕輕地走下樓,我閉著眼睛睡在床上想,究竟是玉致太容易相信人還是因為這僅僅是電視劇,又或者是我開始轉運了,竟然給我糊裏糊塗地認了一個這麼有義氣的姐妹。可是,萬一她知道我和婠婠的關係……不,我和婠婠沒有關係,所有的事都是我胡謅的……唉,好混亂,頭痛……
我努力地不去想任何事,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三天起床,覺得精神好了點,但手腳還是略顯無力。聽小碧慌慌張張地說,李密那老土匪綁著雙龍帶著大批人馬吵吵嚷嚷地來到山莊,還在大門口和侯希白大打出手,幸好侯希白贏了。不過李密現在正和秀寧她們在前廳喝茶。
喝茶?我冷笑一下,是談判才對吧?雖然有點好奇,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也不敢跑出去偷聽,反正我知道秀寧後來用了一計“空城計”把李密給擺平了,憶子過度的李密還認了雙龍做兒子,這混亂的關係……
中午過後,雙龍似乎也把侯希白給擺平了,《長生訣》拿到手,大家一刻都不想在多情山莊久留。侯希白很有風度地送了幾匹馬給我們,還送我們至大門口。秀寧知道我病還沒痊愈,不能趕得太急,於是吩咐紅佛和李靖先行一步回去太原,向李世民稟報一聲。
“那個……我不會騎馬……”我拉著韁繩小聲地對玉致說。
“哈哈,不是吧?不會騎馬?真可憐,那你就步行去太原好了,我們在太原等你。”寇仲這討厭鬼,成天用順風耳來偷聽別人說話。
“哼!別理他!你和我一匹馬吧,我帶你。”玉致拍拍胸口。
“寇仲他說笑而已,遊姑娘你別介意,時候也不早了,快上馬吧。”秀寧笑著說。
再三向侯希白告辭後,我們終於離開了多情山莊,也離開了那令人極度不自在的侯叔叔,但我知道以後還得遇見他。